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蘭斯查看起自己的賬單。本月需要還款450，已經還上了。記錄上還剩下900需要還，但這不需要擔心。

在陳雨婷店鋪打工那邊的工資發(fā)下來，完全可以還完。

當初為了找人設計哪款特殊的煙火盛宴，花了四千有多。這對一名普通的在校高中生，是一筆難以想象的花銷。蘭斯當時為了給姜妍妍的生日留下深刻印象，也是豁了出去，直到現在才堪堪還完債務。

為博美人笑，錢財無須慮。

蘭斯拼接著那副姜妍妍贈與他的照片拼圖。每成功對接一塊，心里便多一份喜悅。這種喜悅，和去年四處奔波找關系叫人制作煙火的過程一樣。

用時間和精力去證明心意，去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

看著她的照片，蘭斯心里便會涌現美好的感覺，

盡管出現了學妹唐雅的意外，但蘭斯的想法是：我未來有可能被甩，但絕不會變質。

拼圖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把它完成。那樣，姜妍妍會給他什么獎勵呢？光是想想，蘭斯就悸動不已，沒有半分平常從容冷靜的樣子。

也許，這就是面對真正心動的人應該表現出的樣子。期許，不安，激動，開心，心跳加速。

過了一個小時，蘭斯拿著拼圖塊的手停在半空。陳雨婷好像說過，叫他不要拼那么快，每天一個小時足夠了。這其中有什么原因嗎？蘭斯出神看著，開始思考起來。

拼圖本身無意義，方向很自然去到人那邊。蘭斯很快想明白了，那就是需求感！要是他真那么快拼好讓姜妍妍知道，她就能無比清晰知道他對她的渴求有多重，地位無形之中就下去了。

而地位不對等，可是戀愛關系之間的大忌！居然考慮得這么深遠，不愧是你，陳雨婷軍師！蘭斯在這一刻，對陳雨婷的是奉若神明，戀愛之神。

既然是這樣，那提前拼好，晚點再告訴姜妍妍那不就成了嗎？說做就做，蘭斯一頭邁入拼圖堆中，對著模板照片，細細揣摩觀察拼湊。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蘭斯的手機不停響起，方把他的注意力從美麗的拼圖移開。

田中把他拉進了一個由他組建起來的群聊，里面聊得是熱火朝天。

“兄弟們，明天就可以看到泳裝了，蘭玲的連衣泳裝塞高！”

“快！快去弄個排行榜，群主gkd！”

“要是能留影，我愿意出一百塊，不！是兩百塊！”

…

班里的男同志們，嗨的不行。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生，不少都出現在這個名為｛集結吧！紳士！｝群里。對話騷出天際，活躍異常。

紳士之間是能互相吸引的。作為紳士頭子的田中一聲令下，你來組成頭部，我來組成腳部，一個二十幾人的群成立了。

“泳裝！我需要泳裝！重金求陳雨婷的泳裝！加上她罵人時的錄音，AWSL！”

班上陳雨婷暗地里的人氣很高，這樣的變態(tài)功不可沒。

“我要班長的！我要班長姜妍妍的！”

“+1”

“群主說下話啊，到底能不能共謀人生大事，不行的話我退了，隔壁群好像準備得更充分?！?

“兄弟，細說！”

“群號XXXX”

沒一會兒，那個人就被田中給踢了，并把消息都給他撤回。

“蘭斯，要不咱們干一票？”田中發(fā)來消息，他的興趣愛好除了美女就是游戲，簡單干脆。大伙這次的提議，讓他頗為意動。

“不太好吧…要是鬧出惡劣的影響，會被退學的。”蘭斯不想賺這種錢，實在是不太道德。如今也不是被生活逼到絕境的情況，該有的節(jié)操還是要有的。

“你不弄這個，有別人弄。要是你我來操辦，還能掌控一二?！?

