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夫人夜買棺
- 抽取神通:從白蓮妖人到無生老祖
- 蟹與洛根丁
- 2133字
- 2025-04-03 18:24:54
裴歲有些無語,從來沒聽說過買棺材也要克扣工錢的,就不怕損陰德嗎?
可是看那年輕美貌的二夫人對死去的大夫人的嬉笑樣子,好像也不是很在乎這一點。
這謝府有點東西啊。
裴歲將錢收好,既然吳東明說讓他不要暴露身份,那他就當一個受了欺負,敢怒不敢言的小老百姓吧。
他狠狠地往謝府門口呸了一口,負著手往他的棺材鋪子走去。
在之后的幾天中,謝府的謝老爺為他的原配夫人辦了一個風光的葬禮。
整條曹家巷都跟著沾了光,賣香燭的、賣元寶的、賣紙人的,都小賺了一筆。
到了抬棺游街下葬的那天,整片東城區的街坊都翹著大拇指,說謝老爺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情種,對相守多年的糟糠之妻相敬如賓,一往情深。
活該艷福不淺,有個肌膚如雪,眉目如畫,豐乳細腰的女人續弦。
沒錯,這場喪事是由裴歲見過的二夫人一手操辦,給到場的賓客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裴歲也從街坊你一言我一語中知道了關于謝府的一些事情,沒想到話本里的故事還真在現實中上演了。
謝府的老爺叫謝長遠,年輕時候是個貧寒的撐船郎,在運河上撈一點魚蝦蟹蚌維持生計。
有一回,他撐船行過翠煙樓,有花魁名秦湘兒者,正在倚窗梳妝,突然她頭上的一支金釵滑落,掉入窗下的運河中。
謝文遠看到這一幕,就連忙躍入水中,為秦湘兒撈起這支金釵。
后來秦湘兒攢錢贖了身子,就將自己嫁給了這個年輕的撐船郎,謝文遠也憑著她的嫁妝,慢慢發跡,最后成了現在的謝老爺。
夫妻兩人倒是一直恩愛非常,只是隱隱約約有傳聞,說這秦湘兒善妒。
當然在這幫大老爺們的四處打聽之下,這二夫人的姓名也讓裴歲知道了。
她叫沈碧君,幾月之前,謝文遠從鄰省將她帶了回來。
這些事情,都是街坊鄰里茶余飯后的閑談。
至于那幫伙計之間越談越興奮的謝老爺是如何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問題,裴歲發表不了什么見解,只是偶爾湊過去聽聽。
他說他其實不關心這些,他關心的只有自己的修為。
看著自己丹田中,那朵赤蓮中央剛剛凝聚出的第五枚蓮子,他滿意的點點頭。
【煉氣五層】
加上已經操使的虎虎生風的哭喪棒和紙人紙馬術,以自己的實力對付十幾個普通人應該綽綽有余。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衣角被牽動,他扭過頭一看,是阿飯站在床邊用蒼白的小手捏著自己的衣角。
阿飯站起來的身高比床沿高不了多少。
“又餓了?阿飯?!?
這些天喂食下來,阿飯漸漸的開始不害怕他了,平常時候在角落里蹲著,餓了的時候就會來到他腿邊靜靜站著。
要是裴歲沒注意到他,他就再伸手拉拉裴歲的衣角。
好像跟養只貓沒什么區別。
阿飯點點頭,裴歲就起身,準備去廚房再捏一團冷飯回來,給阿飯當夜宵。
走到中庭的時候,裴歲忽然聽到大門的門板被敲響了。
“這么晚了,也會有人來買棺材?”
裴歲看看天空正中的一勾月牙,沒有輕舉妄動,回到房間,給阿飯的飯團上點上細香。
披上灰色的長衫,將剪裁好的紙人紙馬塞進胸口,裴歲拎上那條哭喪棒,重新回到中庭。
敲門聲一直沒斷過,可不知道為什么周圍的鄰居都沒什么反應。
裴歲手指在哭喪棒光潔的表面摩挲著,在打開鋪門前,他從門板的縫隙中往外瞅了瞅。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壽服,披頭散發的女人,黑暗中看不清腳下有沒有影子。
忽然裴歲感覺到自己的左腿被人抱住了,低頭一看,是阿飯。
“外面的,是鬼嗎?”
裴歲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阿飯,阿飯小臉蒼白,點了點頭。
裴歲心中有數了,讓阿飯去角落里藏好,從懷中掏出兩只紙馬來,貼在雙腿上。
他一將門板卸下來,一閃身就退出了一丈遠。
那女鬼不敲門了,飄進了院子。
“你是誰?”
女鬼好像沒想到裴歲能看到她,便抬起了頭,露出猙獰扭曲的五官。
裴歲想起來了,她是秦湘兒,謝文遠謝老爺的原配夫人。
“我沒有棺材了,我來買棺材?!庇挠牡脑捳Z從空洞的唇齒間飄了出來。
“你的棺材我已經送到你府上去了,你再找我要是不是不講道理?!?
“我沒有棺材了……”
成了鬼的秦湘兒腦子好像不太靈光,來來回回就是這一句話。
裴歲來了些興趣,昨日那場風光大葬,整片東城區的人都看在眼里。
現在葬禮的主角卻跑到自己的鋪子上,說自己的棺材不在了,要重新買一具。
這事情倒有點意思。
“棺材在哪兒丟的,我陪你去找找?!迸釟q開口道。
秦夫人不說話了,轉身往門外飄去。
裴歲拍了拍阿飯的腦袋,讓他不要跟著自己,回房間待好,自己去去就回。
……
杭城的東南角有一座小山,喚作云霞山,是有名的風水地,有錢人都喜歡在這里建墳頭。
它和沙浦的亂葬崗,是杭城最有名兩座墓葬區,因此市井之間有句婦孺皆知的俗語,叫:云霞一抔土,沙浦一片骨。
裴歲原以為自己會跟著秦湘兒來云霞山一趟,沒想到兜兜轉轉,眼前竟然出現了一片蔓生荊棘的貧瘠山崗。
到處都是坑坑洼洼,掘出來的新土亂堆亂放,遠處還能見到幾團幽幽的綠光,分不清是鬼火還是野狗的眼睛。
沙浦到了。
裴歲有些暗暗咋舌,這謝府是怎么回事,不是說謝文遠重情重義,竟然就把他原配妻子葬到這里?
不對啊,那日明明眼見著送葬的隊伍去了云霞山的方向,那既然真身在這里,云霞山葬的是誰?
裴歲帶著滿腹的疑問,跟在秦湘兒的身后,一直走到一條干枯的溝渠邊,那鬼停了腳步。
裴歲探頭一看,一具裹著破爛草席的尸體被人拋在溝渠底部,幾只野狗把草席掀開,在埋頭啃著什么東西。
野狗看見裴歲之后,竟然不逃,反而向他齜起沾著暗紅血肉的尖牙,猙獰示威。
裴歲當然不會怕了這些野狗,見野狗向自己撲來,將手中的哭喪棒當空一拋。
大黑棒子破風而落,帶著幽幽鬼哭之聲,利索的敲碎了這群野狗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