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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論如何,死掉才對

樹枝雜草搭建的營地,門口掛著的綠藤晃晃悠悠。

再也沒有吵鬧的聲響,很安靜。

白夜汐把外套脫了,也疊好拿來給陳耀當枕頭。

其實比起衣服,大腿也許更合適吧?

可我沒辦法,一旦靠的太近,就會升起丑陋的欲望。咬掉的舌頭似乎在慢慢恢復,我也無法保證再重復一次咬掉舌頭的舉動能否扛得住。

“……”

窺視他越來越痛苦的表情,虛弱的呼吸。我只能隔半米遠,等著。

手腕和衣擺下袒露出的鱗片,暴露在空氣中。

“看看這個有沒有用。”

“……”

比起無用的我。

安小姐不旦冷靜接受我身體的異常,也立即搞清楚輕重緩急。

立馬撕壞衣服,當布條勒住他還沒被蔓延徹底的四肢。阻止體內的毒素繼續擴散。

又出去尋找草藥。

很快。

“啪嗒。”

安小姐滿頭大汗,攥著一些雜草,奇怪的植物根莖。用石塊砸碎。

“沒法吞咽……”

她將那些東西放入口中咀嚼,嘴對嘴的喂他。

還能獲救嗎?

治好的話,我什么都愿意做。再也不會因為膽怯,就不敢獨自去面對命運。我也想,像個人有自己的主見和勇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和如安小姐一樣成熟又漂亮的女性更輕松的活下去。

天色逐漸黑了。

安小姐持續不斷,找回很多東西,都嘗試過。

但沒用,他的呼吸停止。挽起他的褲管之后,能發現血管凸顯的紫色早就蔓延到腳趾。原本只在嘴唇的毒,或許侵占了他整個大腦,太陽穴附近的血管也被污染了。

人工呼吸。

我也聽說過。這是第一回,親眼見到。

結束了。

他的呼吸和心跳并沒回來,安小姐總是充滿鼓勵的笑,也一并消失。

在那瞬間,我似乎感到胸口有什么東西被狠狠地挖走。不希望她回過頭,開口說話。而是繼續按壓他的心臟。

“……”

安小姐似乎不打算再出去。還是回過頭。

為什么?

“安小姐……還剩下一些藥材沒用過吧?你是不是累了,我、我來……”

在她開口之前,撿起還沒用的植物根莖,學安小姐剛才的模樣碾碎放入口中咀嚼。味道非常苦澀。

“沒用了。陳先生已經死了。”

可她完全沒聽我說話,自顧自露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絕望表情。

“怎么會?剛才都還有呼吸,現在只要用對解藥肯定就能獲救!”

別這樣。

還可以救的吧?荒野這么廣闊,既然有那種異獸生存,就肯定有相應的解藥,對吧?

“你真覺得我懂醫術?我確實懂一點點,但那是常規的癥狀。陳先生面對的怪物,我連見都沒見過。”

安小姐從他的身上下來,解開束縛他四肢的布條。

為什么要拆掉?

毒素會擴散到全身的。

“而且,就算有解藥。早也錯過了最佳時機。”

“……”

安小姐換了種平靜的表情站起來,說出我完全不想聽的言語,“出去找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看了看。可能是因為陳先生之前使用靈能搞出的動靜,附近異獸很少。現在說不定有機會穿過去。”

“求您了……再想想辦法,肯定有救的吧?一定……”

我連忙跪在她面前,“我、我的賞金很高!十一區那邊懸賞一千萬……只要您能救他,我會乖乖的跟你走。我保證!”

對吧?

我很值錢,只要能救他,盡管拿我去領賞就好!可以吧?

“不。”

安小姐凝望著我,那種眼神很復雜,“賞金高也代表你很麻煩。更何況我連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保證不了,沒有余力想別的事。”

“我不知道你和陳先生是怎么回事。但我很清楚,陳先生已經死了。再留在這浪費時間只會死路一條。”

“白妹妹。”

“我現在就一句話,你要是相信我,就跟著我一起走。我不會泄露你的秘密。如果……你始終無法認清現實。”

“……”

“你,也要丟下他嗎?”

