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輪酒下肚，雷十八已經進入“人生導師”階段，開始給服務員講組織部和愛情之間的區別；秦玉關還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但耳根子早就紅了。

王磊靠著沙發，酒意正濃，忽然想起一茬，抬下巴問了一句：“你們那套房子現在咋樣了？”

雷十八打了個嗝，一聽就樂了：“你說南門那個？嘿，王哥，不是你提醒的，我們哪舍得買！”

秦玉關也點頭，聲音不大：“那會兒剛畢業，根本不敢想，是你非讓我去找周子望……才拿下的。”

王磊“哼”了一聲，滿臉得意：“那時候我咋說的來著？‘有多遠，買多遠；沒錢也要買’，是不是？”

“你還說什么‘以后房價一平漲到六千你們別喊貴’，”雷十八笑得不行，“我當時聽著還以為你在放衛星，結果現在看，根本是氣球，越飄越高！”

秦勇在旁邊插嘴：“你們幾個都買了？”

“買了！”雷十八一口回，“我買在紫荊小區那邊，八十多平，才十三萬，貸款都覺得是壓力，現在想想簡直像偷的。”

“我那套小點，”秦玉關補了一句，“但交通方便，現在漲了快三倍。”

王磊舉起酒杯，懶洋洋一笑：“你們運氣好，遇到我這個活地圖+提前放榜的高考答案。”

他頓了頓，笑得更賤了點：“以后想發財，記得聽哥一句話——‘投資不聽王磊言，樓市兩行淚’。”

王磊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看著雷十八和秦玉關，忽然笑了：“對了，說件正事。”

兩人同時看過來。

“你們當初給我放著的那筆茅臺股票——”他一抬下巴，“現在三十萬了。”

“哎喲！”雷十八一下坐直，“真漲這么多？我都快忘了還有那事！”

“我靠。”秦玉關小聲說。

王磊點點頭：“那三十萬，繼續放我這兒別動。”

“啊？”雷十八眨巴眼睛，“你不是說翻倍了嗎，怎么還不讓我拿回來花點？”

“那是你以為翻完了。”王磊慢悠悠地搖頭，“其實才剛熱身。接下來才是跳水——直接蹦極往上飆的那種。”

他話鋒一轉，看著兩人：“不過既然你們這么信我，現在各再拿二十萬出來。”

雷十八頓時警覺：“你這是……變相募資？”

“別說得那么資本主義。”王磊一揮手，“就當咱們兄弟內部操作，現在機會剛好。”

秦玉關有點猶豫：“我……現金拿不出那么多。”

“那就把房子抵了。”王磊理直氣壯地說，“現在抵押很容易，你那套房子漲了快一倍，銀行排著隊給你錢。”

雷十八張大嘴：“哥，你是不是上頭了？現在經濟這么懸，你讓我房子拿去抵？”

王磊挑眉看他：“我上頭的時候，是不是給你指了條正道？”

“你要是信，就別跟我討價還價。你那十萬變三十萬，我還分你一分利息了嗎？”

雷十八張了張嘴，最后咽下去，只嘟囔一句：“好家伙，你這是吃人不吐骨頭。”

王磊笑了笑，“你是我哥們兒，我才開這個口。”

秦玉關沉默了一下，輕輕點頭：“我想辦法籌。”

雷十八嘆了口氣：“成吧，我也走一把……要是虧了，你別回山上躲起來哈。”

正當王磊和雷十八、秦玉關一來一往地“逼債”斗嘴時，坐在一旁的秦勇，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聽著，邊喝酒邊看三人插科打諢。

等雷十八剛嘀咕完“你別虧了跑回山上躲起來”，秦勇忽然放下酒杯，慢悠悠地來了一句：

“要不，我也整點？”

三人同時轉頭看他。

“我現在位置還行。”他笑著說，“咱們幾個，從周一滿月酒就坐一桌了，也算緣分。你們信王磊，我也信。”

“你能拿多少？”王磊一臉正經地問。

“幾十萬沒問題。”秦勇淡淡道，“真要搞大，我能找人湊。”

王磊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咧嘴一笑：“喲，公安系統的副局長都要投我了，這項目可信度直接拉滿。”

四人碰杯，清脆一響。

王磊喝下去那口酒時，心里也不是沒點動容——這年頭，愿意不問細節、直接掏錢給你做事的，不是傻子，就是認你認到骨子里。

幾杯酒下肚，兄弟幾個都喝得紅光滿面，笑聲不斷。秦勇也攤了牌，說愿意出錢的時候，王磊只是笑笑，沒急著回應。

他喝完最后一口，放下酒杯，忽然話鋒一轉：

“好了，玩笑差不多了，該說正事了。”

