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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老師

第二天清晨,山霧未散,陽光還帶著水汽。

別墅下方的山道上傳來幾聲沉穩(wěn)的引擎聲,三輛軍綠色越野車緩緩駛?cè)朐呵翱盏亍?

王磊正站在涼亭里喂魚,一身休閑居家裝,手里拿著一把魚食,動作慢吞吞的,眼神卻透著清明。

徐麗萍遠(yuǎn)遠(yuǎn)走來,小聲道:“他們到了。”

王磊嗯了一聲,把手上的魚食輕輕拍了拍,“讓他們自己進(jìn)來吧,我這邊不講排場。”

沒多久,一行人登上臺階。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位在政軍兩界赫赫有名的北城軍區(qū)司令員——杜長林。

個子不高,身形干練,年過六十卻精神飽滿,唯一稍顯突兀的是他右腿走路時的微微不穩(wěn)。

隨行的幾位副官、醫(yī)療隨員都規(guī)矩沉默,眼神謹(jǐn)慎又隱隱帶著一點好奇——

這就是那個能讓韓震東的腿恢復(fù)如初,還很能打年輕人?

王磊沒動,等杜長林走近兩步,才慢悠悠把手上擦干凈的手帕扔進(jìn)茶桌邊的小籃子,起身笑道:

“杜司令,久仰大名。”

“王先生——”杜長林拱了拱手,微帶軍人慣有的硬氣,“這次冒昧上山,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王磊笑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請。”

進(jìn)了客廳,就在茶桌邊坐下,讓他把褲腿挽起。

“舊傷?什么時候開始的?”

“八五年,東北邊境演訓(xùn),野外翻車。”杜長林語氣簡練,“膝關(guān)節(jié)錯位、骨裂、軟組織撕裂。西醫(yī)方案做過三次修復(fù),恢復(fù)了七成,剩下的……這二十多年都是靠抗。”

王磊點頭:“走路姿勢還能挺直,說明你平時鍛煉沒斷,但也把肌肉練得太緊了,拉扯關(guān)節(jié)結(jié)構(gòu),反而適得其反。”

“你小子能看出來?”一旁副官低聲嘀咕一句,立刻被杜長林一個眼神壓了下去。

王磊沒理會,掏出隨身銀針盒,頭也不抬地說了句:

“試試就知道。”

他手法極快,十?dāng)?shù)根銀針在指尖翻飛而出,刺入腿側(cè)、膝后、腰椎脈絡(luò)之間,動作行云流水,眼神卻平靜得像在修剪一盆草。

“閉氣。”

杜長林微怔,隨后依言一吸氣。

王磊右手食指一彈,一根銀針猛然震顫——

“咔——”

仿佛哪處骨頭輕輕復(fù)位,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電流般的酥麻,從腿根順著腰椎貫通而下。

杜長林原本緊繃的眉頭,在這一瞬間,緩緩松開了。

五分鐘后,王磊收針。

“走兩步。”

杜長林起身,原本習(xí)慣性地扶了下座椅邊,結(jié)果腳一落地,竟感覺腿下發(fā)沉卻不麻,步伐比平時穩(wěn)了半分。

“……這才一次?”他驚訝地低聲開口。

“這只是把你腿上卡住的那個‘死結(jié)’松了。”王磊慢吞吞地解釋,“剩下的,需要調(diào)筋活絡(luò)、軟骨培元,一周針灸、兩月調(diào)養(yǎng),半年可穩(wěn)。”

“想徹底好?”他抬起眼,“得配合我給的‘行骨湯’,按法子熬,不許亂喝別的。”

杜長林久久點頭,眼里已經(jīng)變了顏色。

一旁幾位副官神情震動,有人忍不住張嘴想說話,卻還是硬生生憋住了。

王磊卻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隨口問道:

“韓老跟我提過,說您和蘇老關(guān)系不錯?”

杜長林一怔:“你說蘇京臺?”

