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背后的北斗虛影撞上云瀾飛舟的剎那,玄玉舟身炸開蛛網(wǎng)般的裂痕。舟首老者的袖口貪狼紋騰起血霧,筑基境的威壓如巨石碾碎林默的膝蓋,青石板在他膝下裂成齏粉。
“開脈境的螻蟻,也配碰星宮遺物?”老者枯瘦的手指隔空一抓,林默懷中的青銅劍穗劇烈震顫,裂紋中滲出黑血。
寒意突然從寒潭方向漫來。冰層下的白發(fā)女子睜開雙眼,銀發(fā)如活蛇纏住林默的腳踝,將他拽入潭底。筑基威壓撞上冰面,竟被星輝熔成碎屑,簌簌落入水中化作赤紅游魚。
林默的脊背撞碎冰層,九枚青銅星鑰浮現(xiàn)在眼前。每一枚都刻著晦澀星文,與他被封印的脈穴名稱呼應(yīng)。第一枚“天樞”星鑰刺入他掌心,鮮血染紅篆文的瞬間,三枚冰釘從足少陰脈崩出,氣浪掀飛了撲來的三長老。
“不可能!”三長老的玄冰勁在星輝下消融,袖口睚眥紋滲出紫黑毒血,“九幽噬心釘明明……”
青銅古戒突然化作星鏈纏住老者右臂,鏈環(huán)浮現(xiàn)的小篆灼穿皮肉——正是林家初代族訓(xùn):“凡噬星宮血脈者,永鎮(zhèn)九幽?!?
老者獰笑著捏碎左臂,斷肢化作三丈高的貪狼虛影。血盆大口咬向林小暖時(shí),她頸間的琉璃星核突然炸開,映出三百年前云瀾祖師跪在星宮廢墟的畫面——那人的袖口赫然繡著同樣的貪狼紋,正將噬星蠱種入自己心脈。
林小暖瞳孔炸開銀芒。寒潭女子心口的“星樞”劍刃倒飛而出,貫穿貪狼虛影的咽喉。筑基修士的金丹在劍光下龜裂,泄露的靈氣被睚眥劍吞噬。劍柄睚眥紋裂開第三只眼,金光籠罩林默的瞬間,他看見自己經(jīng)脈深處沉睡的星圖——三百六十處竅穴正被黑氣纏繞,唯有天樞、天璇兩穴亮如晨星。
“星樞開天!”寒潭女子的聲音在林默識(shí)海炸響。第二枚“天璇”星鑰嵌入脊椎,紫微星力從脈穴迸發(fā),玄冰勁殘留的寒氣蒸成白霧。葉云峰腰間的流云佩炸成齏粉,他捂著噴血的丹田跌進(jìn)藥廬廢墟,撞碎了母親當(dāng)年刻畫的星紋。
三長老捏碎遁符的剎那,血霧中浮出星宮叛徒名冊(cè)。“林青陽”三字的墨跡正在扭曲,像是被無形的手改寫為“貪狼”。林默的劍尖劃過血霧,星輝卻穿透虛影——名冊(cè)早已被秘法投射在千里外的云瀾宗祭壇。
寒潭冰層徹底崩裂,九具青銅星棺浮出水面。每具棺槨都刻著林默被封印的脈穴名,冰蓋上的霜花凝結(jié)成星圖殘卷。第九棺的冰蓋透明如琉璃,封著與林小暖容貌相同的少女,她心口插著半截睚眥劍尖,劍刃上的“星樞”二字正被血絲纏繞。
林小暖無意識(shí)地將手貼上冰蓋,琉璃星核與棺中少女的眉心共鳴。寒潭女子的銀發(fā)突然纏住她的手腕,將人拽入棺中——冰層下的猩紅瞳孔驟縮,貪狼星的光柱從云瀾宗方向垂落,與林默背后的北斗虛影轟然相撞。
氣浪掀飛宗祠殘?jiān)珪r(shí),《星脈注疏》從廢墟中浮起。末頁的血指印拓下星輝碰撞的軌跡,化作烽火射向天際。林默的白發(fā)被氣浪掀起,發(fā)梢已染上霜雪——每解封一枚星鑰,便剜去十年壽元。
他握住第三枚“天璣”星鑰,睚眥劍卻突然悲鳴。劍柄第三目映出的畫面讓他渾身冰冷:林家宗祠地底埋著九具星棺,棺中尸骸的容貌與林氏歷代家主重合,而最深處那具空棺的銘文,正是母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