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香垂下眼睛，搖了搖頭。

阿梅眨了眨眼，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哦——是來找人的嗎？哈哈！“

雨香依舊沉默，指尖輕輕摩挲著木凳邊緣的一處裂痕。

王婆適時地插話，語氣里帶著幾分炫耀：“剛剛那個是嵐風的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感情好著呢！“

雨香抬起頭，目光在阿梅燦爛的笑臉和王婆得意的神情之間停留了一瞬。

“我先走了，婆婆。“她突然站起身，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哦對了，不用告訴他我來過這里。“

王婆愣了一下，點點頭。

雨香轉身離開，背影在冬日蒼白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單薄。阿梅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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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外婆家**

嵐風給爺爺拜完年后，摸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雨香發(fā)了條消息：

**「玩的開心嗎？」**

屏幕很快亮起。

**「開心。」**——雨香的回復簡短得過分。

嵐風盯著這兩個字看了幾秒，指尖在鍵盤上敲了敲，又補了一句：

**「發(fā)個地址，下午來騷擾你。」**

這次，回復來得稍慢了一些。

**「不用了，我在鄉(xiāng)下。」**

嵐風皺了皺眉，但最終沒再追問，只是把手機塞回兜里，轉身進了外婆家的院子。

“哎喲喂！“外婆一見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瓜子，顫巍巍地站起來，雙手捧住他的臉左看右看，“我的嵐兒怎么瘦得這么厲害？！“她轉頭瞪向嵐風媽媽，“就是你們非要逼他考大學！看把我的嵐兒折騰成什么樣了！“

嵐風失笑，握住外婆布滿皺紋的手：“外婆，我吃得好著呢，你不用擔心。“他頓了頓，故意板起臉，“倒是你，怎么比我上次見還瘦了？是不是又偷偷不吃肉？“

外婆立刻拍了他一下，笑罵道：“小沒良心的，還管起我來了！“

屋里頓時笑成一片。媽媽和舅舅在一旁互相調侃，表哥表姐們嗑著瓜子起哄，嵐風被外婆拉著坐下，硬塞了一碗堆成小山的紅燒肉。

**夜晚·阿梅家**

嵐風剛回到家門口，阿梅就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走走走！今晚上去我們家過年！“

沒等他回答，阿梅已經拽著他往隔壁跑。阿梅家的客廳里，年夜飯的香氣撲面而來——燉得軟爛的豬蹄、金黃酥脆的炸魚、還有一鍋冒著熱氣的羊肉湯。

“嵐風來啦！“阿梅爸爸笑瞇瞇地招呼，“快坐快坐，專門給你留了肘子！“

阿梅媽媽不由分說往嵐風碗里夾了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多吃點！你看看你，高三了還這么瘦！“

阿梅在一旁偷笑，趁爸媽不注意，偷偷把嵐風碗里的肥肉夾走，換了一塊純瘦的給他。

嵐風低頭看著碗里堆成小山的菜，突然想起雨香那句“我在鄉(xiāng)下“，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但很快，阿梅爸爸爽朗的笑聲和阿梅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填滿了整個房間。窗外，不知誰家提前放了煙花，絢爛的光透過玻璃，在嵐風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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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巷口**

年夜飯的余溫還在胃里暖著，嵐風雙手插兜走下樓梯，冷風一吹，呼出的白氣在路燈下散成薄霧。

王婆正拎著垃圾袋往巷口的垃圾桶走，一見他便笑得瞇起眼：“哈哈哈，小嵐啊，玩得怎么樣？“

“挺好的。“嵐風隨口應著，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巷子深處——那里空蕩蕩的，只有幾片鞭炮碎屑被風吹得打轉。

王婆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湊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