田中說的是事實，從剛群里的情況蘭斯看出了男生這邊鐵定不止田中有這個想法。有需求就會有市場，再簡單不過的事了。班里也有幾個公子哥，不是缺錢的主，買到女同學的泳裝照片看起來勢在必行。

田中接下來的一段話，更是讓蘭斯難以拒絕。

“其實女生那邊我也用女號建了個群，個別需求蠻大的。她們也想要某個男生游泳時的照片。為了隱瞞目標，想讓全體男生都拍幾張。我可以去疏通疏通關系，去得到正規(guī)拍攝授權，當做班級活動記錄。”

好家伙！當雙面間諜，這種騷操作蘭斯是學不來的，除了佩服還是佩服。田中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機靈的鬼點子。

“做提莫的！器材要我去借嗎？”蘭斯答應下來，正如田中說的那樣由自己來把關拍照，好過別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拍。

“好！我家有攝像機，老爸玩了一年就丟給我了，恰好能派上用場?！?

“你都安排好了，感覺我很多余啊?！?

“咱倆誰跟誰？！突發(fā)情況也不能單靠我一個人去處理吧…”

“話是這么說，你自己老實交代吧?！?

蘭斯能不了解田中嗎？幼兒園到高中，穿一條褲子的基友。一個眼神，底褲都能看穿。

這事要是沒什么求著他，蘭斯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兩人要一起行動搭檔是一個原因，但絕對不是主要的原因。要真什么事田中干了，他的態(tài)度嘴臉是意氣風發(fā)讓蘭斯叫爸爸那種。

“兄弟我直說了，某位客人指名要你的泳照，兄弟你配合一下，這是一筆大買賣！”

“我去！你是不是人！居然要我出賣色相？！”蘭斯驚了，什么時候平平無奇的他都要被人惦記了？

“什么叫出賣色相，不過是正常的照片而已！按你這個說法，我給女同學拍照，那就是直接讓她們下海了？！齷齪！無恥！蘭斯，我看錯你了！”田中的反擊來得十分激烈。

“行吧…七三?！?

“獅子打開口啊你！我組織溝通不費勁嗎？器材還是我出的！你是想錢想瘋了吧！那場煙火對你經濟的創(chuàng)傷已經讓你變成金錢的奴隸了嗎？！”

“我是說你七我三。原本我覺得自己的照片也不值幾個錢，工作也不用廢什么勁?，F在看來，五五吧?！?

“…….”

雙人寢室的田中感到了蛋疼，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自家兄弟，五五就五五吧。能讓蘭斯答應拍寫真，他已經能完成任務了。

蘭斯不知道？沒事，到時通知都一樣，反正他答應了。是夜，窗外的蟲鳴不曾停歇。

晚飯的時候，牡丹公寓的大伙聚在一起吃晚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四個人整整齊齊在一起吃飯，陳姨在餐桌嘮叨著，充滿親切的語氣仿佛把寄宿在牡丹公寓的三人看作自己的兒女。

“蘭斯，你最近有所改變了，是好事。一個學生的本分，就是學習，又談戀愛又打工的可沒多少精力學習。你啊，就是太年輕，本末倒置?！?

“之前不是突然缺錢嘛…”蘭斯溫馴接受著陳姨的話，她沒有惡意只是觀點不可能站在年輕人的角度上。“我的學業(yè)也沒落下多少，努努力隨便追上。這次月考，我肯定能分到一班！”

晚飯十分豐盛，水煮魚，炸雞塊，土豆肉絲和紫菜蛋花湯。就算陳姨做更簡易一點，蘭斯和姐妹都不會有任何意見。因為陳姨沒有收取一分一毫的費用，像對待家人一樣對待三人。

平時的話，蘭斯一般做一個沉默寡言的干飯機器。之前一年的生活便是如此度日。雙胞胎姐妹和陳姨聊得熱切，他只需要時不時不明所以應上幾聲。

那決不是對陳姨有意見，純粹是為了效率，吃過晚飯他就要火急火急去餐廳打工。

幸運的是，陳姨體諒包容，沒有因蘭斯的高效率或者說是冷淡而厭惡他。

今晚蘭斯變得多話，也許是不用再忙碌打工的緣故，話談之間輕松寫意日常氣息多了不少。

“說起考試，二乃你有把握嗎？”

“我猜二乃的把握一定大過你，平時考試的成績可比你靠譜多了?！?

