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夜幕悄然降臨，街邊的路燈漸次亮起。

陳默像只饞嘴的貓，心心念念著涮羊肉。

非得拉著寧言一起去他常去的那家涮肉館子。

寧言拗不過他，只得答應。

兩人來到那家頗具老北京風味的涮肉館，木質的桌椅泛著歲月的光澤。

墻壁上掛著幾幅老BJ的風情畫，銅鍋涮肉的香氣彌漫在整個空間，讓人聞著就心生暖意。

陳默熟門熟路地找了個靠窗靠空調的位置，大聲招呼著服務員。

“來個銅鍋，手切羊肉上三盤，再來份糖蒜，對了，麻醬多給點！”

寧言看著陳默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樣，不禁搖頭笑了笑。

陳默搓著手，笑嘻嘻地說：“寧導，大理那幾天可把我饞壞了，就惦記著這一口呢。”

不一會兒，銅鍋端了上來，炭火熊熊燃燒，清湯在鍋里翻滾著，仿佛是一場熱鬧聚會的前奏。

陳默熟練地夾起一片羊肉，在鍋里輕輕一涮，三起三落，羊肉變色后迅速撈起。

在麻醬碗里一蘸，塞進嘴里，滿足地嚼著，含糊不清地說：“嗯，還是這味兒，舒坦！寧導，你也趕緊的，別客氣。”

寧言也夾了一片肉涮了起來，陳默一邊吃，一邊賊兮兮地看著寧言。

“寧導，這次大理之行，你和劉藝菲那互動，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您就別再藏著掖著了，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

寧言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在琢磨些什么？我和藝菲就是朋友，去幫著解決些工作上的事而已。”

陳默咽下嘴里的肉，嘿嘿一笑。

“喲，朋友？可別騙我了。你看劉藝菲看向你的眼神，那叫一個含情脈脈。還有你，在她身邊的時候，那緊張的樣子，就差沒把‘護花使者’四個字寫臉上了。”

寧言無奈地笑了笑。

“你這小子，想象力倒是豐富。藝菲是個優秀的演員，我們在工作上有很多交流，這很正常。”

陳默撇撇嘴，又夾了一大塊羊肉。

“正常？我看可不簡單。你想想，她在片場為了你，連吻戲都拒拍，還說什么王語嫣銀鈴鐺暗紋是您設計的，旁人碰不得。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寧言夾著肉的手頓了頓。

“那可能只是她對角色的理解和堅持，你別想太多。”

陳默不依不饒。

“我可沒瞎想。寧導，你現在事業也成功了，遇到喜歡的人就勇敢點。劉藝菲多好啊，年輕、漂亮、聰明，和你多般配。”

寧言放下筷子，喝了口茶，緩緩說道：“陳默，感情的事沒那么簡單。她還太小，我們都工作忙碌，而且這種事情需要時間去了解和沉淀。”

“還沉淀呢？等沉淀到八十歲？都沉土里去了！”

陳默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寧導，你就是想得太復雜。喜歡就去追，不然等別人捷足先登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別總拿太小當借口，劉藝菲16，可你呢，你十月份也才滿18呢，別把自己當成七老八十，你兩在一起，這叫郎才女貌。”

寧言看著銅鍋，淡淡的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不想因為一時沖動而做出錯誤的決定。而且，我也不確定藝菲對我的感情是否堅定。”

陳默自信滿滿地說：“這你就別擔心了，我陳默看人可準了。劉藝菲對你絕對有意思。”

“去年的殺青宴她為什么單單出現在了那里？武漢那么大，別的地方吃不了飯？還有在戛納，我可是聽說劉藝菲跟你表白了。”

寧言笑容停頓。

“戛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沒在現場。”

陳默的臉上浮現細汗，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什么，眼睛一轉。

“這有何難，我夜觀天象推測的。”

只是這話聽起來，怎么聽怎么沒有底氣。

“你不會是對方派過來的托吧。”

陳默急得放下筷子，連快到嘴邊的羊肉都不顧了。

“我怎么會是拖呢？寧導，你捫心自問一下自己，你對藝菲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銅鍋的熱氣在空氣中接觸到空調吹出的冷氣，兩股氣流形成的氣霧模糊了寧言的視線，也模糊了他的話語。

“感覺？我不知道……”

陳默咀嚼著剛才沒顧上的羊肉，咽下肚子后，緩慢又有力的說道：“不知道？寧導，你真的不知道嗎？”

頂著寧言望過來的目光，陳默繼續說道：“去年的沉船，你可以說是為了劇組的拍攝計劃，冒險救人。”

“那這次大理呢？”

“你要說什么？人張紀終的地盤，你又沒投資，需要你去指點安全嗎？”

“我……”

寧言正欲解釋什么，被陳默抬手打斷。

“你是不是想說是朋友之間的友好探班？”

“那你為什么對林志影的緋聞那么在意？”

“你看看你看到緋聞的樣子，活脫脫像一條被入侵了領地的公狗，立刻開始跳腳。”

寧言無奈地搖搖頭，說：“哪有這么做比喻的。”

“那要怎么比喻？藝菲約你看電影你去了，藝菲約你留在戛納玩兩天你也答應了，寧導，你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我……”寧言無意識的攪弄著面前的醬料碗。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陳默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隨后下移輕輕觸碰在心口。

“這里更騙不了人。”

“昨天在大理游玩，你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藝菲，眼中的溫柔都要化出水了，你自己可能都沒察覺。”

“另外，藝菲差點摔跤，你本能的就護住她，這不是關心是什么？”

湯被碳燒的沸騰，不時有湯汁彈起又墜落，寧言被說的呆愣。

“可她還小…”

這句話仿佛是他最后的遮羞布。

“你就是矯情！”

陳默挑起羊上腦，在碗里裹滿醬汁，一口放入口中，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他此刻說話也不怕得罪了寧言。

“你一個大男人還沒一個小女孩勇敢，拍電影雷厲風行，現在倒是顯得窩囊。”

“別人劉藝菲已經往前走了幾十步了，你還想往后退多久？馬上就到墻角了，你還怎么退。”

“如果被曝光，會對她有影響。”

輕微的聲音響起，像是蚊子在“嗡嗡”。

陳默呲笑一聲：“影響？什么影響？以你現在的地位還怕這些？只要你們一直在一起，那最后別人記住的只會是你們的美好愛情故事。”

寧言神情楞楞，手中的筷子無力的垂在桌面。

“寧導，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明天外面宣布劉藝菲和誰誰在一起了，你能否真的當做無事發生，笑著祝福她。”

迎上寧言的視線，陳默又道：“如果不能，那么你剛剛所說的那些都是屁話！”

陳默趁熱打鐵。

“為什么要躲，為什么不去讓自己和對方成為娛樂圈的佳話呢。”

陳默的話如暮鼓晨鐘敲擊在他的心里，回響了一遍又一遍。

涮肉館里，炭火依舊旺盛，清湯在鍋里歡快地翻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