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沒事你提什么分家產？”
“我就非得病入膏肓才能說這事？”
面對手忙腳亂的媳婦、女兒和女婿，還有不知道情況，跟著轉圈圈的外孫女，趙景富欣慰的同時，又很無語。
“好端端的提這個，換誰不多想？涵涵你說小姨說得對不對？”
趙朵用鼻子蹭了蹭外甥女的小臉蛋。
“小姨對。”
“小姨對，外公不對嗎？”
趙景福笑著問。
“外公對。”
“到底是小姨對，還是外公對，涵涵只能選一個。”
陳靜涵歪著腦袋，小臉糾結，嘴里蹦出：“小叔對。”
“哈哈哈.......”
趙景福笑得最大聲。
“小叔哪里對？”趙朵腦袋抵著外甥女的腦袋問。
“小叔......那里都對。”
“陳靜涵，小姨生氣了，小姨那么親你，你才見你小叔幾面，就變心了，你壞你壞你壞。”
趙朵伸手去撓外外甥女的胳肢窩。
“咯咯咯........”
陳靜涵笑得東倒西歪。
“別摔了，慢點兒。”
趙慧走過去扶著。
生怕女兒從妹妹懷里掉下來。
“姐，你這結婚好幾年，才第一次登公公婆婆家門，人沒給個下馬威？”
趙母眼底掠過一絲贊許之色。
還得是母女連心。
這個問題，丈夫不會問，她不敢問。
擔心女婿多想。
可她這個當媽的，確實想知道大女兒在婆家有沒有受委屈。
由最受寵的小女兒開口問，最合適不過。
不會讓氣氛變得不好。
“沒有，我公公婆婆不是那樣的人，對我很熱情。”
“小叔子呢？”
“對我......很有禮貌。”
“那就是不冷不熱。”
趙朵一針見血。
“倒也沒有，我是他嫂子，禮貌對我已經足夠。”
“要求真低。”
“要求高了，容易制造沒必要的矛盾，會讓兩家的關系不和，陳杰為難，爸媽不高興，我不開心，你是想看到這種局面嗎？”趙慧盯著妹妹的眼睛質問。
“我也沒說啥。”趙朵小聲嘟囔，“真是個戀愛腦。”
“小姨，戀愛腦是什么？好吃嗎？”
陳靜涵把話聽得一清二楚。
“好吃，好吃極了，你媽最愛。”
“爸爸媽媽，下次再見小叔，涵涵要請小叔吃戀愛腦，吃大份的！”陳靜涵大聲喊著。
小臉認真，彷佛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陳杰：“...............”
趙慧：“..................”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露出無奈的笑。
類似這樣的話，在昨晚開車回來的路上，女兒說了很多次。
不是再見到小叔請小叔去吃生煎包，就是再見到小叔請小叔去游樂園，還有再見到小叔請小叔去看她唱歌比賽等等之類。
反正三句話內必提小叔。
“陳靜涵，你怎么總是提你小叔，再這樣小姨會傷心的？”趙朵佯裝不樂意。
“小姨沒哭，小姨不傷心，騙涵涵，小姨壞；小叔哭，小叔傷心，不騙涵涵，小叔好。”
陳靜涵嘴里的話，讓在場幾位大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
陳杰表情呆愣，幻象出一個男人卷縮著身子哭泣的模樣，耳旁響起老媽李素梅說的那句話：你弟弟躲在房間嗷嗷哭的時候，誰問過原因？誰關心過他？
趙慧若有所思，女兒不會說謊，一定是看到了小叔子哭，才會這樣說。
是在哪里呢？不會是在丈夫老家，因為小叔子不怎么在家待。
是婆婆來這邊醫院動手術那次？
而接下來妹妹和女兒的對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測。
“羞羞羞，你小叔那么大的人還哭。”趙朵用手指邊刮自己臉邊說。
“不羞不羞不羞，小叔不羞。”
“大人哭就是羞。”
“才不是！小叔是因為奶奶手術才哭的！小叔不羞！”
在滬市醫院，陳靜涵一共和陳念單獨相處過兩次。
一次是陳念低血糖吃棒棒糖，一次是在醫院樓梯間，一個大人脆弱的一面被誤闖進來的小人兒撞見。
也是因此，兩個有血緣關系卻不熟悉的人，相處的意外融洽。
趙景福手指在餐桌邊緣輕輕敲著，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陳念眼睛發紅的樣子。
內心嘆了口氣，唉，孝心可貴呀。
瞥了眼小女兒，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忽然冒了出來。
“好好好，不羞不羞.....”
趙朵見外甥女眼淚汪汪，想哭的樣子，趕緊哄，“是小姨說錯了，你小叔不羞，他是真傷心，小姨是假傷心，小姨不該騙涵涵。”
“小姨壞。”
“小姨壞小姨壞，小姨是個大壞蛋，涵涵打小姨兩下。”
趙朵抓著外甥女胖乎乎的手往自己嘴巴上拍。
陳靜涵用力掙脫，“涵涵不打小姨。”
“哎呀，我的寶貝，還是心疼小姨，親一個.......”
撅著送上來的嘴，被兩只小手按住，“小姨要跟小叔道歉，涵涵再親。”
“你小叔不在這兒，小姨怎么道歉？”
“打視頻。”
“我沒你小叔電話。”
別說趙朵了，陳杰趙慧這倆當哥當嫂的也沒有陳念的聯系方式。
“涵涵，外公提個建議好不好？”
“外公說，涵涵聽。”
陳靜涵仰著腦袋，小臉認真。
“道歉呀得當面才更有誠意，你看這樣行不行，等下次你小叔陪你奶奶過來，讓你小姨請你小叔吃飯，為她說錯話表示歉意，涵涵覺得外公這個提議怎么樣？”
“不帶涵涵嗎？”
“帶！必須帶！你得負責監督你小姨態度夠不夠誠懇，然后回來告訴外公，好不好？”
“好。”
“你可不許忘啊，要記得提醒你小姨。”
“外公放心，涵涵不會忘。”陳靜涵小手拍了拍肚子。
“拉勾。”
陳靜涵和外公達成契約以后，跑到趙朵面前，“小姨，你不要忘哦。”
“忘不了。”
“拉勾。”
“好，拉。”
被安排了請人吃飯的趙朵，捏了捏外甥女的小臉，拉了手指，“小姨能親你了嗎？”
“親吧。”
陳靜涵閉著眼，臉湊過去。
.........................................
“小念！小念！建筑公司的人好像來了。”
陳念剛攤開字帖，準備寫兩頁打發打發時間，老媽李素梅的喊聲傳來。
拽起床上睡得死沉死沉的陳建民，叔侄倆踩著拖鞋，嗒嗒嗒，下了樓。
“您好您好！我是咱們大山建筑負責測量的小燕。”
帶隊過來的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少婦，身材不錯，長得也有幾分姿色。
顏值百分制的話，能打個70分。
要是換成第一天得到系統的陳念，說不定會有興趣多交流交流。
現在嘛.......
身邊那些美女，隨便拉出一個顏值身材都遠勝小燕。
陳念一副禮貌客氣的態度。
讓煙，倒茶。
全都是陳建民來。
“這是手續，你們看下宅基地總共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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