三人一愣，面面相覷。

王磊慢悠悠地靠在沙發上，語氣輕松卻透著一股從容自信：“其實這次，不用你們投我。”

“啊？”雷十八一臉懵。

“哥只是想看看你們這幾年混得怎么樣，有沒有點魄力。”王磊笑了笑，“還行，都沒讓我失望。”

他頓了頓，語氣一沉：“去年騰訊在香港上市了，你們聽說過吧？”

“好像有這么回事。”秦玉關點頭，“可……跟我們有啥關系？”

“我有港股戶頭，”王磊語氣平靜，“準備買點騰訊股票。”

三人頓時安靜下來。

王磊看向雷十八和秦玉關：“你們老規矩，一人十萬。我幫你們代持。你們要是自己去開戶太麻煩，錢不夠不說，流程還慢。”

雷十八咂舌：“騰訊這種互聯網公司，現在買是不是晚了？”

王磊笑了：“現在才剛開始。你們以為茅臺三倍已經多了？我跟你們講，騰訊這種，是幾十倍起步的買賣。未來互聯網就是大浪潮，騰訊是里頭的航空母艦。”

他又看向秦勇：“勇哥，你手頭寬裕，能整多少就整多少。放心，別說保本，我是賭你們未來某天突然有錢到不敢查賬戶余額。”

秦勇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行，那我這次就不整小打小鬧的了，我去把我那邊那套老房子抵了。”

王磊點了點頭，舉杯示意：“夠意思。”

說完，他轉頭看向雷十八和秦玉關：“你倆現在手頭是沒現金流也正常，畢竟剛成家立業不久，但我建議你們還是盡量多準備十萬左右。”

“又是十萬……”雷十八苦著臉，“哥，我要不是信你，這句話我聽了能起雞皮疙瘩。”

“十萬而已，你不還喝一瓶酒能吹三十萬市值的嘛？”王磊笑瞇瞇地拍他肩膀，“這點本錢，要不抓住了，下次我帶你們投資——你們連門檻都摸不到。”

“那這十萬是干嘛的？繼續買騰訊？”秦玉關問。

“不。”王磊搖頭，眼神一下認真了些，“過段時間，我這邊有新項目，會比騰訊短期見效快，也適合咱們兄弟聯手搞一把。先不說細節，你們把錢準備好，到了時候我說干就干。”

他掃了一圈，看向秦勇：“勇哥，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一起。不光是投資，有你坐鎮，咱們干起來更順。”

秦勇微微一笑：“我跟你們不是圖發財，圖的就是一塊喝酒辦事的熱鬧。你說搞，我肯定不缺席。”

王磊滿意地點點頭，語氣輕松：“那就這樣定了。騰訊是底倉，接下來要搞的……才是正經開始燒火做飯。”

雷十八舉杯：“那我先干了，明天開始攢錢，哥們連外賣都不點了！”

秦玉關也舉起酒杯，小聲說：“我讓家里那邊再貼我點……”

秦玉關也舉起酒杯，小聲說：“我讓家里那邊再貼我點……”

王磊聽著，沒急著說話，等他們把酒碰了，才慢悠悠地開口：“對了，我說句正經的——你倆準備讀博不？”

雷十八點頭，“單位鼓勵讀。”

秦玉關也點點頭：“校辦提拔慢，不讀博士以后評職稱都沒資格。”

王磊笑了笑，眼神卻透出點意味：“讀博是好事——這年頭光靠碩士，真的不太夠用了，尤其在高校。”

他舉起杯子晃了晃，語氣輕描淡寫：“以后你們會發現，不管你在哪個部門，到了某個層級，人比人，看的不只是做事能力，而是頭頂有幾層天花板。”

雷十八皺眉：“你是說……學歷？”

“不光是學歷，是你愿不愿意多走一步、多扎一層根。”王磊語氣淡淡，“你們現在碩士身份在高校能混不錯，但再往上走，哪怕就是調個辦公室主任、提個正處級，沒個博士背景，都會無比艱難。”

秦玉關神色有點復雜，小聲說：“其實在猶豫，博士太累，時間又長，工資也不漲。”

“漲的是起點和話語權。”王磊看著他，認真地說，“你們可以不去混圈子，但不能讓圈子把你淘汰。想在高校待得穩、爬得高，博士就是一塊門票。沒票，就得一直站門口。”

雷十八“嘖”了一聲：“哥，你話說得太實了，有點疼。”

王磊一笑，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語氣：“疼就對了，說明你們還有希望。要真是聽完無感，那才是命定‘混日子’的路數。”

他端起酒杯：“行啦，我就提個醒，你們自己掂量，未來走哪條路，不是看你們有多聰明，是看你們愿不愿意多扛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