我咬著牙,直勾勾的看著她。

“很抱歉,我救不了陳先生。”

安小姐似乎明白了,不再勸說我。只從他一直攜帶的小袋子里,拿出很少一部分肉干。

“我拿走一點可以嗎?”

“……”

我沒說話。

“你,真的要繼續留在這嗎?”

最后,她又問了一遍。

“我……哪兒也去不了,也沒有任何地方想去。”

“明白了。抱歉。”

何必向我這種人道歉呢?

什么也沒做,只是等著安小姐做事,希冀他能被治愈。

什么都沒付出,那結果是什么都得不到,很正常。

餓了,就要自己動手尋找食物填入胃袋,就可以填飽肚子。反過來,只在原地幻想吃了東西,永遠不會獲得飽腹感。

“啪嗒。”

直到腳步聲遠去,再也看不見安小姐的身影,我的視線才開始逐漸模糊。心如刀割。

沒用了。

哪怕我不斷淌著眼淚哀求,也只是把足夠丑陋沒用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我總是這樣,一直依靠別人。把希冀放在別人身上,宛如小孩子得不到心愛的玩具,一直哭鬧。

如果想要什么,就該靠自己的雙手去得到不是嗎?

而不是,在安小姐出現的時候,祈求他不會丟下我。也不是在這種時候,只會哭,和哀求別人。

誰都不是萬能的。

也不是每次都有他,或者別人來幫我彌補過錯。

“……哈。”

偏偏,在這種時候,身體的癥狀越發濃烈,又在渴求他。

根本不管他是死是活。我才是,只把當成東西吧?

意識困倦到極點。如果睡著的話,我會在無意識的吃掉他之后……又和他散落的血肉做,尋求溫暖?

我要怎么辦?

身體被螞蟻啃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咬著還沒好全的舌頭,這種行為又能拿來克制多久?

繼續克制下去又有什么意義?

這樣,他就能活過來?

我回憶起一件事。

那是還在試驗所被折磨的時間,第一次長出鱗片沒多久,她們就用我的鱗片和血做實驗,說一百只小白鼠里面有兩只瀕死的奇跡般復活。可惜一只只活了數小時,另一只也只活了三四天。

那他呢?

“咯嚓。”

我從胸口縫隙,或者大腿,不斷扣下血肉模糊的鱗片。我現在的鱗片變得更有用了吧?如果一次用很多,會不會能活下來?

把數十枚鱗片磨成粉末,再混合血。確實喂到他嘴里,也嘴對嘴保證他吞咽下去。

我已經到極限了。不管是渴求的癥狀,還是意識的困倦。咬著舌尖,用破衣服擰成的繩套,自己把自己禁錮再離他遠一些,不可能傷害他的距離。

這種算什么呢?

連寵物都不如吧?寵物至少不會在主人睡著的時候,攻擊。只要喂點吃的就能一直搖尾巴,而我……卻需要各種各樣的幫助。

天色完全陷入深夜。

安小姐,也許真的活著出去了。我沒覺得她放棄有什么不好,是我太固執。

她不像我,欠了他很多。更不會和我一樣,離開這里也沒任何能去的地方。或者……沒那么喜歡。

都無所謂了。

這樣吧。

他如果能有呼吸,我就繼續活著。

他如果直到我堅持不住,還是沒有呼吸,我就死去。

我很后悔,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呆在試驗所,就接受那種命運。

昏暗中,他始終沒任何反應,那樣的話。

“……”

在控制不住之前,死掉就好了。

“哈……”

是錯覺嗎?聽到不屬于我的呼吸聲。

胸口已經扎進去尖端的冰刺,停住。疼痛感讓我能短暫保持清醒。

“白……夜汐?”

“水,來點水。”

“……”

那種微弱的聲音,像是做夢。

又很真實。

我,成功了嗎?

把那種丑陋的東西,塞進他胃里。還是說,我已經死了?在幻覺里,把無法實現的事,當做已經實現了?

冰刺還沒完全扎進去嗎?

果然,不論他真的活過來也好,幻覺也好。我都應該……確實刺進去。死掉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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