第9章 合作上影
- 系統離開后,一切從華娛開始
- 隱知秋
- 2637字
- 2025-04-01 12:34:15
第一次執導,能有這樣的成果,寧言已經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放映室的燈第四次亮起時,寧言盯著銀幕上尚未完全暗去的出租車頂燈。
“有想過把片子送去評獎嗎?”
系主任的保溫杯磕出悶響,水蒸氣模糊了他的鏡片,“柏林電影節的報名通道月底關閉,錯過這村可沒這店了。”
章明的手指在椅背上敲出輕快的節奏,目光掃過寧言緊繃的肩膀。
“片子的火候夠,去年《站臺》在威尼斯拿獎,今年咱們試試柏林的熊窩。”
他笑了笑,“別忘了,范偉的轉型演出可是自帶話題,那幫老外就吃咱們這口煙火氣。”
寧言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原本打算等成片出來再開口,沒想到系主任先點了這把火。
“其實……我整理了份申報材料,重點突出了國企下崗潮的時代背景。”
系主任的手掌重重落在他肩上,帶著北電特有的粗放。
“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系里給你開綠燈,申報費從教學經費里走。”
他轉身時,中山裝口袋里露出半截柏林電影節的宣傳冊。
等系主任走后,寧言看向老師章明,道:“老師,上映方面?”
章明說道:“發行方聯系中影?”
“老師,中影和上影兩家都聯系吧,哪家的條件好點就定哪家。”
“恩,你抓緊去買個手機,這后面的事情還多著呢,有個電話方便聯系。”
深秋的陽光斜切進手機店,玻璃柜里的諾基亞3310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寧言盯著標價牌上的四位數,想起福利院張伯的話:“電話這玩意兒,比電報機靠譜。”
他挑了款最樸素的黑色機型,按鍵聲在空蕩的店里格外清晰。
電話卡激活時,屏幕上跳出章明的短信:“中影和上影的人急著見你,周一上午十一點,放映室。”
接著又來一條回信,是周秀梅發來的:寧寧說要給你加油!
寧寧就是當時懷的孩子,是個丫頭,這些年來一直有著聯絡。
寧言摸著新手機的棱角,忽然想起一個月前在校園里遇到的“星探”。
那人油光锃亮的皮鞋踩過落葉,伸手要摸他的臉時,袖口露出的金表在秋日陽光里格外刺眼。
他當時踹出的那腳,如今想來仍讓后頸發緊。
那是一個月前的一天,在北影校園里,一名男子攔住了自己,眼神淫邪的上下打量著,聲稱要簽下自己,把自己打造成新世紀最火的明星,越說越激動,不自覺的要把手伸向自己的臉。
寧言為了自衛,迫不得已的踹了那個男的一個狗吃屎。那男的爬起來后氣急敗壞,怒罵:“以后別想在娛樂圈混,會封殺自己。”
當時也沒問他個名號,也不知道什么身份。
看著派頭挺大,還沒正式入圈呢,就碰到這種朥糟事,膈應的他當時一整天沒吃下飯。
不再胡思亂想,拍了拍后腦勺,拿來紙筆開始構思新的劇本。
接下來兩天是周末,寧言也沒再出門,集中精力復制,啊不,是創造劇本。
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在被窩里伸了伸懶腰才坐起身子。
三兩下洗漱完畢,找了身得體些的衣服穿上。
路過客廳的桌子,看了眼桌子上的稿紙,想了想把它收進了空間。
“說了十一點,怎么不踩著點來啊。”
當著另外兩人的面,章明佯裝訓斥道。
放映室的暖氣片發出輕微的嗡鳴,寧言踩著點推開房門時,章明正在給中影的孫經理遞煙。
后者西裝革履,皮鞋尖對著門口,一看就是掐著秒表來的。
上影的劉經理則靠在投影儀旁,紅色風衣襯得臉色格外明亮,手里把玩著寧言的導演手冊。
“遲到可不是大導演的做派。”
章明佯裝板臉,眼里卻閃著促狹的光。
“章導,約定時間還沒到呢。”
“就是,章導。”
一男一女在一側打著圓場。
寧言笑笑,伸手與二人相握:“路上堵在了長安街,出租車司機還跟我聊起下崗再就業,倒給新劇本攢了素材。”
他故意忽略劉經理打量他的目光,那視線像在評估商品,和一個月前的“星探”如出一轍,只是多了份職場人的克制。
“見到寧導后,感覺寧導不應該學導演,應該去表演系,這外表不演戲可惜了,觀眾倒是沒口福了。”
膠片轉動的聲響里,范偉的東北口音在封閉空間里回蕩。
劉經理的腳尖隨著聲軌輕輕點地,孫經理則不停在筆記本上記錄,鋼筆尖劃破紙頁的聲音格外刺耳。
當鏡頭掃過樹葉時,兩人的筆同時頓住——那是寧言偷偷加入的空鏡,樹影在車窗上投下的斑駁,像極了時光的指紋。
電影結束后,一直沒怎么發言的中影孫經理,首先開口:“寧導,這部電影中影發行了。”
“呵,中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你中影發行?寧導說話了嗎,你就定了,要不要以后國內的片子都給你中影發行啊?”
