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離別
- 縱橫諸天從喚醒碧瑤開始
- 大竹峰五師兄
- 2032字
- 2025-07-09 07:22:13
山中歲月易逝,恍然間,一月時光悄然流逝。
在張小凡精湛醫術的調理與陸雪琪的悉心照料下,文清與柳云夢的氣色已恢復紅潤,受損的經脈也溫養得七七八八,靈力運轉無礙。
這月余時光,張小凡與陸雪琪之間那份日益滋長、心照不宣的情意,自然沒能逃過文柳二女的眼睛。
然而,或許是陸雪琪曾私下鄭重囑托,亦或是她們自己也深深理解并珍惜張小凡在此地來之不易的安寧,兩人皆選擇了緘默,將那個足以震動天下的秘密——眼前這位溫和仁善的陸沉舟即是昔年青云叛徒張小凡——牢牢保守于心。
這份默契的守護,讓心思純凈的小詩,至今仍沉浸在“陸前輩”是世外高人的認知里。
可正是看著師妹陸雪琪與張小凡相處時眉宇間不自覺流露的柔和,以及那份無聲勝有聲的默契,文清與柳云夢心中的隱憂便愈發清晰。
她們深知,此地風景雖好,情愫雖濃,卻非師妹長久停留之所。
為了陸雪琪的立場與未來,也為了不讓自己等人成為擾亂這份平靜的變數,盡管傷勢恢復尚未臻至完美,兩人也決意盡快啟程折返青云。
“師姐,你們本源剛固,氣血尚未充盈至巔峰,不如待徹底痊愈后再動身?”
陸雪琪清冽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挽留。
她看著文清整理包袱的動作,秀眉微蹙,眼底深處藏著一絲憂慮。
一旁正津津有味嚼著南疆特有蜜漬果脯的小詩,聞言立刻小雞啄米般點頭附和,腮幫子鼓鼓囊囊地含糊道:“是呀是呀!師姐,陸前輩醫術通天,修為又那么厲害,肯定能把你們調理得比受傷前還棒棒的!何必急著走嘛……”
說著,又拈起一塊果子塞進嘴里。
文清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掠過二人。
身著嶄新金族繡花百褶裙、銀項圈等銀制首飾叮當作響的小詩,以及同樣換上了素雅金族常服、少了幾分清冷仙氣、多了幾許人間煙火氣的陸雪琪,映入眼簾。
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眼神在陸雪琪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和小詩鼓鼓的粉腮上打了個轉,語帶雙關地打趣道:“再不走?”尾音拖長,帶著洞悉一切的了然,“我怕有些人啊,真要沉醉在這南疆山水人情里,‘樂不思蜀’咯?!?
這直指心扉的調侃,讓陸雪琪感覺臉頰瞬間升溫,那抹清冷仿佛冰雪遇陽,迅速融化,化作胭脂般的紅霞暈染開來。
她下意識地微微垂下眼簾,避開師姐促狹的目光,指尖無意識地捻了捻腰間嶄新的繡花腰帶。
而小詩則完全沒聽出弦外之音,只覺得師姐在說自己貪玩,立刻嘟起紅潤的小嘴,不滿地辯解:“我…我這叫入鄉隨俗呀!再說了…”
她扯了扯身上色彩鮮艷的裙擺,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小委屈,“咱們那衣袍都穿了一個月了,總得換洗晾曬一下嘛?!?
她只當師姐在怪她換了衣裳。
見兩位師姐去意已決,陸雪琪與小詩便不再多言。
離別的愁緒如同清晨的薄霧,無聲無息地籠罩了小院。
陸雪琪默默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清冷的背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小詩也收起了零食,嘆了口氣,開始收拾她那些收集來的新奇貝殼彩石。
院子里,阿朵緊緊攥著小詩的衣角,大眼睛里水汽氤氳,寫滿了不舍。
張小凡站在廊檐下,目光先是溫和地掠過正與阿朵依依話別的小詩,最終,沉沉地落在了正向他走近、準備道別的陸雪琪身上。
她的步履依舊輕盈,卻似乎承載著千鈞重負。
他看著她在自己面前站定,那雙清澈如寒潭的眼眸深處,映著他的身影,也翻涌著復雜難言的情緒。
“放心,我沒事?!睆埿》驳穆曇舻统炼鴾睾停袷窃诎矒幔窒袷窃诔兄Z,清晰地傳入陸雪琪耳中。
“師姐們歸途所需的藥材,我已經準備好。路上溫養的方子,我也一并寫下來,珍重?!?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纏繞在陸雪琪身上,那深處一閃而逝的不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開的漣漪雖輕,卻沉甸甸地撞在了陸雪琪的心上,讓她袖中的指尖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空氣中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張小凡的目光短暫地投向院墻外那片郁郁蔥蔥的南疆竹林,又很快收回,重新聚焦在陸雪琪臉上。
他喉結微動,聲音比方才更低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冀,又像是怕驚擾了什么:“那個……”
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字句的重量,“下次…若有機會再來的話……能否幫我帶一些大竹峰的竹種?”
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離別的沉重。
陸雪琪微微一怔。
大竹峰——那是他曾經的師門,承載了他年少的印記與無法磨滅的過往。
她抬眸對上他帶著些許忐忑卻又無比真摯的目光,剎那間,冰雪消融。
一絲極淺、卻無比生動的笑意,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悄然在她清冷的唇角漾開。
那笑容雖淡,卻如寒夜中驟然綻放的曇花,瞬間照亮了她清麗絕塵的容顏——“好。”
一個簡單的字,輕輕落下。
沒有多余的話語,但那抹轉瞬即逝、卻足以令人屏息的微笑,已勝過千言萬語。
它如一道微光,短暫卻深刻地驅散了離別的陰霾,在兩人心間劃開了一道名為“約定”的痕跡。
張小凡看著她唇邊那抹殘余的、足以顛倒眾生的笑意,心頭微微一震,仿佛被那道微光浸潤,久久無言。
遠處的文清看著這一幕,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憂慮更甚,卻終究什么也沒說。
離別的行囊終是要背起,山雨欲來的沉重感,終究還是壓過了那一剎那的春光乍泄。
張小凡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著那道白衣身影漸漸融入天際,直至再也看不見。
廊下風過,只余竹葉低語,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