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山道邊,茅草鋪就屋頂的簡陋茶肆孤零零的坐落在那里。
簡陋到四處透風的茶肆里面,正有兩伙江湖客端著茶碗,嘴里面不知道罵罵咧咧的在說些什么。
茶肆的老板,頭發眉毛都已經花白的老者,滿眼畏懼神色的牽著八九歲的孫女,躲在茶肆的角落里面。
時不時的,老者還會偷偷瞄向那兩伙江湖客腳邊,那些好像帶著新鮮血跡的武器。
正恍惚間,老者忽然看見山道上出現一名年輕的好像有些過分的少年,正朝著他這間茶肆而來。
轉頭看看那兩伙兇神惡煞的江湖客,再看看身上穿著青色勁裝,懷中抱著長劍的少年。
老者連忙站起身來,朝著正向他這間茶肆而來的少年慌忙的擺起手來。
“嗯!”
陸遠從來沒有想過,現在的終南山附近竟然如此的荒涼。
走在山道上半天的功夫,才看見這么間簡陋到極點的茶肆。
就這,那眉毛胡子都花白的干瘦老者還慌忙的對他擺手。
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沒有理會表現的很是焦急的老者,陸遠步伐堅定的朝著茶肆而去。
這時候,那兩伙嘴里面都罵罵咧咧的江湖客或是聽到老者這邊的異動,紛紛回過頭來。
然后,他們順著老者的目光朝著山道那邊看去,正好看見陸遠腳步輕快的向這邊而來。
左邊那桌的江湖客還沒有什么反應,看見陸遠以后就好像事不關己似的,再次轉頭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而右邊的那些江湖客,看見陸遠的瞬間,眼神卻驟然亮起。
懷中抱著長劍,看上去好像是行走江湖的少俠似的,但腳步卻很是凌亂。
身上雖然穿著淡青色的勁裝,但那勁裝的布料卻顯得很是名貴,看上去就質地不凡。
更重要的是,那少年背后背著的行囊顯得鼓鼓囊囊的,顯然里面藏著什么好東西。
轉眼間的功夫,右邊這桌江湖客就伸手朝著腳邊的兵器抓去。
眼見他們伸手向那些還帶著血漬的兵器抓去,老頭急的簡直就要哭出聲來。
但對面那緩緩而來的少年,卻還是沒有任何察覺似的,徑直朝著他這邊而來。
這到底該怎么辦?
雖然有心喊住陸遠,但老者卻沒敢出聲。
甚至,就連他剛剛揮舞的很是慌亂的手臂,此時也已經垂落在身體兩側。
剛剛被老者緊緊抱住的小姑娘雙眼無邪的看著老者,有些不明所以的模樣很是憨萌。
“就是你們,前兩天在藥王廟那邊劫的財吧!”
轉眼間的功夫,抱著長劍的陸遠就緩緩踱入茶肆,語氣淡漠的朝著那桌已經握上兵器的江湖客問道。
前兩天,經過藥王廟的時候,陸遠發現有戰斗的痕跡,于是就上了點心。
讓他最感到氣憤的就是,在藥王廟附近的山溝里,還讓他發現一具赤luo的女尸。
兩天時間,陸遠都在尋找這伙謀財害命的家伙的蹤跡。
沒想到就想喝茶解渴而已,卻在茶肆這邊,看到那幫家伙。
“呵呵,小小年紀不在家里面待著,反而出來管閑事?”
“兄弟們,抄家伙上!”
霎時間,甚至都沒有說話的欲望,盜匪們抄起兵器就朝著陸遠圍來。
眼看這些家伙的動作,再看看他們兵器上的血漬,陸遠眼神漠然的搖搖頭。
這些家伙也不知道做過多少惡事,竟然如此的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動手。
而且,看那幫家伙的動作,好像自己即便沒管閑事,他們也會把自己當成肥羊吧!
區區有些莊稼把式和狠勁的江湖客而已,陸遠甚至連正眼看他們的心情都沒有。
霎時間,長劍出鞘,哪怕連火辣的日光都沒能遮住那道森然的劍光。
劍尖連連點動,眨眼間的功夫都沒有,霹靂嗙啷的聲音就瞬間響起。
等到躲在茶肆角落的老者回過神來,那些盜匪已經全數捂著胸口,踉蹌的朝身后退去。
甚至,老者都沒有看清,他們是如何被陸遠在瞬間刺中心口的。
以至于,那些盜匪滿臉蒼白的把茶座壓倒的時候,老者還沒回過神來。
至于剛剛那桌罵罵咧咧的茶客,聽到聲音的瞬間倒也在瞬間回過頭來。
他們卻同樣沒有看清,陸遠懷中的長劍究竟是如何出鞘的。
甚至,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陸遠那把沒有沾上絲毫血跡的長劍,業已重新歸鞘。
“打攪老丈做生意,實在抱歉!”
“這些銀錢,就當做是給老丈的賠禮吧!”
迎著那些茶客滿眼震驚的目光,陸遠施施然的上前摸尸,然后將摸來的銀兩扔到老者面前。
直到雪亮的銀兩擺在眼前,老者那震驚的跟什么似的目光這才漸漸回神。
慌亂的想要把錢退給陸遠,但以他的力氣,哪里能夠爭得過陸遠呢?
收好銀兩,將茶水端到陸遠面前,眼神瞥過那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江湖客的老者的腿還是顫巍巍的。
雖說在這條山道上經營茶肆已有多年,老者何時見過這等干脆利落的殺人場面啊。
陸遠這邊,隨著清涼的茶水下肚,再加上剛剛那些家伙已經被斬殺,兩天來積攢的火氣終于削去大半。
終南山,陸遠原本想著,做為百年前的大教,全真教的遺址應該很好找才對。
但轉到現在,他都沒有見到任何跟全真教有關的東西,更別說找到或許已經被掩埋的遺跡。
找不到全真教的所在地,就沒有對應進入古墓的那片湖面的位置。
嗯.......。
陸遠忽然想起,老者在終南山這條山道上擺著茶肆,應該就住在附近吧。
如果對方住在附近的話,或許以老者的年紀,估計對方應該聽過全真教的事情。
“老丈,您在這邊擺茶肆,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全真教這個名字?”
稍加思索,陸遠便放下手中的茶碗,語氣頗為溫和的問道。
老者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震驚里面沒有回魂,聽到陸遠的問話先是愣神。
隨后,老者好像恍然驚醒似的,花白的眉毛瞬間蹙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足足半柱香的時間,老者好像才想到什么似的,朝著陸遠點點頭。
只不過,老者開口說話的時候,剛剛那伙沒動手的茶客們,耳朵也是在瞬間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