“啊…沒有那么夸張啦！”“說起考試，三葉你要認真一點哦，不然三年級的社團活動就告吹了。”

關于月考的重要性，每個班主任都會第一時間傳達下去。這則消息，對于成績爛到極點的三葉無異于晴天霹靂。被分到三班開外，取消社團活動資格，雙休跟你說再見。就算是在二班和三班，下午也沒有一二年級的自由自在了。

“我，我知道啦！功課…努努力的話，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小意思！”

她反復強調，是特不自信的體現。姐姐學力上等，妹妹是個呆妹兒嗎…？蘭斯咀嚼著酥脆彈口的雞塊。雙胞胎有關智力的方面早有諸多案例，不是姐姐蠢就是妹妹蠢。

先天因素有之，蘭斯更多覺得是后天影響。二乃的心智明顯比三葉成熟，作為姐姐撐起一片天，不管是哪方面都給妹妹做標榜。

二乃已經從名門大家走了出來，而妹妹三葉還沉浸在往昔的影子里。

餐桌上的話題，二乃承擔起主要角色，

晚飯結束后，三葉出門了。

“真不容易呢，那孩子?！?

在二乃在隔壁收拾洗盤子的時候，陳姨在客廳和蘭斯說了句。

“必要的時候拉一把就足夠了，她不需要可憐施舍的東西?！碧m斯為陳姨泡起放在桌上的花茶，“日子總會熬出頭的，疲憊什么的習慣就好?！?

之前一年，他是這樣過的，變成了莫得感情的賺錢機器，除了面對姜妍妍時會眉開眼笑，平常的表情都十分淡漠木然，跟上了發(fā)條的機器人一樣。

“人小鬼大。說話別這么老氣橫秋，你也只是個十七左右的高中生。人家是女孩子，要多多體諒。別是必要的時候，平時我也希望蘭斯能幫上三葉哦？”

“我會的?！?

和陳姨閑聊幾句后，蘭斯回自己的房間寫起卷子。平淡中甚至帶著枯燥，除了在游戲中意氣風發(fā)大殺四方，他和普通的高中生沒有區(qū)別。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玄關的門響了響，應該是三葉下班回來了。蘭斯看了看窗外，想起要先把泳褲給找出來。

從角落翻出來一條黑色兩側花間邊紋的泳褲。雖然放了許久，已經被木衣柜腌入味了，但還是能穿。蘭玲高校的制服費用是高，相應質量是沒的說的。

還是洗洗吧，晚風很大，晾著很容易就干了。由于不是貼身內褲，蘭斯晚點的時候就把泳褲晾在公寓的公共陽臺了。期間，他看到三葉騎著自行車回到樓下。

——

“早上好！蘭斯！”

“早上好，文景?！?

相比于現充公子哥謝文景的朝氣蓬勃，蘭斯睡眼惺忪回了句。比起以往宛如從棺材里爬出的干尸一般有氣無力，蘭斯不說容光煥發(fā)，起碼有了點陽光帥氣的感覺。

他的底子本身不差。

“蘭斯，這邊！這邊！”兩節(jié)課后的大課間，田中招手示意蘭斯到他那邊共謀大事。

教室里的女生很少，大多去咖啡廳或者別的地方，其中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男生坐在一起圍成圈討論。異性相吸的原理，在此種場景并不適用。

“哦…你們在討論什么？”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下節(jié)課的重頭戲，女生們的泳裝！準確的來說，是大小猜測！正推算著誰是一班的波霸！”

不愧是田中，說的話都這么直白露骨。男生這邊反而喔的一聲歡呼起來，滿是欲求不滿的雄性荷爾蒙。

要是現充，就不會加入這個話題，比如謝文景…

謝文景在旁邊拍了拍蘭斯的后背，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當蘭斯什么也沒說。

“額…蘭玲的校服遮掩的嚴嚴實實，在游泳課之前誰都可能是黑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