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后，檔口的工作已接近尾聲。

那對來應聘的男女也發完傳單陸續回到店里。

短發女生先一步回來，男生則晚了約莫五分鐘才出現。

王燦二話不說，從夏可微那里要了60元的鈔票，當場給兩人結清了工錢。

沒等他們道謝，他直接對男生說道：“哥們，下周一你不用來了。”

“為什么？”男生攥著鈔票，一臉困惑。

王燦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給自己留點體面。”

男生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卻出人意料地沒有爭辯，轉身快步離開了檔口。

一旁的短發女生怔了怔，低頭看著手中的鈔票，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半晌，她怯生生地開口：“老板，要不這錢還您吧...其實我可以免費發傳單的。”

這家雞排店的薪資實在誘人，她不愿輕易失去這個機會。

王燦被她這副模樣逗樂了，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這女生的抗壓能力很強嘛。

“拿著吧，我辭退他不是因為這錢。”

見女生仍惴惴不安，他解釋道：“那家伙剛開始還裝模作樣發了會兒，后來就躲到角落里打游戲去了。看見你回來時，他直接把剩下的傳單扔進了垃圾桶，這才跟著進來。”

“啊？”

女生這才恍然大悟，“發不完可以帶回來啊，扔掉多浪費...”

王燦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是哪個系的大幾學生？叫什么名字？”

“工商管理系大一，方菲。”女生老老實實回答。

“名字不錯，行，周一早上準時過來。”王燦點點頭。

方菲卻沒有立即離開，猶豫片刻后小聲問道：“那個...我明天還能繼續發傳單嗎？”

“你很缺錢？”王燦挑了挑眉。

他原本也打算明天去發一下，但已經答應要去夏可微家。

“嗯。”方菲誠懇地點點頭，眼神里透著迫切。

“好吧，這把鑰匙給你。”

王燦從兜里掏出檔口鑰匙遞過去，“你自己來取傳單，加我微信晚上把發放數量報給我就行。”

“可我手機注冊不了微信...”

方菲掏出一部老舊的按鍵手機，面露難色。

“......”

王燦一時語塞，感覺好像看到了前幾天的自己，只好讓方菲改用短信聯系。

等方菲離開后，夏可微輕聲問道：“還需要一個人手，怎么辦？”

她對王燦辭退那個男生沒什么異議，能力可以培養，但態度決定一切。

王燦沉思片刻，說道：“我想辦法把我室友拉來幫忙吧。”

......

晚上，王燦推開寢室門，還是熟悉的老樣子。

陳小北正窩在床上，依然機械地重復著“搖一搖”的動作。

張百嵐坐在椅子上抱著手機，時不時露出傻笑。

楊爽估計又被導員叫走了。

王燦躡手躡腳地湊到張百嵐身后，目光越過他的肩膀偷瞄手機屏幕。

果然，這小子還在和那個發腿照網名叫“少女の心”的女生聊天。

正當他想湊近看清聊天內容時，張百嵐突然警覺地轉過身，把手機緊緊捂在胸前。

“燦哥，偷看別人隱私可不道德。”張百嵐皺著眉頭，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滿。

“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王燦一副過來人的表情。

“嗯？”

陳小北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手機都顧不上搖了：“什么？百嵐談戀愛了？”

“沒有的事！燦哥胡說八道！”

張百嵐急得直擺手，耳根通紅。

“沒有，那就是即將了？”

陳小北眉頭皺了下，突然加大搖晃手機的力度：“不行，我得加把勁，寢室第一個脫單的必須是我！”

王燦無奈地扶額。

他換了個話題：“百嵐，你夢想成為高富帥的目標是什么？”

“怎么突然問這個？“張百嵐被問得一愣，但還是老實回答：“大學期間開上邁巴赫。”

“......”王燦嘴角抽搐，“那你去干代駕比較快。”

“燦哥！”張百嵐委屈巴巴地喊了一聲。

王燦決定直奔主題：“我回來時聽說二食堂新開了個檔口，老板不僅長得帥，工資也開得高，還管一日三餐。”

“工資高和管飯我能理解，但老板帥不帥關我什么事？”

“老板帥你才能心情愉悅嘛，這個機會可是很難得哦。”

“可是才開學，我想好好學習。”張百嵐有些猶豫。

“你知道談戀愛有多燒錢嗎？約會要逛街、看電影、吃飯、開房...你那點生活費夠用？”王燦敦敦善誘。

“開...開房？”張百嵐瞪大了雙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

“廢話。”

王燦翻了個白眼，“如果哪個女孩出來跟你說‘吃完就要回家’，那你就告訴她‘你可以直接回去’。”

說著他扭頭看向陳小北：“是吧，狗北？”

“那必須的。”陳小北頭也不抬地接話，“不能喝冰美式出來約什么會。”

雖然沒聽懂“冰美式”的梗，但張百嵐已經被“開房”這個重點砸懵。

“我還是在考慮一下吧。”

“行吧。”

王燦知道這事沒法強求，張百嵐不去的話，那他就再去發布下招聘消息。

......

......

另一邊，女寢宿舍。

江紫經過一下午的猶豫后，趁著其他兩個室友出去吃晚飯的間隙，來到了郭綰綰的身邊。

“綰綰...”她輕輕喚了一聲，“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郭綰綰正靠在床頭刷手機，聞言頭也沒抬，只是從鼻腔里“嗯”了一聲。

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臉上，襯得她的表情更加疏離。

顯然，下午班委選舉得票墊底的事還在她心里堵著。

江紫咬了咬下唇，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其實...王燦對你挺上心的。”

“？”

郭綰綰終于抬起頭，眉頭微蹙，“什么意思？”

“就是...”

看見郭綰綰的反應，江紫有些著急，但又覺得把偷聽到的話說出來，很不道德。

她想形容一下“老鄉”之間的那種情誼，又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詞。

“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他了，他其實對你還挺上心的，不如......”

江紫頓了下，覺得說“和好”以郭綰綰高傲的性格怕是很難接受，于是改口道：

“給他個機會吧。”

郭綰綰的手指僵在手機屏幕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他想追我？”

江紫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郭綰綰會這么理解。

我的表達很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