上影的劉經理冷哼一聲,語氣對著中影的人一頓冷嘲熱諷。
“你!”被上影的人當著面上眼藥,中影孫經理面露怒氣。
“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什么事情坐下來好好說。”章明出言勸停了兩人的爭吵。
“孫經理,劉經理,今天把兩位請過來,就是想看看中影和上影的誠意。電影是寧言的,聽聽他怎么說吧。”
“版權必須拿在手里。”寧言等放映機停下,直接拋出底牌。
孫經理的鋼筆帽“咔嗒”扣緊,劉經理的嘴角卻揚起微妙的弧度。
“電影的版權份額不賣?”
孫經理確定的問道,在寧言點頭后,面色徹底恢復平靜。
電影看完,他和上影的人都能看出是部好片子,有沖獎的潛力。
正因為此,如果電影的版權拿不到,那么電影的發行就沒那么重要了。
好電影不代表上了院線就能收獲高票房,商業電影沒打開的時代,沒幾個院線電影是賺錢的。
近幾年,斬獲獎項的好電影,大部分國內的票房都撲成了屎,國外賣片的收入才是大頭。
另外還有光碟等后續銷售,只要在電影節上賣出好價格,國內目前的那點票房市場,根本就沒人在乎。
要不然那些五代、六代導演費勁心思的拍文藝片,去國外參展,是為了藝術追求?
別鬧了,導演也是要吃飯的。
“寧導果然是學院派,”孫經理的語氣里帶著慣有的官腔,“中影的發行網絡覆蓋全國,百分之二十的分成,是給新人的最優解。”
劉經理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節奏:“上影最近在推新人導演,百分之十五,還能幫你對接歐洲片商。”
她勝券在握的笑了,眼尾的細紋里藏著商場的精明,“別忘了,去年《臥虎藏龍》的海外發行,我們可是出了力的。”
寧言的手指劃過帆布包,“就上影吧。”
他接過劉經理遞來的合同,筆尖在“海外版權代理”一欄稍作停留。
“不過歐洲參展的路演,我要親自跟。”
劉經理的瞳孔微微收縮,隨即恢復職業性的微笑:“寧導想去柏林走紅毯,我們自然奉陪。”
她的手指劃過合同附件,“只是這分成比例……”
“就按百分之十五。”寧言打斷她,目光掃過孫經理鐵青的臉,“畢竟,好片子不該困在票房分成里。”
簽約筆在合同上落下的瞬間,寧言聽見放映機里的膠片還在咔嗒轉動。
那是他沒喊停的片尾,香樟樹葉的沙沙聲混著張阿姨的笑聲,正從揚聲器里輕輕溢出。
那是他故意留下的“瑕疵”,卻讓兩位經理的表情柔軟了幾分。
走出放映室時,劉經理忽然湊近:“寧導知道嗎?你長得近乎完美,尤其是側臉。”
她的語氣里少了商場的鋒利,多了份同行的欣賞,“這張臉,在歐洲很吃香。”
寧言笑笑,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