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理寺。
兩人一前一后,朝內院而去,陽光拖拽著他們的影子。
顯得格外滑稽。
“喂!”
“你叫什么名字?”
“我之前怎么沒見過你。”
小和尚仰著頭,看了眼身后的朱由檢,忍不住疑惑發問。
說罷,他拿出一串墨珠,掛在手心無聲滑動珠子。
動作孰捻。
“本王觀你也不過稚童,可能還沒本王年齡大。”
“問別人名字時,不應該先介紹自己。”
朱由檢冷著臉:“你手中墨珠,應該不是凡物……”
小和尚臉色一驚:“不錯啊!”
“確實,小僧確實不是皇宮中人,不過受人邀約入宮。”
“小憩幾日便罷了。”
朱由檢抓住重點:“受何人邀約?”
小和尚淡然:“受何人邀約,你就莫要管了,小心引來禍水。”
“還有。”
“等會見到蘇師姐,切忌亂說話。”
“不然……”
小和尚嘆了口氣。
朱由檢疑惑:“不然……”
“不然,以師姐的脾氣,哪怕你是信王也被毒打一頓。”
“這么離譜……”
還在朱由檢沉思,這個蘇師姐是何來頭,眼前便出現了一抹紅色身影。
影子飛舞,迅速落地。
那是一位紅衣女子,模樣俊俏神色冷峻,給人一種灑脫超然氣質。
手中拿著七尺長槍,威風凜凜。
頗具將帥風范。
如果不是認真觀察,他還以為面前的女子是一個男人。
但仔細打量后,面前之人確實是女子。
不過……
更像是歷史上著名女將。
花木蘭、穆桂英……
見狀,小和尚彎腰:“蘇師姐,人帶來了。”
紅衣女子頷首:“你便是信王?”
不等朱由檢回答。
她繼續開口:“我是蘇繡,也是火藥案的負責人。”
“時間緊迫,你進來吧!”
話音未落,小和尚朝蘇繡而去,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不知說了些什么。
隨后,小和尚便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來到朱由檢身邊,他只冷冷回道:“這件案件,陛下命大理寺十日結案。”
“換句話說,從現在開始。”
“你只有十天時間……”
小和尚走了。
余暉拖拽那小小身影,漸行漸遠。
“走吧!”
“別讓客人等著急了……”
蘇繡收起長槍,朝大理寺內院而去。
“客人……”
朱由檢想不明白,只好跟在她身后。
沒一會。
兩人來到大理寺內院,與外院不同,這里的雜役都少了許多。
都是身穿黑袍,頭戴官帽。
都在忙碌著整理卷宗。
推開一間屋門。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朱由檢眼中,這位客人他還真認識。
只見,黑衣漢子見朱由檢后,也露出一抹疑惑。
沒敢多問。
兩人默默不語。
一切被蘇繡盡收眼底:“好了,既然都是熟人,那辦案也就省去諸多麻煩。”
“蘇大人……”
“這位……”
周師還想掙扎一下,裝作不認識朱由檢,疑惑發問道。
沒料,蘇繡不吃這一套。
下意識就要將腰間長槍,對準他的腦袋直戳過去。
周師頓時慌亂:“蘇大人,手下留情。”
“我們認識……”
“認識……”
這一幕,把周師快要嚇尿了。
蘇繡開始不屑:“要不是兵部尚書那家伙患病,能讓你個小小侍郎擔此重任。”
“好了,不說廢話了。”
“直接進入正題。”
“十天。”
“十天要破此案,你怎么看?”蘇繡扭頭看了眼朱由檢提問。
他冷靜分析:“可以。”
“不過……要找到足夠的證據,用來洗清本王的罪名。”
“說的不錯。”
蘇繡便差人送來了火藥案件的卷宗:“基本上所有的卷宗都在這里了。”
“你是叫周師是吧!”
周師聽后,彎腰抱拳:“是的,大人。”
“好,那派你出趟宮,去城西的藥鋪調查一下這些火藥原料。”
“近期,有沒有人大量收購。”
“查出是何人收賄。”
說罷,她從腰間抽出一枚令牌,隨意的拋給了周師:
“這令牌借你用幾天。”
“出入也方便。”
“如若調查到消息,立即返宮。”
周師抱拳領命,繼而揣著令牌,飛奔出宮而去。
“至于你……”
“先在這里查閱卷宗,發現任何消息后,第一時間聯系我。”
朱由檢看著蘇繡,一副派兵打仗一般。
舉止言談間,彰顯大將英氣。
想來面前之人,定然是久經沙場的將軍或元帥。
收起思緒,他開始翻閱卷宗。
下一刻。
門外傳來男音:“蘇師姐,有個男子前來報官。”
蘇繡一愣:“報官不應該找府衙。”
“那人說,他知道火藥案的具體細節。”
話音剛落,朱由檢與蘇繡臉色一顫,互相對視了一眼后。
蘇繡率先開口:“放他進來。”
片刻后。
一個邋遢漢子,邁步進入大理寺,來到了兩人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
邋遢漢子俯首:“草民李氏。”
“因何報官,又為何不找官府。”
“來我大理寺。”
李氏抬眼,鮮紅眼球看向兩人:“我家本漁民,本原只想做些小本買賣。”
“靠水而生。”
“說你知道的線索。”
蘇繡一臉不耐煩,這些并不是她所要關注的點。
李氏輕咳一聲:“幾日前。”
“我如往常一樣下海捕魚,將魚送去城西那家藥鋪。”
“然而,我看見一群華服的男人。”
“他們像是和許老板議論什么,結果沒有交談成功,許老板便被他們一刀痛死了。”
說到這里,李氏渾身一驚:“當時,可把我嚇壞了。”
“我就掉頭跑,幸虧他們沒發現我。”
“之后,我便去衙門報了官。”
“可他們說案件沒有證據,不能憑我言語判斷是非。”
“也就沒有受理案件。”
“這不?”
“我才來大理寺報官。”
“那你是怎么進入皇宮的?”朱由檢抓住重要線索發問。
一股不妙感,涌上心頭。
李氏聽后恍然:“你說這個啊!”
說完,他便掏出懷中的令牌,在兩人眼前搖晃著炫耀。
如同,一個孩子得到新玩具。
充滿著好奇。
眼神從開始的害怕,繼而轉變成兇狠,甚至是莫名興奮……
肆意般嗤笑,傳入兩人耳中。
兩人駭然。
眼前這枚令牌,便是剛才的令牌。
不過……
令牌之上還殘留著血跡,猩紅的鮮血浸染著周身。
猙獰且駭人。
注1:兵部尚書,兵部最高的負責人,管理著皇宮中各處的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