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安排突然就多了起來。周六蘭斯一大早就到陳雨婷的店里，聽候她的安排。

五月的尾巴開始炙熱，盡管如此繁華的風華市已經熱鬧喧囂起來了。

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兩在店里共進早餐，食材由陳雨婷提供，蘭斯負責制作。經典三明治，是店里的一款招牌菜式，也是他為數不多能拿出手的菜品。

在早餐交流途中，已經進入了對明天一系列的探討中。

“蘭斯，你覺得約會要準備什么？”

陳雨婷小口吃著三明治，和小松鼠一樣，膩了便喝口酸奶。漂亮的銀發松垮散落，很有居家感。

“呃…路線？正裝，還有錢？”蘭斯沒想到這么快就進行提問，倉促中他想到的只有這么多。

“還不夠。”她用餐巾抹了抹粉唇邊的白跡，“有一樣你沒考慮到，那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什么？”

“話題。”陳雨婷給出答案，翠碧幽藍的瞳孔浮現認真的神情，“健談的人話題信手捏來，可以聊的深入人心讓人以為對方是自己的靈魂伴侶。”

“如若沒有話題的話，約會整個過程將沉默尷尬，對雙方來說都是不良的體驗，女方更是，會直接pass掉男的。”

蘭斯點點頭，軍師就是軍師，趕緊記筆記。

“你現在想想有什么話題是你和姜妍妍能聊得上的？”

“就最近的考試如何？”

“還行，有共同經歷還在最近，可以聊一會兒了。但還不夠，再想想。”

好復雜…蘭斯苦起眼眉，喜歡說什么就說什么好了，不想說就不說。和陳雨婷在一起時可以這樣，但和姜妍妍約會顯然不能。他是追求者，要更活躍優秀，展示魅力提升自己的吸引力。

“音樂？新出的電影？化妝美容產品？這我也不懂啊…雨婷，你早準備周全了吧？”蘭斯直接躺平，通常她發出提問時已經準備答案了。

其實她就喜歡看他受折磨的樣子，好滿足她的惡趣味，智商情商的壓制感。

陳雨婷嘆氣，“你多少努力點啊，算了，誰讓你是我的竹馬呢？”無奈中帶著不明顯的喜悅，“姜妍妍是文學社的吧？那就往文學名著那邊思考！要讓她覺得你是個博學多才的男人，秀一下你高級脫塵的情操，文青一點，表達你的壯志未酬，未來可期，表現出你是一只潛力股！”

蘭斯愣了愣，想法不錯，可惜他沒那實力呀！

“我不怎么讀名著…你叫我打游戲出口成章一秒五噴可以，但你要我用肚子里的墨水出口成章，那不現實。”

虛假的二十一世紀青少年——精通古外文學經典，三書五經，琴棋書畫詠唱風雅，潑墨寫意筆走龍蛇，風度翩翩公子如玉。（×）

真正的二十一世紀青少年——人在祖安保衛雙親，番劇漫畫，薯片可樂沙發歪躺，凌晨守夜不甘入眠，黑眼白唇，憔悴頹唐。（?）

蘭斯在上述兩者之間，不熬夜但也沒有過多的知識儲備。游戲打得歡，學習見招拆招。

“笨豬！”陳雨婷恨其不爭，“像她這種文藝浸泡在優越上層結構的女人，可是很好騙的。你不需要有真本事，隨便上網挖幾篇名家評價套皮再加上自己的一點思想，那就是你的東西了！而你需要的僅僅是背誦。”

“原來如此。”蘭斯點頭稱是，為軍師添茶。話糙理不糙，對待大boss要特定的屬性攻擊嘛！

她繼續提問，“蘭斯你覺得約會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嗯……結婚？”

陳雨婷一副敗給他的樣子，“也沒錯，但主要是為了上床！”

哦，原來是上床……？蘭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你剛說什么？！我好像沒睡醒…”

