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彌的影子先于呼吸貼上來時，他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草莓香。她的下巴輕輕磕在他肩胛骨上，睫毛掃過他耳后：“在看什么秘密呀？”

“沒什么。”路明非想合起地圖，卻被她長臂一伸按住。

夏彌看著路明非，眼神中透露著擔憂，“喜馬拉雅山脈自古都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沒有一個龍王敢將那里視為自己的地盤.....”

路明非頓了頓，“沒事的，我有我不得不去的理由.....”

夏彌翹起嘴角，這才是她喜歡的路明非嘛。

突然她整個人從背后環住他的脖子。路明非聽見自己心跳如鼓，撞得肋骨生疼。

夏彌的臉頰貼著他側臉，發絲掃過他唇角：“諾諾剛才抱了你那么久……不公平，我也要。”

“夏彌別鬧……”他的聲音發虛，手腕被她攥得發緊。

夏彌卻突然收緊雙臂，像幼獸掛在樹上般吊在他身上，鼻尖蹭過他耳垂：“就抱一下，算餞行。”

路明非無奈地站起身，轉身時卻撞進她懷里。夏彌的手環住他腰，下巴抵在他胸口，悶悶的聲音里帶著撒嬌：“你身上有諾諾的火鍋味……”

“那你還抱？”

“抱。”她仰頭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瞳孔里晃著臺燈的暖光，像兩汪化不開的糖漿。

喉結滾動間，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夏彌，你……”

“噓——”她的手指按住他嘴唇，指尖溫度透過皮膚燙得他發麻。下一秒，她踮起腳尖，嘴唇輕輕貼在他嘴上。

這個吻輕得像蝴蝶振翅，卻讓路明非腦海里轟然炸開一片空白。

夏彌的嘴唇帶著草莓糖的甜膩，還有火鍋殘留的麻辣尾韻。

她的手指攥住他后頸的頭發，微微發顫，像暴雨前振翅的蜻蜓。

路明非聞到她發間的櫻花香，混著深夜的冷冽，某個暴雨天，她躲在他懷里看《海的女兒》，書頁上的油墨味也是這樣黏在記憶里。

他的手環住她腰，觸到脊椎凸起的骨節。

夏彌輕喘一聲，嘴唇分開時，眼尾泛紅得像沾了晨露的楓葉。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在靜謐的夜里織成密網。

“笨蛋……”她的額頭抵著他，聲音輕得像月光，“要活著回來啊……不然我就把你的破電腦砸了！”

羊皮地圖從指間滑落，路明非聽見血液在太陽穴里轟鳴。

夏彌的櫻花發香突然變得濃烈，像把他拽進某個潮濕的夢境。

他反手扣住她后腰，指腹碾過她脊椎凸起的骨節。

“夏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膝蓋卻先于理智往前半步，將她抵在書桌邊緣。

臺燈被撞得歪斜，暖黃的光潑在她臉上，把睫毛的陰影拓印在泛紅的臉頰上，像某種古老的圖騰。

夏彌仰頭看他，舌尖輕輕舔過嘴唇，那里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她的指尖順著他后頸的碎發往上攀爬，在發根處輕輕蜷起，像幼貓亮出爪子前的試探：“我在教你……”

尾音被突然壓下來的吻截斷，路明非的手掌按住她后頸，將那些沒說完的狡黠全都揉進更深的呼吸里。

這個吻不再是蝴蝶振翅，而是暴雨前的狂風驟起。

夏彌嘗到他嘴角的咖啡味。她的膝蓋微微發軟，卻在他手環住腰際時猛地借力，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像藤蔓纏上即將噴發的火山。

路明非踉蹌半步，后腰撞在椅背上，卻在她咬他下唇時突然轉身，靴底碾過地毯的聲音混著兩人交錯的喘息。

“砰”的一聲悶響，房門被他用腳尖踢上。

夏彌的后背撞上門板時輕呼一聲，卻在他抬膝抵住她大腿根的瞬間，伸手勾住他脖子將他拽得更低。她能感覺到他心臟跳得像戰鼓，隔著襯衫貼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撞得人發暈。

“路明非……”她的聲音被吻得破碎，手指卻準確地解開他襯衫第二顆紐扣。

路明非忽然攥住她手腕，抵著她額頭喘息，鼻尖蹭過她汗濕的劉海：“夏彌，我明天就要——”

“我知道。”她打斷他，腳踝勾住他小腿，不讓他有半分退開的余地。

月光從百葉窗的縫隙里切進來，在他背上投下明暗相間的條紋，像某種巨獸的鱗片。

夏彌忽然咬住他喉結，聽著他胸腔里滾出壓抑的呻吟，才輕聲說：“所以現在……別想昆侖山。”

下一秒，她被猛地甩到床上。

羽絨被揚起的塵埃在光束里飛舞，路明非撐在她上方，陰影籠罩住她泛紅的臉。

夏彌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暗金色，伸手按住他發燙的后頸，將他拽進更深的黑暗里。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是、是貓吧？”夏彌的聲音帶著未褪的喘息。

路明非正要回答，房門突然被敲響。諾諾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路明非！你看見夏彌了嗎？我煮了醒酒湯……”

夏彌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滾圓。路明非感覺她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腔，與自己如雷的心跳聲混在一起。

“沒、沒看見！”路明非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可能回房睡了？”

門外沉默了幾秒。“……哦。”諾諾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兩人同時長舒一口氣。夏彌突然笑出聲，手指卷著路明非的衣領：“我們像不像偷情的高中生？”

路明非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明明是你先……”

他的話被夏彌突然的擁抱打斷。她把臉埋在他頸窩里，聲音悶悶的：“明天這個時候，你就在昆侖山了……”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路明非感覺頸間有溫熱的濕潤，輕輕捧起她的臉：“哭了？”

“才沒有！”夏彌胡亂抹了把臉，“是汗……剛才太熱了……”

路明非用拇指擦過她眼下，突然發現她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水珠，在月光下像散落的鉆石。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皮，嘗到微咸的濕潤。

“我會或者回來的。”他輕聲承諾。

“我相信你。”夏彌抽了抽鼻子，“還有，不許再勾搭什么人回來了！”

路明非失笑：“別人哪有你……”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屏幕上顯示著“老王”兩個字，來電頭像是一張在火鍋店比耶的自拍。

“接啊。”夏彌戳了戳他的腰，“開免提。”

電話剛接通，老王的大嗓門就炸了出來：“小路啊！明天早上五點的專機！記得帶羽絨服，昆侖山現在零下二十度……”

夏彌突然搶過手機：“王叔！能不能派個靠譜的人跟著他？”

“哎呦！”老王的聲音頓時曖昧起來，“女朋友也在啊？這么晚了……”

路明非趕緊搶回手機：“知道了！明天見！”說完迅速掛斷。

夏彌氣鼓鼓地捶他：“你掛那么快干嘛！我還沒問……”

她的唇突然被堵住。路明非的吻比之前溫柔許多，像是要把所有未說完的話都融進這個吻里。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

“睡吧。”路明非輕輕把她塞進被窩，“明天還要早起。”

夏彌拽住他的衣角：“你不許走。”

“我就坐這兒。”路明非在床邊坐下，手指穿過她的發絲，“等你睡著。”

月光漸漸西斜，夏彌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路明非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發現她即使在睡夢中，眉頭也微微皺著。

他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悄聲說：“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