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四損之脈
- 中藥逆襲:從每日情報開始
- 黑天天
- 2243字
- 2025-04-28 07:38:56
李旭蹲下身,卷起老人的褲腿。
老人的小腿已經腫脹發亮,皮膚繃得緊緊的,膝蓋處泛著不正常的紫紅色,摸上去發燙。
關節處有明顯的變形,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生生擰歪了一樣。
很典型的癥狀,和書上描述的一模一樣。
“風濕痹癥,寒氣入骨。”李旭皺眉道,“您這腿疼了多久了?”
老人想了想:“有十來年嘍,年輕時候下雨干活落下的病根。前些年還能忍,這兩年疼得厲害,陰天下雨就跟針扎似的。”
“巧了。”
李旭今天剛采了一些天麻。
天麻能治療關節疼痛麻木,不過需要和羌活、秦艽等祛風濕藥配伍。
他手中沒有。
“我明天去鎮上一趟,給您老配藥,喝上幾天……就算治不好,也能減緩疼痛。”
李旭說道。
只是在說到喝幾天的時候,李旭有明顯的停頓。
天色已暗,土坯房里亮起燈光。
昏黃的光暈里,李旭蹲在灶臺前生火,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揉面。
“您歇著,我來吧。”李旭搶過面盆。
“你會烙餅?”老人懷疑地看著他。
“試試唄。”李旭咧嘴一笑。
結果面揉得太硬,烙出來的餅子像鞋底。
老人哈哈大笑,大黃狗也湊過來聞了聞,嫌棄地走開了。
最后還是老人親自出馬,三下五除二搟出幾張薄餅,往鐵鍋上一貼,滋滋作響,香氣頓時飄滿屋子。
就著咸菜疙瘩喝粥時,老人講起了往事。
原來這村子最熱鬧時有百來口人,后來年輕人一個個往外走,最后就剩他一個。
“前年鎮上說給辦低保,讓我搬去養老院。”老人咬了口餅子,“可大黃怎么辦?那些老伙計的墳誰掃?而且我一個人過慣了,想了想還是留下了。”
燈光照在他皺紋里,每道褶皺都藏著故事。
說到高興處,老人從墻縫摸出個布包,小心翼翼地展開——里面是張泛黃的合影,幾十個青壯年站在村口老槐樹下,個個精神抖擻。
“這是……”
“六四年修水庫時的合影。”老人枯瘦的手指劃過照片,“現在啊,就剩我一個嘍。”
大黃狗突然把腦袋擱在老人膝頭,輕輕的拱著老人的大腿。
老人順手掰了塊餅子喂它,笑道:“還有大黃陪著我。”
臨睡前,李旭把狗尾巴草洗凈煮水。
金黃的穗子在沸水里舒展,漸漸熬出琥珀色的湯汁,散發著清冽的草木香。
“您喝了它,眼睛好受些。”
稍稍冷涼,李旭把碗遞給老人。
老人吹了吹熱氣,突然把碗湊到大黃狗跟前:“你也嘗嘗?”
狗子竟然真的舔了幾口,尾巴搖得像風車。
老人這才仰頭喝盡,咂咂嘴:“不苦。”
中藥中的苦味藥材通常與清熱、瀉火、燥濕等功效相關,常見如黃連、黃芩、龍膽草等。
狗尾巴草不屬于這幾種。
而且單獨一味,并無多少苦味。
當然,也不會太好喝。
夜深了,山風掠過屋頂的茅草。
李旭躺在臨時搭的木板床上,聽著隔壁傳來老人均勻的鼾聲和大黃狗偶爾的嗚咽。
月光從窗縫漏進來,在地上畫出一道銀線。
山里的白噪音本應能讓人安心入眠。
不過李旭想到傍晚時給老人把的脈,卻又輾轉難以入睡。
他在學校里學的知識很多。
望、聞、問、切,也都掌握了。
但其實,并無多少實踐經驗。
一名真正的中醫,想要成長起來,需要拜師父,師父手把手的教導,再經過許多年的磨煉,才能說是入門。
僅僅一項脈診,就能難倒絕大多數人。
甚至,一些行醫多年的中醫,也不敢說直接能夠準確把脈。
李旭的一些同學,雖然進入了正規醫院,但都不能獨立坐診。
比如苗麗都跟著郭宇。
胡啟明也有人帶。
中醫的治病理念是“辨證論治,整體調節”。
如果能夠通過脈診,準確的辯證病人的情況。
絕對能稱得上大師。
李旭每年放寒暑假,父親手把手教。
才勉強掌握一點。
能夠粗略診斷一些簡單病癥。
傍晚時,他給老人脈診,懷疑老人是四損之脈。
這可是大事。
他不敢確定。
畢竟自己的水平是半吊子。
如果弄錯,那就丟大人了。
可關乎老人身體。
李旭也不敢大意。
他寄希望于明天的情報。
根據情報系統的規律,每天的情報都和他經歷的事情有關。
李旭賭明天的情報和老人有關。
“希望我診錯了……”
李旭漸漸睡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
李旭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系統。
【今日情報:周樹根,四損之脈。】
簡簡單單一句話。
李旭看了許久。
“唉!”
長嘆一聲。
自己昨天竟然診斷對了。
但,他寧愿自己錯了。
何為四損之脈?
《傷寒論》之中記載:
平人四息,病人脈一至,名曰四損。
凡脈四損,三日死。
平人五息,病人脈一至,名曰五損。
脈五損,一日死。
平人六息,病人脈一至,名曰六損。
脈六損,一時死。
這其實就是說凡出現四損之脈的,三天就會死亡。
所謂的四損其實就是平常人呼吸四次,病人脈搏再來一次。
如果出現五損之脈,病人一天就會死亡。
五損其實就是平常人呼吸的五次,病人脈搏來一次。
如果出現六損之脈,一個時辰就會死亡。
六損其實就是平常人呼吸六次,病人脈搏來一次。
……
很明顯,老人已經油盡燈枯,時日不多。
連系統情報都沒有給出診療方案。
老人的情況已非人力能夠逆轉。
他單身一輩子,無兒無女,常年在山中辛勞。
活到七十九,其實算是長壽了。
但是,他這輩子沒享福。
現在還想著收好農具,以待明年再種。
像極了大多數人——一生辛苦,如螞蟻搬運著歲月的碎屑,卻始終湊不齊一個完整的春天。
李旭本打算今天就走。
現在,他決定再等兩天。
早飯是面條。
兩人一狗,安靜的吃著。
“周爺爺,山里空氣好,我打算再呆兩天,我去鎮上買點東西,你有什么需要捎的嗎?”
“……我想想……你幫我捎點黃瓜和豆角種子吧,我要在山坡上種一些,對了,再幫我買一些骨頭,大黃跟著我天天吃面,都瘦了。”
老人返回堂屋,從一個布包里拿出一張嶄新的銀行卡,“我的五保金都在里面,密碼是……”
李旭把銀行卡推回去,“周爺爺,一些種子和骨頭用不了多少錢,我給你買了。”
說著,他快步向村外走去。
村子外面有一條碎石小路,
走大概五六里,就有一條三米寬的柏油山路,連通外面。
李旭昨天為了采摘天麻,走的野山,所以比較麻煩。
走山路的話,可以搭順風車去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