陳雨婷挑眉，惡作劇成功一樣，

震撼我一整年。

蘭斯直接人傻了，早餐突然索然無味。我的青梅居然是個瑟P頭子？太過刺激了……

如果不打碼，那段話絕對發不出去。蘭斯光是聽到。

“你在說什么啊…”

“還不夠清晰準確嗎？要我復述一遍？真拿你沒辦法。”

“別！我的姑奶奶喲！球球了，做個正常的女孩吧！”

男生開葷段子是男人間的情調，女生開…也可以說是情調，前提是在同性而不是異性啊！

蘭斯現在的感覺就特別難受，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他對愛情的想象是柏拉圖式的吧，突然肉起來對他這個純情男孩來說太過刺激了。

“好吧，蘭斯。”陳雨婷沒有繼續惡作劇下去，“但戀愛就是這么一回事啊。靠吸引，認同，然后在一起。走個程序，讓大家體面點。”她過分平靜解構著戀愛給他看，“所以，不要把姜妍妍看得太遙不可及了，她也是個人，女人。你需要的不是供奉一尊女神，而是把她拽入紅塵。”

陳雨婷開始傳授從大數據收集來的信息，灌輸給蘭斯。在未來的某一天，她無比后悔此刻。但此時，她需要蘭斯更為成熟，不單單把戀愛看做愛情。

因的種子，會開出怎樣的花？

聽著陳雨婷的話，蘭斯大受震撼，關于異性的印象沒有什么比女孩直接述說女孩本質來得深刻。

他像一塊海綿，吸收著她或正確或匪夷所思或錯誤的認知。

在蘭斯眼中，她剝下了印象中女人美麗的外衣，但她依舊美麗。

“我還沒想到那種地步，照你這么說的話，姜妍妍她會不會覺得我圖謀不軌？”

“我說了，戀愛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圖謀不軌嗎？我不是讓你立刻就色急上頭，要像這樣互動撩撥起她的情緒。吸引，從來是雙向的。”

蘭斯下意識往窗外看去。

窗口沒有人影，白藍的簾幕垂落遮擋住有溫度的陽光。

“要循序漸進，你大膽點嘗試一下，不過以你的性子最多也就牽個手。肢體接觸是縮短距離的良方，你明白嗎？”陳雨婷咪笑起來，露出了蘭斯一貫熟悉的銀發女惡魔的微笑。

面前的笨豬太笨了，需要她小小的武裝起來，不然會被牽著鼻子走。

蘭斯思考了下，牽手…？也是個不小的挑戰呢

一想到明天要牽手姜妍妍，內心的緊張就和前天發出約會邀請一樣心跳個不停。會拒絕嗎？會被討厭嗎？

他變成了青春豬頭少年，只可惜他沒有關太那樣的從容淡定。

收拾碟子的時候，蘭斯想起了唐雅的事，提一下比較好，“是了，下午我要和唐雅有約，上午的時間夠用了嗎？”

“哦……？”陳雨婷的表情變得玩味。

不知為什么，蘭斯感覺到了不妙，她好像有點生氣？

“就是…那個，她沒什么朋友，想要和我一起逛街…很正常那種…不是…你看可以嗎……？”

幸好提前說了，要不然和陳雨婷玩扮演游戲忘了時間下午爽約，那才叫災難。盡管如此，他底氣依舊不足。

“可以，當然可以！為什么不可以呢？！蘭斯，你可真會給我驚喜！”她笑了起來，如白狐貍在嬉笑，美艷可愛埋藏著詭計。

“你別嚇我啊……”

蘭斯瑟瑟發抖，一邊是青梅軍師，一邊是病嬌學妹，兩邊都惹不起！

“我說真的。有兩次實戰經驗，明天你就可以更加從容了。”

“什么兩次？嘶，別吧，求求了，你這是在玩火！”

陳雨婷眼眸閃爍著興趣的光輝，事情會變得更有趣，她喜歡看樂子，更喜歡蘭斯…的樂子。

她推著蘭斯出門，正式開始約會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