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斜切進總督大廳，在丹妮莉絲蒼白的裙擺上投下碎金般的光影。

她正跪在滿地狼藉中，笨拙地收拾陶碗碎片，絲綢袖口沾滿油漬。

脖頸處那道鞭痕如暗紅的藤蔓蜿蜒，在白皙肌膚上灼燒著卡爾的視線，此刻在光影中隨呼吸輕顫，像條隨時會反噬的毒蛇。

他向血盟衛(wèi)低語時，青銅鑄造的熊頭劍柄撞在椅把上發(fā)出悶響。

待丹妮莉絲走近，他忽然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指腹擦過那道可怖的傷痕：“從今天起，你的影子必須落在我的余光里。”少女紫色的眼睛泛起漣漪，像受驚的小鹿。

卡爾卻猛地扯開衣服，露出自己的舊疤：“這些傷口教會我，仁慈是強者的特權。”

他抓起銀盤里還冒著熱氣的羊腿，粗暴地塞進她手中，“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奪回屬于你的一切。”

當血盟衛(wèi)呈上鑲嵌龍晶的匕首，卡爾握住丹妮莉絲顫抖的手指，將利刃按進她掌心，刀刃折射的冷光映在兩人臉上，他壓低聲音，如同毒蛇吐信，“下次再有人敢碰你，就讓這把刀飲盡他們的血。”

丹妮莉絲突然握緊匕首，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窗外海風卷著咸腥撲進來，掀起她散落的銀發(fā)，脖頸處的鞭痕在光影中扭曲如活物。

我不會躲在任何人身后，哪怕是你，卡奧。”

她的聲音清脆且堅定，將匕首舉起又緩緩放下。

“就憑你現(xiàn)在的匕首？”卡爾突然冷笑，熊頭劍柄重重砸在扶手，震得青銅獸瞳泛起幽光，“在權力的游戲里，天真的宣言比這陶碗碎片更易碎。”

丹妮莉絲紫色的眼眸燃起怒意：“真正的力量從來不在刀刃上”

“繼續(xù)說。”

卡爾突然起身逼近，陰影籠罩住她單薄的身軀，“我倒要聽聽，沒了我的庇護，你拿什么奪回鐵王座？”

海風突然變得狂躁，將窗外的椰樹吹得劇烈搖晃，枝葉拍打窗欞的聲音越來越急。

丹妮莉絲的銀發(fā)被風掀起，她直視卡爾的眼睛：“我是風暴降生的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龍石島公主、鐵王座的合法繼承人……我要讓全世界知道，我不會再任人欺凌，而那些傷害過我的，必將在我的怒火中化為灰燼！”

卡爾盯著她燃燒的雙眼，唇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意：“說得漂亮，但你連自己的安全都護不住。

不過......”他伸手拂開她臉上的亂發(fā)，指腹擦過鞭痕，“我開始期待你長出獠牙的樣子。”

海風掀動椰葉的沙沙聲中，遠處長廊傳來若有若無的靴跟磕地聲，起初輕得像沙礫摩擦，逐漸混著盔甲環(huán)扣的輕響，如同逼近的戰(zhàn)鼓節(jié)奏。

卡爾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熊頭劍柄的眼睛——那對青銅瞳孔，正倒映著丹妮莉絲發(fā)間跳動的陽光，直到金屬碰撞聲突然清晰，他的視線才驟然冷硬。

一名血盟衛(wèi)撞開木門，辮發(fā)間的銀鈴劇烈晃動：“卡奧！鐵金庫集結了三艘戰(zhàn)船，正在港口外游弋！他們的使者已在大門外候命！”

卡爾摩挲著熊頭劍柄的手指驟然收緊，青銅獸瞳在光影中閃爍幽芒。

他深深看了眼身旁的丹妮莉絲，見她正將匕首別回腰間，褪色的銀發(fā)下，脖頸處的鞭痕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讓他進來。”

卡爾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我倒要看看，這群鐵鵪鶉想耍什么把戲。”

