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叔！您別動。“許知意趕緊按下呼叫按鈕，“我去叫醫生。“

“等等...“程建國的聲音氣若游絲，“小野...他...“

“他去辦手續了，馬上回來。“許知意俯身說道，“手術很成功，您別擔心。“

程建國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眼神變得復雜。許知意趕緊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翻您的東西...“

“他一直...恨我。“程建國突然說，“對嗎？“

許知意愣住了：“程叔叔...“

“我知道...我太嚴厲了。“程建國閉上眼睛，“但我怕...怕他走他媽媽的路。音樂...太容易讓人沉迷...“

許知意不知該如何回應。就在這時，程野和醫生一起走了進來。看到父親醒了，程野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種謹慎的表情。

“爸。“他站在床邊，聲音僵硬，“感覺怎么樣？“

程建國微微點頭：“沒事...給你添麻煩了。“

這種客氣反而讓空氣更加凝重。醫生檢查完畢后，程野被允許留下來陪護。許知意識趣地告辭，臨走前她悄悄捏了捏程野的手：“有事隨時叫我。“

走出醫院，陽光刺得許知意瞇起眼。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林老師？我是許知意。關于程野父親的事，我想組織一個校園義賣...“

三天后，程建國轉入普通病房。同一天中午，校園廣場上支起了義賣攤位。許知意把自己所有的素描和水彩畫都拿了出來，蘇曉則貢獻了一批手工飾品。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小舞臺上的慈善演出——樂隊成員們聽說程野家的情況后，主動提出免費表演。

“可惜程野不能來。“阿K調試著吉他，“他得照顧他爸。“

許知意望向醫院方向：“他父親的情況好多了，應該很快就能出院。“

“說真的，“阿K壓低聲音，“野哥最近怎么樣？自從比賽那天...“

“他很堅強。“許知意簡短地回答。實際上，程野這幾天幾乎沒怎么說話，只是機械地往返于學校和醫院之間，像一具空殼。

義賣進行得很成功，到下午三點已經籌集了近兩萬元。許知意正在整理畫作，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這幅多少錢？“

許知意轉身，驚訝地發現陳墨站在那里，指著她最滿意的一幅水彩畫——畫中是程野在廢棄音樂教室彈鋼琴的背影。

“陳...陳老師？“許知意結巴起來，“這副不...我是說...“

“我開玩笑的。“陳墨笑了笑，“聽說這是為那個叫程野的男孩家募捐？他父親怎么樣了？“

許知意簡單說明了情況。陳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天比賽，他的表現很驚艷。可惜被中斷了。“

“程野很有才華。“許知意忍不住說，“他還會去福利院教孩子們音樂...“

“是嗎？“陳墨顯得更感興趣了，“告訴我更多關于他的事。“

半小時后，陳墨留下了自己的名片和一張支票：“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另外，復賽延期到下個月了，如果他父親情況好轉，希望他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