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完這話，依舊保持著抱拳行禮的姿勢，努力讓自己面不改色。】

【可劉山聽了你的話，非但沒有驚訝，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他只是冷哼一聲，從鼻中噴出一股濁氣，微微瞇起眼睛。】

【你忽然在空氣之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卻又一時間記不起來，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聞到過這股氣味。】

“她瘋了。堂堂一代劍仙，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我默許你為她打殺修行之人，一是她當年對抗天魔有功，我劍天樓對她有愧，二是天魔未被消滅，重蹈覆轍時候她若恢復巔峰，也是一重戰力。”

【劉山說著，眼中露出一抹決絕之色。】

“如今我劍天樓欠她的，早已還清。你陀羅剎這些年四處樹敵，若無仙盟庇護，下場不用我說。”

【他向你走近了一步，輕輕拍了拍你的肩膀，語氣輕松，可話卻十分沉重：】

“武月已然入魔，陀羅剎靠她不住。為了天下蒼生，也為了你陀羅剎，該怎么做，你明白？”

林元心中嘆了口氣。

不知多少年歲過去，這仙盟依舊是如此樣子。

有好人，有壞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人。

劉山的意思，不就是要把武月給拋棄了，讓自己去做那個動手的人嗎？

【你心里稍微松了口氣，但面上卻裝出惶恐，頭埋得更低了些：】

“劉宗主，我就是……就是想動舞劍仙，也沒有這個本事。”

【劉山似乎早就猜到你要說什么，他走出陣法，不多時返回，遞給你一枚精致小巧的匕首。】

【匕首泛著盈盈綠光，握柄上嵌著一枚紫色的寶石，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緩緩涌動。】

【你看不出其中靈氣波動，但能感覺到，這是件非凡的仙品。】

“用這個吧。武月畢竟為劍天樓，為仙盟，為天下立了大功。用此物為她送最后一程，也算對得起她了。”

【說完，劉山將那枚碎片交給了你，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仿佛從與你見過一般。】

【你離開劍天樓，返回仙槎，就要離開仙盟的時候，忽然有人御劍而來，攔住了你。】

【只是等你走出仙槎，與那人照面之后，對方卻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么是林宗主？”

“為什么不能是我？”

【那人搖了搖頭：】

“我聽劍天樓的人說，水月軒來了人，我剛好有事情要與水月軒溝通，沒想到竟然是林宗主……”

林元聽著，后背逐漸泛起涼意。

劍天樓早就認出了這仙槎不是陀羅剎的，可劉山卻對此不聞不問，甚至連自己的話都表現得“深信不疑”。

這不對勁。

要么是陀羅剎和仙盟還有隱情，要么就是……

【那人見水月軒無人到來，便先行離開。】

【你在仙槎之中，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問題。】

【武月讓‘李璐瑤’來的時候，表現得很篤定，但從劉山的表現來看，對方似乎并沒有多么重視武月。】

【倒不如說，知道武月要‘叛變’的時候，劉山甚至表現得松了口氣。】

【你心里思索著，仙槎重新劃破云海，越過高山大湖，到了陀羅剎境地。】

【你徑自來到武月所在之處。】

【大殿之中回響著你的腳步聲，武月抬起頭，看到來的人是你，身體似乎微微一僵，但很快就重新端坐起來。】

“你去什么地方了？這些日子人都找不到？”

【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從懷中摸出，武月交給‘李璐瑤’的那塊小小碎片。】

【武月抬起頭，羅剎面具后的呼吸聲，似乎都停滯了一瞬。】

【她看著你的眼睛，緩緩摘下面具，露出那張美得驚世駭俗的面孔。】

“我早知道你別有二心。看不慣我奪走你陀羅剎的金丹？只圖眼前，便是修了無情道，心里依舊腌臜雜亂，別說過天劫，就是化神以后，也寸步難進。”

【你又從腰間，摸出那柄匕首。】

【武月看到后，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迷茫之色，她仿佛忽然被抽走了某種力量，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劉山，你這個蠢貨。”

【武月從牙縫中擠出這句咒罵，抬頭冷冷地看著你，依舊保持著驕傲和淡漠。】

“動手吧。還等什么？”

【你看著手中匕首，心里做出抉擇：】

【1、用匕首殺掉武月，除掉自己和水月軒頭上的威脅。】

【2、放過武月，摧毀匕首。】

【3、威脅武月，與她做一場交易。】

林元仔細看著這三個選項。

直接殺掉武月，是最簡單直接的，水月軒應該一時半會再無憂慮，自己的宗主之位，有仙盟庇護，自然也穩如泰山。

但林元不想動手。

不是因為憐香惜玉，而是因為劉山明擺著在耍自己。

想讓自己按他的劇本出演？

要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配不配？

林元寧愿現在與武月合作，至少這個女人，很坦誠，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做了就是做了，沒有什么彎彎繞。

要是能切中她的要害，比跟著劉山混要靠譜。

想到這兒，林元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你握著匕首，一步一步走向武月。】

【這個曾經無人匹敵的女劍仙，此刻跪坐在地上，仰著臉，毫不畏懼地看著你，甚至將脖頸亮了出來。】

【你走到她面前，能夠清晰地看到她臉頰和脖頸的裂痕。】

“來。能殺了我，算你此生賺大了。”

【你沒有回答武月，而是當著她的面，將匕首狠狠地擲向地上。】

“當啷。”

【匕首在地上彈了幾下。】

【毫發無損。】

……

林元忽然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

他好像根本沒辦法摧毀一把仙品級別的匕首。

完了，這下裝逼沒裝成，糗大了。

【武月怔怔地看著你，半晌才疑惑開口：】

“你做什么？”

嘲諷。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

不行，必須給它弄了！

【你心中發狠，既然摔不壞，那就咬下一口！】

【你天生吃貨的本能爆發，黑云峰上你什么沒吃過，龍筋鳳肉，虎骨狼牙，哪個不是一口一個嘎嘣脆？】

【在武月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你張嘴，惡狠狠地一口咬在匕首上。】

“咔嚓。”

【堅固的匕首，竟然真的裂開一條縫隙。】

【握柄的紫色寶石，忽然劇烈地閃爍起來。】

【一團黑霧，自裂縫之中騰空而起。】

不對。

這東西……我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