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徹底降臨，空氣中浮動著松衫與焦糖糾纏的清香，各色店鋪門前亮起了如金箔色的暖光。

經典的圣誕歌曲《chrismasisallaround》在街上流淌。

宋雨琦端著盒椰子炸蝦，一邊咀嚼一邊張望，余光瞥到帶著馴鹿頭飾滿臉不爽的李時，她笑容燦爛。

“呀，李時同學，干嘛冷著張臉？”

李時指了指自己頭頂的頭飾，一臉你說呢。

“我不是也帶了嗎？”宋雨琦笑呵呵的搖了搖腦袋，這副可愛模樣哪怕是馴鹿大概率也只會被養起來當寵物。

“呵呵。”李時不為所動地冷笑了一聲。

“來都來了，開心點嘛，啊。”仿佛在哄鬧別扭的小孩子，宋雨琦叉起炸蝦，極為耐心地俏聲說。

李時重重一口咬下，然后含糊不清地說:

“雨琦同學，下不為例。”

“知道啦——。”宋雨琦拖長了聲音，態度極為敷衍。

李時曲起了手指。

“哇，那邊好像在賣糖葫蘆。”宋雨琦眼底含笑，邊走邊岔開話題道。

李時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各式小吃香氣在空氣里游離。

宋雨琦手里拿著草莓糖葫蘆，銀牙一咬，裹在草莓外的糖色發出清脆的迸裂聲響。

“真不吃？我請客哦。”宋雨琦撞了了撞李時肩膀，聲音中帶著蠱惑。

“不用，我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

“那真是太可惜了。”宋雨琦故意將糖葫蘆咬得嘎吱響，臉上是擠眉弄眼的嘚瑟。

見李時還是面無表情，宋雨琦笑著將糖葫蘆湊到了李時嘴邊。

“吃一個……。”

她臉上的表情突然呆滯了下來。

咀嚼著嘴里的糖葫蘆，發現宋雨琦愣在原地，李時拿過宋雨琦手里的糖葫蘆，點了點頭。

“味道確實不錯。”

“李時!”

“在呢。”

宋雨琦揮了揮小拳頭，“騙子。”

“這叫智取，雨琦同學”李時笑瞇瞇地道。

“還我。”宋雨琦氣沖沖上前。

李時又吃了一個，聳了聳肩，挑釁地看著宋雨琦。

“你這家伙。”宋雨琦被氣笑了，她快步上前，厚底馬丁鞋在青石板上擦出吱呀輕響。

李時倒退著躲閃，不時停下繼續挑釁。

入夜的首爾燈火通明，鐵鑄路燈散發著蜜色的光暈，泛著油光的燈桿上倒映著兩人嬉笑的身影。

……

挨了一記拳頭的李時和消了氣的宋雨琦漫步在廣場。

“好像要放煙花。”扶了扶因為跑動而有些歪的頭飾，宋雨琦興奮地一拉李時衣袖。

“又不是沒見過。”李時興致缺缺。

宋雨琦又揚起了小拳頭。

“OKOK。”李時無奈的被宋雨琦推著，不情愿的往前。

他們身后是同樣想往前湊的人群。

咻——！

銀藍尾焰劃破夜幕，在百米高空驟然炸裂。

煙花發射時的噪音轟鳴。

被人群裹挾到前排的宋雨琦沒了興奮，耳畔的炸響讓她下意識縮了縮肩膀，琥珀色瞳孔不自覺地輕顫。

“別怕。“溫熱的掌心突然覆上耳廓，耳朵被捂住的宋雨琦仰頭，望見李時繃緊的下頜線與俊秀的側臉。

砰！砰！砰！

連續發射的煙花噪音讓男孩的眉頭也不自覺皺起，宋雨琦伸手，指尖鬼使神差攀上對方耳際。

李時轉頭，和她目光對視，彼此的面容在瞳孔里清晰可見。

“自己捂不是更省事？“李時尾音帶著笑，呼吸間白霧掠過宋雨琦凍紅的鼻尖，霓虹光影在兩人側臉投下淺金色的輪廓。

宋雨琦踮起腳尖，柑橘香味隨著狡黠的笑意漾開，“你說什么？”

李時突然傾身，遠處大屏幕倒計時的鐘聲與炸開的煙花同時響起，他大聲說:“圣誕快樂。”

一輪又一輪煙花在夜幕盛放，各色耀眼的光在兩人臉上流淌變幻。

“嗯……。“宋雨琦唇間吐出的聲音如風飄散，她眨動著眼眸，耳邊爆開的煙花聲被覆蓋耳蝸的雙手隱去，可心臟卻如同困在冰層下的春溪，瘋狂跳動。

“圣誕快樂。”

她笑著說。

又一輪煙花如流星自下而上，照亮對望的兩人笑臉，又炸裂成滿天星辰墜落。

……

凌晨一點。

回到宿舍的李時沒看見其他人，本就是青春躁動的年紀，在這樣的熱鬧季節不宣泄完茂盛的精力可不會善罷甘休。

坐在沙發上，李時翻看了一下手機，除了宋雨琦發了個安全到達宿舍的kakao信息。

其他人似乎都打算邀約李時再出門。

挨個拒絕，明天還有MV拍攝工作的李時剛想放下手機去洗漱。

kakao。

kakao的獨特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李時拿起看了眼。

「湊崎紗夏:要一起過圣誕嗎？」

作為大熱偶像的twice眾人，圣誕節都有著日程安排，直到如今似乎才忙完。

猶豫了一會，李時按動屏幕。

「好。」

明洞。

李時看著面前的湊崎紗夏以及旁邊的周子瑜，眨了眨眼。

“喲，一代目，好巧哦。”

周子瑜沖他垂眸淺笑，長發被束成馬尾，下巴如工筆勾勒圓潤立體，她微微一笑，嘴角勾出讓人心顫的漣漪。

“漂亮嗎？”

對李時眼里的驚艷心滿意足，她抬起了圓潤的下巴，笑著問。

“還行吧。”李時極為嘴硬。

“當然啦，我是區區周子瑜嘛。”

“咳。”李時干咳了一聲，“有人說過這種話嗎？”

“你說呢？”周子瑜睜著清澈的杏眸，她背著手，靜靜地看著李時。

李時一副言真意切的模樣，慷慨激昂道:“一代目，你要知道，同為顏值山脈代言人，我是最支持你的，像我們這樣好看的人，最容易被那些羨慕嫉妒恨的人誤解為花瓶，只有我們才最懂彼此的痛。”

李時張開了手，便打算安慰似的擁抱上去，“子瑜前輩，沒事的，你被人誤解的痛苦我能理解，你不用這么強裝鎮定了。”

可看著周子瑜既不躲避也不拒絕，就那么睜著水潤清澈的眸子看著他，李時手一縮，抱住了自己。

“二代目，其實你也是，你的痛苦一代目不能理解，可你能理解你自己，你真是辛苦了。”

周子瑜撲哧一笑。

湊崎紗夏則非常不給面子的笑得歡快。

“膽小鬼。”

一聲極輕的聲音隨風掠過李時耳畔，他抬起頭。

周子瑜挑過垂下的一縷發絲，暖黃色的燈光從玻璃窗漏出來，在她的眼底搖晃，如海底游弋的水母。她亭亭而立，歪了歪腦袋，沖李時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