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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賜予你甜蜜的死亡

可以毫不意外地說,成田俊雄當初進入怪談社,全是奔著田中見子而來的。

一切的開端都源自于一場賭約。

那是去年,剛開學不到兩個星期,各個社團都在緊鑼密鼓地招人。

成田俊雄憑借著出色的樣貌和身份背景,毫不意外地當選了現任學生會的會長。

他在接任大會上意氣風發,油腔滑舌。短短兩個星期之內,就換了三個女朋友。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家伙,為人輕浮,生性懶惰,玩弄女性,喜歡吹牛,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混蛋。

但誰也阻止不了美少女接連向他投懷送抱,直到被他所拋棄,才幡然醒悟。

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讓成田俊雄感到枯燥而乏味。

某一天,他和成田秀像往常一樣對著女性的肉體評頭論足。

然后,對方突然提起一個名字,這個名字讓成田俊雄頗感興趣。

“怪談社的那位女孩——田中見子,你認識嗎?”

成田俊雄搖搖頭。

他早就聽說過怪談社的人都是有些陰暗的家伙。因此沒有特意去了解。

這與他的本性相悖,導致他看不起那些沉浸在自己小眾喜好里的角色。

成田秀說這個女孩最近很讓他傷腦筋。

她性格強勢,行為古怪,總喜歡和他對著干。

她不像風間由花子,會把碎掉的牙齒吞咽下去,默不作聲。而是會不顧一切地反抗自己的權威。

如果每一次對于她的霸凌都要付出成本,那么成田秀可沒有精力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聽聞這件事,成田俊雄像是找到了充足的樂子,大笑。

他想出了一個手段,這個手段可以讓她萬劫不復。

他了解到這名女孩并沒有什么朋友,因此他能很輕易地進入她的生活。

之后,他要欺騙她的感情,享受完她青春靚麗的肉體,再把她丟棄一邊,就像對先前那些女孩做的事一樣。

雖然成田秀對這件事很不樂觀,但他還是問了問:

“你需要多長時間?”

“兩周。”他信誓旦旦的回答。

……

然而,事實證明,這名女孩要遠比他想象中的要難搞到手。

她從不對他的諂媚感到開心,面對邀約,她會果斷的拒絕,并在事后補充一句謝謝。

她有自己的主見,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對他產生憎惡或者喜愛的情感。

她偶爾會犯花癡,但在戀愛方面卻保守得可怕。認為真心需要長久的相處才能夠得到。

這導致她總是將對方的真情表露誤會成告白,卻又在事后給自己找補,說什么事也沒發生。

她的喜好異于常人,喜歡血腥片與恐怖片。社團活動時,會拉著自己的社員看一整天的電影。

因此鮮花和首飾對她不起作用。

成田俊雄為此做出了很大的犧牲,他加入了怪談社,去了解那些他根本不了解的喜好。

結果卻是讓他失望透頂。兩周過去,他與她的關系仍然沒有絲毫進展。

如此之下,他的內心燃起一股恐怖的征服欲。

他急不可耐,氣得抓狂。從小到大,他還從來沒有在這種事情上遇到過挫折。

他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即使他笨得像一只豬似的也沒有關系。

只要張口,父親就會為自己鋪設道路,只要在女性面前美言幾句,就讓她們的芳心暗許。闖了禍也無所謂,他總能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

在成田俊雄的認知里,事情本該是這樣才對。

這種征服欲最終演變成某種潛移默化、不擇手段的憎恨。

讓成田俊雄向自己的哥哥,吐露了萬圣夜那天——田中見子的計劃。

……

此時此刻,少女以完全不同的模樣站在身邊。

她掩面哭泣,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

成田俊雄從未見過這樣的她。這意味著,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早接近過——她的內心。

“沒事的,見子。我相信你。”成田俊秀坐在了她身邊,輕聲安撫道。

“真的嗎?”田中見子抬起雙眸,露出浸滿淚水的大眼睛。

“謝謝你。”她小聲地說道。

“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啊,沒準這件事過后,能一起出去吃頓飯。”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她紅了臉。

“也許吧。”她說,對他微笑,他報以微笑。

倆人同時聽見了另一名警員尷尬的咳嗽,他側過身,背對著窗戶。

“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撒謊呢?萬圣夜那件事明明不是你干的。”成田俊雄皺起眉頭,有些遲疑地問。

“這件事另有隱情。”田中見子支支吾吾地說。

她向成田俊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

她的聲音很小,卻又有著充足的破壞力:

“因為——我就是蜜喰南瓜呀。”

“什……!”

還沒來得及出聲,成田俊雄的下巴就被那只冰涼的手一把抓住,只能勉強說出幾句咕嚕話:

“唔……唔!”

在他的視線內,田中見子的臉上露出十分駭人的惡笑。而她的左手,正緊緊握著一把美工刀。

“噗呲——”

鮮血如噴泉般涌出。

第一份痛楚從胸腔傳來,嘴里冒出了鮮血。緊接著,他睜大眼睛,親眼目睹著少女,一遍又一遍將刀刃刺下。

她在笑,發自內心的狂笑。刀鋒以不同的角度攪亂著內臟,成田俊雄的體溫正在流失。

那名警員立馬轉過身來,但無濟于事。蜜喰南瓜殺人的場面太過震撼,嚇得他動彈不得。

這是一股奇特的恐懼,如冰水一般緩緩漫過頸椎,將他淹沒。

實在無法相信,剛剛還楚楚可憐的少女,轉眼之間竟會露出如此猙獰的面目。

她狂笑著解離受害者,直到他的瞳孔渙散,一只手從沙發上垂落,流過指尖的血滴落在地,形成一道血泊。

田中見子……不,應該是蜜喰南瓜。緩緩朝他走了過來,極度的恐慌嚇得他當場昏厥。

而她卻沒有任何興趣,冷漠的瞳孔只是掃視了兩眼。便翻過敞開的窗戶,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

……

白川嗣實在是大意了。

他又晚了一步,這樣的錯誤使得他萬劫不復。

受害者已經遇害。蜜喰南瓜穿過重重包圍的警戒網,在警局內明目張膽地展開殺戮。

這樣的事實,無疑已經將自己釘在了恥辱柱上。

他嘗試為自己辯解:根本沒人能想得到田中見子就是兇手。

但顯然再多的話也無力挽回局勢,面對上頭他百口莫辯。

警方的調查與其說是遲遲沒有進展,更多的是面對絕望時的無力。

更可怕的是,如今澀谷已經出現了大量模仿犯,蜜喰南瓜似乎成為了某種正義的象征。

秩序被打破,關于殺人犯“不是人”的傳聞開始流傳。

最后一名受害者成田秀本人被折磨得精神失常,關進了精神病院。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場噩夢還沒有結束……

兩天過后,白川嗣被調離了蜜喰南瓜的案件。

案件由另外一處部門接手,而他只負責協助。

這個部門只有四人,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是個邊緣得不能再邊緣的部門:

——警視廳公安部第七課,異常事件對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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