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可能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他們測試藥劑效果的時候，我看到一整個房間里關滿了即將失控的混血種。”路明非簡潔明了的說著情況，“你們一個帶著藥劑從正面離開，一個去通知后勤部準備處理后續影響。”

“你要重新潛入進去？”其中一人沉聲道，“我們的任務是負責接應你和了解這里到底在售賣什么，現在東西已經到手了，沒必要冒這么大的風險。”

“我有分寸，你們也不用等著接應我，按我說的去做。”路明非將自己的青銅面具摘了下來遞給了他們，然后換上了守衛的衣服，往回走去。

“……好。”

……

門口的守衛抬頭看了眼，發現是自己人，就又松懈了下來，但還是有些疑惑。

“你怎么又回來了？”

“哎，別提了，剛才那個……”那人抱怨著向他們走來。

但守衛還是察覺到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喂……”他突然出聲，舉起手電筒照向來人。

話音未落，來人已欺身而上，刀光自下而上挑開對方下頜，溫熱的血珠濺在銹跡斑斑的通風管道上，將他還未說完的話徹底塞了回去。

路明非輕輕的扶住他，然后將他的尸體拖到了旁邊藏好，接著向廠房里走去。

外面的變故發生的太快也太突然，里面的人根本沒察覺到守衛已經死了。

路明非朝著剛才經過的那道門走了過去。

推開那扇門后，一道通往地下的通道出現在眼前。

福爾馬林的氣息和濃稠的血腥味鉆進路明非的鼻腔，他低頭順著樓梯往下走去，最后來到了一間緊閉的大門前，門前的地面上還凝結著暗色的血跡。

惡心的味道。

路明非已經猜到這里是什么地方了，這應該就是這個組織制作藥劑的實驗室，就藏在這工廠的地下。

咚咚。

他敲了敲門，很快里面就響起了腳步聲，有個白大褂走過來開了門。

“過來拿藥的？”不用路明非找借口，那人就說道。

“嗯，今天的客人比較多。”

“行，你跟我過來吧，動作小心點，別碰壞了實驗器材。”

白大褂把門徹底打開，接著自顧自的朝著里面走去。

路明非跟在他的身后走進這個房間，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一個實驗室，數十個透明的培養皿整齊排列將房間塞得滿滿當當的，每個培養皿中都用福爾馬林浸泡著一具人體，他們身上插滿了管子，蒼白的皮膚上浮現出詭異的紋路。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個培養皿上都貼著標簽：

【實驗體E-350：血統純度42%，穩定性失敗】

【實驗體B-234：血統純度51%，存活時間20小時。】

【實驗體J-091：血統純度63%，存活時間72小時】

……

“這些是……死侍？”路明非看著那些人體。

他們的眼皮都被去除了，露出那些無神而死寂的黃金瞳，身上裸露的地方除了紋路般的血管以外，還有一些剛生出來的鱗片。

但他們身體又太過孱弱，根本沒有一絲死侍該有的線條，甚至連普通的混血種都比不上，像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沒見過這場面？新來的？”白大褂注意到他的視線，笑著隨手敲了敲一處培養皿，玻璃罩內立刻傳來指甲刮擦的刺耳聲響。

那些實驗體依舊沒什么反應，可胸口的龍鱗卻微微聳動了幾下，那些血管在干枯的身體上跳動著，如同蛆蟲在爛肉里鉆行。

“看到這些杰作感覺怎么樣。”

“有些……震驚。”

“只是震驚嗎？你不感覺它們很美嗎？”白大褂搖了搖頭，“看來你也和那些人一樣，是沒品味的東西。”

白大褂走到一處柜子前，他扯下沾滿不明液體的乳膠手套，從里面取出裝滿了那暗紅色藥劑的金屬盒子，遞給了路明非。

“快滾快滾，別妨礙我做實驗。”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記得叫人過來換一批新的素材，外面這批質量太差，一下就死了。”

素材，是指培養皿中的這些怪物嗎？

路明非想起了之前諾瑪提供的情報，原先這里是南區最大的流浪漢聚集地，可現在那些流浪漢已經很久沒露過面了，有人懷疑他們死了，但沒人真的去探究他們究竟怎么了。

對于那幫吃白飯的美國佬來說，這些人失蹤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們所管轄的區域能少很多違法事件。

突然，警報聲刺破寂靜，樓上突然傳來大喊聲。

“守衛死了！有入侵者入侵！”

“入侵者？”白大褂愣了愣神，隨后下意識的看向路明非。

但他卻只看見了刀光。

獵犬長牙出鞘，血色的火焰在劍身上燃燒，只是瞬間就將白大褂斬斷。

他只是個普通的研究員而已，根本沒什么戰斗力，也沒任何抵抗能力。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們已經發現了路明非的蹤跡，正在向這里趕來。

“喂！”第一批沖進來的守衛高喊著，可還沒來得及發難，甚至沒看清入侵者，就被迎面而來的血焰吞噬。

緊跟著路明非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實驗室中，每一劍都精準地斬斷一個培養皿的連接管。

“住手！住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那個金絲眼鏡的男人看著那些培養皿破碎，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破聲大喊。“竟然敢破壞這么珍貴的研究成果！愚昧的瘋子！”

路明非冷冷地看著他。

“弱肉強食無所謂，但是用這么下作的人體實驗手段牟利吃相有點難看了。”

“你在開什么玩笑？只是流浪漢而已，一些沒有高貴血統的垃圾有什么存活著的價值？”男人滿臉不可思議，“他們應該感到自豪才對，能夠為偉大事業做出自己的貢獻！”

“你竟然是因為這么可笑的理由就來破壞我的心血嗎？”

“傻逼。”路明非感覺這些搞研究的沒一個腦子正常的。

“你懂什么！這是進化！是混血種走向真正龍族的方法！”

男人夸張的大笑著，可隨后看著那些破碎的培養皿又歇斯底里的喊著。

“我好心將這方法分享給所有混血種，大家都有機會擺脫血統等級的束縛，成為人上人！可你這個瘋子竟然將這一切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