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校門口】

嵐風正咬著豆?jié){吸管，突然瞥見那個熟悉的背影——青瓷色連衣裙，發(fā)尾用淺藍絲帶松松束著，連抱書的姿勢都像極了雨香。他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去，手指剛碰到對方肩頭...

“嵐嵐哥哥！“張橙轉過來的瞬間，濃郁的草莓香水味撲面而來。她故意轉了個圈，裙擺掀起的風驚飛了腳邊的麻雀，“怎么，不可以嗎？“

嵐風的手僵在半空。這條裙子穿在張紅身上顯得過分鮮艷，腰線處還自作主張加了條亮片腰帶。她甚至模仿了雨香低頭時捋頭發(fā)的動作，但指甲上閃鉆貼片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發(fā)痛。

“你...“嵐風突然注意到她耳后別著的茉莉花——塑料的，雨香總別一朵新鮮的。吸管在他齒間壓出扁平的折痕，“把頭發(fā)放下來。“

張橙的表情凝固了。她伸手去拽嵐風袖口，卻被他后退半步避開。校門口陸續(xù)有同學駐足，有人用ccd偷偷拍照。班主任李老師張紅，你校服呢？

“她有什么好？“張橙的聲音突然拔高，“不就是會裝清高...“話沒說完突然噎住——真正的雨香正從公交車上下來，懷里抱著那本邊角磨損的《飛鳥集》，耳后的茉莉花沾著晨露。

【午休·圖書館角落】

雨香指尖剛觸到《舞蹈解剖學》的書脊，身后突然襲來一陣濃郁的草莓香。張紅“不小心“撞到她肩膀時，那本《飛鳥集》從她臂彎滑落，書頁攤開在“生如夏花“那章。

“啊，抱歉~“張橙用氣音說道，指甲上的水鉆在書架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不過嵐嵐哥哥確實說過，最討厭裝清高的人呢。“

雨香蹲下身，發(fā)絲垂落遮住了表情。她拾書的動作很輕，像對待彩排時受傷的舞伴。當指尖碰到被張紅高跟鞋踩住的扉頁時，才微微仰起臉：“可以抬一下腳嗎？“聲音依舊輕柔，但脊背挺得筆直——那是長年練舞形成的肌肉記憶。

張橙反而加重了力道，皮革鞋底在泰戈爾照片上碾出皺痕：“你媽沒教過你別碰別人的東西？“

雨香睫毛顫了顫。窗外突然傳來籃球拍地的聲響，遠處嵐風的大笑隱約可聞。她松開捏著書頁的手，轉而從口袋摸出顆青檸糖，輕輕放在張紅壓著的書頁上：“低血糖的話，情緒容易不穩(wěn)定。“旁邊學姐的圓珠筆突然劃破紙張。張橙臉色由紅轉白，抬腳時差點碰翻書架。雨香已經捧著書走向窗邊座位，裙擺掠過桌角時，那枚糖果在陽光下像一滴凝固的月光。

【籃球場·初秋黃昏】

哨聲響起時，雨香正把《飛鳥集》翻到夾著青檸糖紙的那頁。遠處張橙的尖叫聲刺破空氣：“嵐嵐哥哥加油！“——那句話還是像倒刺般扎在耳膜深處，雖然她早已把弄皺的書頁撫平了十三遍。

嵐風帶球突破的瞬間突然轉頭。汗水從他眉骨滑落，在夕陽里劃出一道晶亮的弧線。雨香下意識捏緊書頁，紙面上“世界以痛吻我“的“吻“字被指尖摩挲得有些模糊。

“回防啊嵐狗！“王杰的吼聲里帶著笑，“眼珠子要粘觀眾席上了！“

嵐風反手擦汗的動作掩飾了泛紅的耳尖。他故意朝著雨香的方向投三分球，籃球穿過籃網的聲音像極了那天紙條落進她門縫的輕響。

雨香低頭整理裙擺，嘴角卻微微揚起。她沒發(fā)現自己的腳尖正隨著攻防節(jié)奏輕輕點地——那是《折柳》里某個舞步的起勢。場邊記分牌的影子斜斜映在她身上，將“72:68“的數字烙印在淺藍裙擺，像一組隱秘的摩斯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