片刻后，鐵金庫的使者踏入大廳。

他穿著繡金滾邊的天鵝絨長袍，丹妮莉絲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他的左手，小指上戴著一枚造型奇特的鐵戒，戒面刻著細小如蟻的符文。

這個標記讓她指尖微顫，想起一年前在奴隸市場，曾見奴隸販子用同樣標記的烙鐵灼燒少女后背，焦臭味混著海風，突然在喉間泛起苦澀。

她下意識攥緊裙擺，指腹觸到裙角的補丁，那是她親手縫補的，像極了鐵戒上扭曲的符文。

兩名血盟衛(wèi)如黑豹般撲上前，粗糙的手掌在他華貴的衣料上快速游走，連暗藏匕首的靴筒和鑲寶石的發(fā)帶都未放過。

確認無恙后，血盟衛(wèi)退開，鈴鐺碰撞出清脆聲響。

使者優(yōu)雅地行了個維斯特洛貴族禮，純正的多斯拉克語從他涂著丹蔻的唇間流出：“尊敬的月之鞭，谷地和熊島的繼承人，卡爾大人！我代表鐵金庫樞密會前來……”

丹妮莉絲紫色的眼眸驟然睜大，手指無意識地抓緊裙擺。

她余光掃過王座側案，那里確實壓著半卷羊皮紙，邊緣露出的鷹巢城紋章，與她在韋賽里斯舊書中見過的徽記一模一樣。

血盟衛(wèi)們的竊竊私語中，她聽見“鷹巢城”“史塔克”等字眼，喉間突然泛起鐵戒焦臭的余味。

卡爾卻似笑非笑地揚起眉，熊頭劍柄重重敲在王座扶手上：“我什么時候成谷地的繼承人了？”

“就在不久前，大人。”

使者從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紙，上面密密麻麻蓋著蠟印，“這是勞勃國王、瓊恩?艾林公爵與艾德?史塔克公爵聯(lián)名簽署的詔書……”

光影象征與權力對峙：

使者展開羊皮紙時，恰好有片椰葉被海風卷進大廳，陰影掠過卡爾的臉，將他的眉骨投在石墻上，形成類似鷹巢城巨鷹展翅的輪廓。

丹妮莉絲注意到，卡爾握劍柄的指節(jié)驟然泛白。

“有趣。”

卡爾突然大笑起來，震得頭頂?shù)难蚱艋\微微晃動，“那么鐵金庫的使者，樞密會想傳達什么？”

使者恭敬地低頭，金鏈子在他脖頸間泛著冷光：“大人，我們不知您已占領潘托斯，貿(mào)然發(fā)動進攻實乃誤會。

樞密會愿獻上一船黃金，聊表歉意……”

“多少金龍？”

“六十四萬枚，大人。”

使者的聲音里帶著刻意的謙卑，“這是樞密會的誠意。”

丹妮莉絲心中一凜。

這個數(shù)字讓她想起奴隸灣拍賣場的價簽——當時一條健壯的成年奴隸標價五金龍，而眼前的數(shù)字，足夠買下整個彌林的奴隸市場。

她望向卡爾，見他瞳孔微縮，嘴角卻勾起玩味的笑意，熊頭劍柄在掌心轉動時，青銅獸瞳恰好對準使者長袍上的齒輪紋章——那是鐵金庫的標志，與她在奴隸灣見過的鎖鏈圖案同樣冰冷。

“六十萬金龍……”卡爾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鐵金庫可真慷慨。

不過我很好奇，這么大方的背后，究竟藏著什么條件？”

使者的笑容依舊得體，卻難掩眼底閃過的一絲慌亂：“大人說笑了，鐵金庫只是希望與您交好……”

當使者退出珍珠宮殿時，血盟衛(wèi)奧戈皺眉上前：“卡奧，這...““噓。“

男孩豎起手指，藍眼睛里閃爍著超越年齡的智慧，那是被長爪劍寒光照亮過的目光，“聽，鐵金庫的喪鐘響了。“

遠處的海平面上，第一縷晨光刺破了黑暗，照亮他斗篷上的熊徽，與議事廳墨水漬的熊頭輪廓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