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日本”那年，聽見黃河北邊槍炮聲響，全村人都跑了。我爹硬是不跑。他說，有這么大一條黃河隔著，還有國軍在給咱看著，小日本還能飛過來？

說這話時是1944年的夏天。國民黨暫編29師。就住在豫西黃河邊河沿村——我家大院就住著一個排。

我爹不想走，是舍不下家。我家幾代都是教書先生，家境還算殷實，有三進大院，三孔大窯，在我們這窮山惡水的黃河邊上也算是好光景了。

5月9日那天天還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