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女不忿地說：“干嘛又擰我的臉？”

“因為你欠教訓！”

吳大官人嚴肅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在客棧給我念經祈福就算了，還出去聽戲，有你這樣的丫鬟？不擰你擰誰？”

小妖女哼道：“明明就是你嫌我累贅，不肯帶我去，否則我也能幫你。”

吳老爺登時變臉：“還好沒帶你過去，不然大妖女怎會出來跟我見面、互訴衷腸呢？今天我是真開心。既殺了仇人，又親近了大妖女，雙倍的快樂。”

小妖女心中先一驚，旋即又不動聲色、畢竟她的小腦瓜可是聰明得很，很容易就能猜出某人可能詐她，篤定地說道：

“你在騙我！大妖女可不是那種女人，絕不會隨便跟你這大惡人親近！你想套我話，想打探她的身份，我可不上當！”

吳老爺呵呵一笑：“信與不信都由你，反正今天我背著大妖女下山的。”

“不、這不可能！”

小妖女邊說，邊跟著吳靖到桌邊坐下，嗔道：“她肯定不會讓你背的，騙人！”

吳靖放下兩口寶劍，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又掏出華子點燃，深吸了一口，這才滿臉愉悅道：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你很了解她一樣，而實際上呢？你懂她的心思么？你根本不懂。我才是她的知己、她的意中人、她崇拜的大英雄！”

小妖女難繃道：“你還說我特別自戀，你自己呢？人家不過有些好奇，你自己心里居然就想了這么多、只怕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你才自戀！”

“這你就不懂了！”

吳靖素質低下地將兩口就抽完的華子、往窗外一扔，很有經驗地笑道：

“好奇心是什么呀？就是感情的開始！若沒有好奇，我們哪來的交集？其實她又何嘗沒讓我產生好奇？她越是神秘，我便越無法自拔，越是喜歡她。”

小妖女覺得有道理，但她還是不相信，于是笑問道：

“既然你背她下山，那你們這一路就不可能不說話，不說各自的情況。那你告訴我，她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

吳老爺閃電般出手，閃電般擰她的臉。

小妖女卻沒有躲閃，反而嘻嘻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詐我！”

“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去找大妖女。”

“才沒有呢！我馬上就找人給我做媒，嫁個比某人強十八倍的好男人！”

“好，你自去找媒人，我也去找她玩。咱們各找各的，不要去看戲了。”

“你、你答應我的呀，怎能隨意反悔？你名聲那么大，不能出爾反爾，否則被人笑話。”

“那你快告訴我、大妖女的具體情況。”

“哼，我就不說。”

“真是個小妖女！遲早送你去恒山派，讓你一輩子念佛誦經持齋把素！”

小妖女竟有恃無恐：“你才舍不得呢！”

吳老爺松開她的小臉，故作無奈地說：

“舍不舍得以后再說，現在你得給我當好一個小丫鬟，快去拿紙筆來，我要寫兩封信。”

小妖女輕輕踢他一腳，這才去拿紙筆，又給他磨了墨，泡了一杯香茶。接著給他更衣，脫下沾了余滄海小妾血的外套，讓人拿去漿洗，一通忙碌下來，倒也挺像回事。

吳靖這次寫信，并沒有用正經的漢字、密信嘛，自然是用數字的組合。

等王夫人收到之后，自然能拿出本子，對照著破解，按他的吩咐辦事。

夜里。

西市瓦舍。

其實此時還正式沒有形成后世的川劇，更遑論那個極具代表性的變臉？但有本地特色的川戲已經形成，甚至還有外省傳來的各色戲曲，比如昆腔等。

而吳靖在穿越之前，基本不怎么聽戲，除了那一部《三堂會審伽利略》聽全了以外，其他都沒怎么聽。

像誰料皇榜中狀元、天上掉下林妹妹、樹上的鳥兒成雙對之類的經典，他也就只會跟著哼著幾句而已，沒聽過全篇。

曲非煙邊看著表演，邊喝飲料吃零食、什么零食呢？赫然就是爆米花。

有人估計就要問了，這時候哪有玉米？就算有玉米，也會這么普及吧？

騷瑞。

這是笑傲江湖世界。

書中林平之逃難時就曾路經一農婦家、向人家討飯，被送了四根玉米，還是煮熟的！所以曲非煙吃爆米花并不奇怪、甚至是黃油爆的，香氣更濃郁。

但快樂水是真沒有。

吳靖不愛吃爆米花，捧著一只紫砂壺，叼了只煙斗、玉米芯做的煙斗，很有生活了！以后有空去扶桑，當五星天皇。

臺上。

及時雨宋江唱道：“這鐵牛有甚么事、也不查明白，就提起那板斧來，斫我杏黃旗～”

顯然，這唱的是李逵誤會宋江搶女人，要替天行道，最后卻負荊請罪。

吳靖也看得挺入神，還看過這個本子，知道后面竟然還提到了唐三藏。

西游記的疑似作者、吳承恩如今卻還是一個小屁孩。這是否有些奇怪？其實不奇怪。

水滸傳和西游記這兩本名著成書之前，里面很多情節就已經流傳甚廣，還有了戲本。

“真有趣！”

曲非煙覺得這些戲，比他爺爺彈的七弦琴好聽多了，每看到精彩之處，便會把小手伸進自己的包包里、沒錯也是山寨現代樣式的包包，拿出一把銅錢扔進臺上的籮筐。

顯然，吳老師不但給她們設計了衣裙，也設計鞋包、乃至是珠寶首飾。

事實上大妖女也通過小妖女得知詳情，在吐槽某個大惡人很下流之余，身體卻很誠實地選擇了新款式。

丑初二刻。

吳靖二人離開瓦舍，準備回酒店休息。

小妖女忽然說腳疼，強行跳上他的背，溫柔地說道：

“大妖女不讓你背，但小妖女不一樣，喜歡被你背。”

吳靖邊走邊哼道：“可我不喜歡背你。”

“哼，不喜歡也得背！”

“哪家老爺要背丫鬟？還不快點下來！我還有別的事，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什么事？去吃花酒、還是勾搭良家女子？我不同意！今晚你哪都不許去，陪我下棋。”

“又下棋？你老耍賴，我不想跟你下。”

“那你教我修煉內功。你之前曾說過、只要我想學了，你就會用心教。”

“明天再教，行不行？”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