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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劫骨生花

青銅巨門在林淵眼前徹底洞開時,他聽見了自己骨骼開花的聲音。那些爬滿魔紋的嵴椎上,正有暗金色的花苞從骨縫中鉆出,每片花瓣都刻著《葬天錄》的禁術(shù)符咒。門內(nèi)涌出的不是混沌之氣,而是粘稠如蜜的時光漿液,漿液中沉浮著三百個不同時期的慕寒衣。

“你終于來了...“玄甲青年將冰魄劍從慕寒衣后心抽出,劍尖挑著的竟是半顆琉璃道果。林淵的魔瞳突然刺痛——那玄甲青年的面容,分明是刑蒼未被斬首時的模樣!

蘇雨薇的星輝虛影在此時暴漲,化作萬千冰蝶撲向道果。每只冰蝶翅翼上都映著林淵與慕寒衣初遇的場景:

青州城破廟里渾身是血的少女;

太虛劍宗晨霧中滴著露水的問心階;

還有歸墟海底那柄插在龍尸上的冰魄劍...

“癡兒。“玄甲青年屈指輕彈,冰蝶群突然凝滯。他手中的道果裂開細(xì)縫,鉆出的竟是纏繞情絲的青銅蠱蟲:“當(dāng)年你種下的噬情蠱,如今倒成了渡你的舟?!?

林淵的魔爪撕開胸前血肉,抓出的不是心臟,而是半截冰魄劍尖。當(dāng)劍尖觸及蠱蟲的剎那,整座青銅巨門突然坍縮成漩渦,將三人拽入時光亂流。他看見無數(shù)個自己在星海中沉浮:

有白發(fā)蒼蒼跪在墳冢前的暮年修士;

有渾身浴血屠滅宗門的入魔劍修;

還有牽著蘇雨薇漫步桃林的平凡樵夫...

“這些都是你舍棄的因果。“玄甲青年的戰(zhàn)甲在時空中剝落,露出與林淵完全相同的面容。他手中的冰魄劍突然軟化,化作銀鏈纏住林淵的魔角:“你以為斬斷輪回就能超脫?殊不知每次抉擇都在喂養(yǎng)這株劫骨花?!?

林淵魔瞳中的星圖突然逆轉(zhuǎn),那些被他斬殺的修士殘魂從花瓣中涌出。他們手握本命法器結(jié)成往生大陣,陣眼處懸浮的竟是蘇雨薇的冰棺。棺蓋開啟的剎那,七十二道血色天雷劈落,將時光漿液蒸騰成猩紅霧靄。

“看清楚了...“玄甲青年扯動銀鏈,紅霧中浮現(xiàn)太虛劍宗地脈最深處的景象。三百口青銅棺槨正通過根系吸收龍脈靈氣,每口棺中都躺著與蘇雨薇容貌相同的少女。她們的胸口插著冰魄劍碎片,劍身流淌的卻是刑蒼的黃金血。

林淵的劫骨花突然暴長,根系刺破時空壁障扎入青銅棺槨。當(dāng)?shù)谝豢|靈氣反哺入體時,他聽見了慕寒衣最后的嘆息:“情蠱噬心時,方知劫是我...“

蘇雨薇的冰棺突然炸裂,星輝凝聚成完整的混沌青蓮。蓮臺上浮現(xiàn)的卻不是道紋,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銅骰子,每個骰面都刻著“誅“字。玄甲青年大笑著捏碎手中道果,爆開的琉璃碎片竟化作新的青銅巨門。

“你以為逃得出自己布的局?“他的戰(zhàn)靴踏碎蓮臺,腳下蔓延的裂痕中伸出無數(shù)青銅手臂。林淵的魔軀突然不受控制地?fù)]刃斬向冰棺殘片,刃鋒卻在觸及星輝時驟然轉(zhuǎn)向——

斬落的竟是自己的魔角!

暗金色的血液噴濺在青銅骰子上,骰面“誅“字突然扭曲成“生“。整個時空亂流開始坍縮,玄甲青年在狂笑中消散:“記住,你才是最初的葬天者...“

當(dāng)林淵從時空裂隙墜出時,正落在太虛劍宗新建的試劍臺上。臺下數(shù)百弟子舉劍高呼:“恭迎凌霄長老出關(guān)!“他低頭看著水中倒影——面容清俊,額間點著守元朱砂,手中握著的正是葉凌霄的佩劍“孤鴻“。

試劍臺東側(cè),身著鵝黃羅裙的少女正在擦拭劍架。她轉(zhuǎn)身的剎那,林淵聽見了自己劫骨花綻放的聲音——

那是三百年前剛?cè)胱诘奶K雨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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