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月華下的行者
- 遮天:天下人間
- 符虛
- 2050字
- 2025-06-13 00:02:00
夏夜的風裹著桃香掠過青竹,顏如玉倚在雕花木欄上,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纖長。
發絲被微風輕輕撩起,又溫柔地拂過她泛著憂色的眉眼。
盤羽站在她身側,赤色長袍隨著夜風輕擺,腰間玉佩在月色下泛著冷光。
“當真要去?“顏如玉輕聲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
她抬手將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后,目光卻始終落在盤羽清秀的側臉上。
盤羽沉默片刻,伸手接住一片被風吹落的花瓣。
“華云飛既然敢對我們動手,背后必有謀劃?!?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也是沒有想到,對外一向溫潤爾雅的他,竟然是那日刺殺二人之一,若不摸清虛實,遲早會陷入被動。
顏如玉轉身面對他,月光為她的面容鍍上一層銀輝。
“我知道攔不住你?!?
她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擔憂
“但太玄門雖說已經沒落,但曾經也的確算得上一個不小的宗門,哪怕是荒古世家也不愿意過多招惹,你此去,務必萬事小心。
說著,她手中青光閃爍,一株三葉青蓮出現在她手中,鄭重地交給盤羽。
盤羽接過帝兵,觸到她指尖的溫度。
青蓮傳來絲絲涼意,卻不及她眼中的關切來得熾熱。
“三日后,我定歸來?!?
他望著她,難得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夜風又起,顏如玉的發絲再次被吹起。
盤羽鬼使神差地抬手,替她將發絲別到耳后。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兩人皆是一怔,空氣仿佛在此刻凝固。
“等你。“
顏如玉輕聲說,聲音輕得幾乎被風聲掩蓋。
但盤羽知道,這兩個字,重若千鈞。
東荒-南域
太玄門的地域遼闊無垠,東部那無盡的仙山皆歸其所有。
在那連綿不絕的山脈之中,有一百零八座主峰巍然聳立,每一座主峰皆有一種獨屬于自己的傳承。
每一種傳承都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遠超其他小門小派。
在這片廣袤的疆域內,除了姬家和搖光圣地,再沒有任何宗門能夠穩穩地壓制如此規模的超級大派。
東荒,廣袤無邊,宛如一片無盡的海洋,其中的國度更是數不勝數。
昔日,太玄門如日中天之時,其實力足以排入東荒前一百名,堪稱一個龐然大物。
尤其是在這片地域,它的名聲更是如雷貫耳,周圍數十、上百個國度內,幾乎沒有門派能夠與之并肩而立。
然而,如今的太玄門,實力已十不存一,最強者也不過是仙臺秘境而,即便沒有帝兵在手,盤羽也毫無畏懼。
仙一,他可輕易斬殺;仙二,他亦能全身而退。
更何況如今他手握帝兵,那最后一絲危險,也仿佛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
顏如玉曾告訴他,帝兵,哪怕在整個北斗,也僅有區區幾件。
太玄門雖然曾經輝煌一時,但也絕不可能擁有如此圣物。
盤羽自然不會有絲毫擔憂,這也預示著一個結果,以他目前的能力,若想殺人,即便是強大如太玄門,也將化作一片尸山血海,東荒之中恐怕無人能夠抵擋。
盤羽穩穩地落在山峰之巔,目光如炬,望向遠方。
此刻,夜幕如墨,繁星點點,鑲嵌在浩瀚的天幕之上。
前方那座星峰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在漫天星輝的映襯下,愈發耀眼奪目。
潔白透亮的光芒,仿佛瑞雪紛飛,又似白玉沉降,讓人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星辰之力。
這般神奇的傳承,實在是妙不可言,如此眾多的星辰之力匯聚一堂,光芒萬丈,若長期滋養肉身,必定有著超乎想象的奇妙功效。
盤羽心中暗自思忖:“此地倒的確是一處絕佳的修煉之所。”
“何方人士擅闖星峰,意欲何為?”
突然間,天空中傳來一聲輕音,悠遠綿長,聲音不大,卻能讓盤羽清楚的聽到。
盤羽循聲望去,只見星峰山崖旁,一名男子正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之下,悠然撫琴。
他身材高挑,宛如臨風之玉樹,年紀不過二十四五歲,身著一襲水藍色的衣衫,隨風飄拂,宛如仙人之姿。
可以說,這位藍衣男子身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仿佛與生俱來的親和力。
“你覺得呢?”盤羽并未直接回應,而是反問道,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興師問罪,來者不善??!”
此刻,華云飛雙手如蜻蜓點水般輕盈地在琴弦上舞動。
撫弄之間,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暢,似仙霧繚繞般如夢似幻,給人以一種超凡脫俗的空靈之感。
雖身為男子,但其動作卻猶如女子一般優雅。
彈奏出的樂章恰似天籟之音,如潺潺流淌的清泉,似悠悠灑落的月華,素淡朦朧,和諧寧靜,令人如癡如醉,難以自拔。
琴曲竟勾勒出一幅如詩如畫的妙境,讓人不禁沉浸其中,連鳥雀都被吸引而來,如癡如醉。
“華云飛,別再裝模作樣了,讓那位出來吧,你應該知道,你一個人,不是我的對手?!?
盤羽并未理會他的惺惺作態,其話語如寒風般冰冷,很強勢,也很果斷。
“盤兄何必如此決絕,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呢?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談談?”
華云飛嘴角微揚,神色依舊如湖水般平靜。
“你覺得呢?刺殺我,如今又在這里惺惺作態,豈非太過可笑?”
“一切皆有因果,非我之愿?!比A云飛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聲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你可以說出你的臨終遺言,這是我給予你最后的尊嚴?!?
“當然,你也可以試圖說服我,讓我放過你?!?
“否則,你身后這座已不復往昔輝煌的殘破山門,恐怕是保不住你?!?
盤羽冰冷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宣判,預示著華云飛的死亡,對此,華云飛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滿了苦澀與悲哀。
他如同雕塑般站起身來,仰頭望天。
那如水的月華如輕紗般灑落,映照在華云飛的身影上,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銀輝。
顯得有些落寞;有些悲涼。
宛如被遺棄在這世間的孤獨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