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馬糞之謎

1997年10月

冬日里的第一場雪覆蓋了秋天的痕跡。

而在我們家里，一連三天早晨都出現了便便，滿屋子都是。

全都是馬糞。

誰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便便，但它們畢竟有個共同點。

馬自然就成了頭號嫌疑人。

對于這樁疑案，我們的第一條推論是，過去的三個晚上，這匹體格更小、脾氣更怪的馬闖進了屋里，到處亂跑，企圖尋找出口，并且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在拉屎。

但是，馬的體重大約有九百斤，馬蹄又像石頭一樣硬，不可能四處亂逛卻不弄出點動靜來，因此，馬的嫌疑暫時排除。我們擴大了調查范圍，把其他寵物和家庭成員也都包括進來。

跟往常一樣，麥迪還是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墨菲和查理仍舊讓人捉摸不透。

其他人也沒有坦白罪行的意思。

幾天以后，案件發生了神秘的轉折。一坨巨型馬糞出現在孩子們的臥室里，從它的形狀判斷，像是剛剛從馬屁股里面拉出來的。這說明，要么有馬跑進來現場制造了這一大坨屎，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把他們從別處弄來的馬糞擺成了這個造型。

毫無疑問，這加重了兩匹馬和兩個孩子的犯罪嫌疑。

遭到進一步審訊的孩子們開始哭泣號叫。

她們說自己“永遠不會那樣做”。

她們懇求每個人“相信”她們。

想到孩子們可能深夜外出收集馬糞，然后把它們雕塑成一坨巨型馬糞蛋，堂而皇之地擺在自己臥室的地板上，每個人都憂心忡忡。孩子憂慮的原因是他們討厭被人指控收集和玩弄動物便便，大人則擔心從小就能干出這種事的孩子未來或許會成為罪犯。

那是一段極其黑暗的歲月，我們都是嫌疑人，被懷疑困擾，被未知的可能折磨著。

馬糞蛋接二連三地出現。

然后，有一天早上，我們被一陣不祥的“砰砰”聲吵醒了。

我感覺大家都有些害怕，但隨后我們意識到，這或許正是我們等待已久的、現場抓住罪犯的機會！

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廳，以輕蔑的眼神互相致意，潛臺詞是“早就說了不是我干的”，然后才開始調查噪聲的來源。

我們慢慢靠近，發現后門隨著斷斷續續的“砰砰”聲嘎嘎作響。有什么東西正打算從狗門鉆進來……

片刻過后，我們就會知曉幾周以來苦苦追問的真相——“誰對我們做了這樣的事？是鄰居嗎？哪個鄰居？我們認識的人里面，有誰恨我們恨到這種地步？”——在朝后門走去的路上，我們在腦海里不斷修正著自己的判斷，既害怕又迫切地想知道誰猜對了。

真相很快浮出水面：門外閃現出一張糊滿了凍馬糞的臉。

事實不言自明。

墨菲被判處夜間禁足，外加一次嚴肅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