王磊點點頭:“我想請他出山,教我女人三年——您要是愿意幫我問問,老秦那邊也會努力。”

這話不輕不重,卻說得分寸極穩(wěn)。

杜長林盯了他幾秒,然后忽然笑了:

“你這小子,看著懶,其實眼里事不少。”

“可以,我盡力。”

王磊笑到:“那今天這針,您這腿,算是介紹費。”

京城,初春。

蘇京臺坐在自家書房里,看著杜長林發(fā)來的照片:

王磊一身居家服、坐在院里泡茶,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笑,旁邊孩子在曬太陽。

“這小子……”

蘇老摸了摸下巴,眼神微瞇。

他見過太多所謂“天才”,更見過無數(shù)“投機取巧”的年輕人。

但能讓杜長林腿復(fù)位當(dāng)場、又親口提起“求我上山”的——幾十年來第一個。

“你說他醫(yī)術(shù)確實厲害?”

電話那頭,杜長林語氣凝重:“我親身試過。一針之下,疼感全消,關(guān)節(jié)滑動如新,配方子也穩(wěn),知根知底。”

“而且——這人不爭名,不求利,只為讓自家女人受教。”

“我覺得,值得你去。”

蘇老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行。他能給我治病,我可以動身。”

“但收徒——我有規(guī)矩。”

“告訴他,徐麗萍想讓我教,先拿出東西來。”

與此同時,南都郊區(qū)。

沈芝月正在練太極,聽完韓震東的轉(zhuǎn)述后,也沒馬上答應(yīng)。

“你讓我教人行。”

“但教了三年,出去敗了我名聲怎么辦?”

韓震東陪著笑:“不會,你放心。”

沈芝月點點頭,收起太極掌勢,語氣一如既往直接干脆:

“我要看看她的底子。”

“做得到,我親自上山;做不到,腿也別治了,咱誰也別欠誰。”

山里的風(fēng),比往常更靜了幾分。

兩位老人到了。

蘇京臺,沈芝月——這兩位平日里連家門都很少出,此刻坐在王磊別墅的客廳,一左一右,各自端著一盞清茶,沒說什么。

王磊沒有介紹李倩和徐麗萍,也沒鋪陳任何背景。

他只淡淡一句:“人都在,您二位隨意看看。”

蘇老微微頷首,沒答話。

沈芝月則只是掃了一眼客廳,目光像水一樣掃過兩女身上,什么也沒留下,但什么也沒放過。

從頭到尾,她們沒有被叫過去,也沒有“面談”。

整個過程沒有問題,也沒有回答。

老人們只是在山上住了兩天——吃飯時看看她們怎么招呼人;走路時看看她們是不是會低頭讓道;小保姆犯錯時看看她們?nèi)绾翁幚恚勑r又如何收場。

沒有任何一個瞬間,像是在“考察”。

王磊一直在山路的石椅上喝茶,看似閑適,卻一句廢話都沒說。

第三天下午,蘇老站在竹林邊抽了半支煙,然后笑著搖了搖頭。

“她倆……不是靠天賦吃飯的人。”

“但有一點好——穩(wěn)、有邊界。”

“徐麗萍看起來柔,其實心里比誰都敞亮;李倩嘴快,但不亂說不越線。”

“這種人——可以教。”

沈芝月站在他身側(cè),語氣依舊冷淡:

“沒毛病,性子正。”

“不是會巴結(jié),不是膽小,更不是看誰說話大聲就點頭的人。”

“最重要的是,遇事都在腦子里過一遍,不靠直覺,不靠情緒。”

“合我眼緣。”

王磊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兩位老人轉(zhuǎn)身回屋,第二天卻主動把隨身的兩只小箱子放進(jìn)了客房。

里頭是幾十年的教材、講義、手稿、和講課時用的錄音設(shè)備。

沒人通知她們“通過了”。

也沒人說“開始上課”。

但她們都明白——兩位真正的“先生”,已經(jīng)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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