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架橋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路明非已經不屬于嬸嬸家的一員，也不合適在這個時間回去打擾他們休息，反正屬于他的東西也少的可憐，早一天晚一天，或者干脆不要了也無所謂。

但在這個暴雨夜他也沒有地方可以去，索性厚著臉皮跟著楚子航回家。

司機本來看到兩個渾身臟兮兮的小孩，其中一個身上衣服還滿是撕扯痕跡的時候是不想接的，誰知道這個時間還在大街上游蕩的是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孩子。

可一聽到楚子航家的地址后就變了臉，那是整個市最昂貴的別墅區，隨便一棟房子都抵得上普通人家不吃不喝工作好幾輩子。

等到了地方，路明非才知道什么叫做有錢人的生活。

這個時間了楚子航家的保姆還等候在門口，看見少爺這么晚帶著同學回來什么也沒說，只是取出一雙嶄新的拖鞋拆封遞給了路明非。

“打擾了。”

路明非禮貌的回應。

楚子航失魂落魄的換好了鞋子，然后才嘶啞著聲音問道。

“媽媽呢，睡了嗎。”

“夫人已經睡了，睡前也喝了熱牛奶，你們先進去換衣服吧，別著涼了，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等到他們將自己的狼狽處理好出來后，保姆已經走了。

她們都是經過專業的培訓，對于不該知道的事情絕不會參與過多。

桌子上飯菜已經熱好了，楚子航沉浸在悲傷中，根本沒什么胃口，路明非倒是完全不客氣，殺了一路他也有夠累的了。

護符只能夠恢復他的狀態，但沒辦法恢復精力，經過那樣的消耗他急需補充足夠的能量。

那一桌的飯菜是四五人份的分量，此刻全部進了路明非的肚子里，這一幕甚至打斷了楚子航的悲傷。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路明非的肚子，試圖尋找那些東西能被他吃進去的證據。

“不好意思，太久沒吃過飽飯了。”

路明非也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楚子航猶豫了一下，“你很早就覺醒了血統？”

“比你早一天。”

“那你為什么表現的那么冷靜，還那么強。”

楚子航不是懷疑路明非，但是他在剛覺醒血統的時候，還沒辦法接受世界觀崩潰的事實，可路明非卻已經在死侍群中起舞了，甚至他還要比路明非大一歲。

這能是剛覺醒血統的表現嗎？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吃貨竟然有那樣兇戾的一面。

路明非將碗筷收拾好，放到一旁的水槽里，接著示意楚子航回房間里交談。

路明非關上房門，脫掉衣服，邊將之前臨時包扎住傷口的布條解開邊說。

“這個世界并沒有那么平靜，有很多超凡的力量存在，比如說像你我這樣的流著龍血的混血種，血統給我們帶來了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還有一些獨特的能力，你父親就掌握了一種類似減緩時間流速的特殊能力，這點具體是什么應該要我們自己來發掘。”

楚子航看著那些布條被取下后，露出下面的傷口看上去猙獰可怖，他這才意識到路明非原來一直帶著這樣的傷口，可他的臉上一點疼痛的表情都看不出來，就好像早已習慣了這些。

“家里有藥箱，你等我去拿一下。”

“不用，你先聽我說。”路明非喊住了他，“我在之前所展示出的能力并不是血統帶來的特殊力量，而是一種名為信仰的東西。”

“信仰？你的力量是來源于神嗎？”楚子航有些茫然。

先是混血種，又是奧丁，現在又蹦出來什么信仰？

“我所說的信仰不是你印象里那些信仰上帝什么的宗教信仰。”路明非解釋道。

“世界上確實存在神，但那些神并不是什么創世的偉光正神明，你可以理解為他們是對物質世界加以直接或間接影響的載體、自然體、信仰體，或者非具象化的意識體，祂們的存在都有自己的特殊性，這也是我為什么說那個奧丁是偽神的原因，祂身上并沒有那些神的特質，只是一個竊取了部分死亡權柄的家伙而已。”

在這幾天里，路明非一直在思考，為什么在這個遠離交界地的地方，他依舊攜帶著黃金賜福，也依舊能夠使用那些禱告。

然而在今晚闖進那個尼伯龍根后，路明非根據他從奧丁身上察覺到的那些特質猜想了很多。

這個世界或許和交界地有些許聯系，那些死侍猙獰的外表，還有那未曾見過但又氣息類似的的古龍血脈，以及他們身上血統所賦予的黃金瞳，這一切都和熔爐百相有著很強的聯系，黃金是接近熔爐的本源色，千絲百縷的線索都指向那古老神圣的生命熔爐。

路明非取出指頭圣印記，繼續說道。

“我所信仰的存在，是創造了整個世界的源頭，一切力量體系的來源，生命熔爐，我獻上我的信仰，祂賜予我使用禱告的力量。”

楚子航看著他握著圣印記，手上發出淡金色的光芒，那團光柔和又散發著神圣的光，包裹住路明非的全身。

在那團光的包裹下，路明非身上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就是信仰嗎？”

楚子航看著那團光，眼睛里重新有了光。

“那我信仰祂，也能夠得到像你這樣的力量嗎？”

“當然！熔爐是公平的，你的信仰足夠精純，祂就會給予你同等的回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這段時間我可以借宿在你家教你禱。”

“可以是可以，爸爸媽媽很善解人意，但你家人那邊沒關系嗎？”

“我沒有家了。”

“……抱歉。”

“沒什么可抱歉的，我沒有那么脆弱。”路明非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后將指頭圣印記放進楚子航的手里，“這是圣印記，是用來傳遞信仰的媒介，也是平時增長信仰用的禱告道具，算是報酬。”

楚子航摩挲著印記，那種材質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上面古樸的雕琢工藝也在表明它的珍貴。

“那你怎么辦。”

“你不用擔心這些，我有別的圣印記。”

指頭圣印記是最基礎的圣印記，其實并不珍貴。

在經過尼伯龍根中的那場廝殺后，賜福空間中的迷霧消散了不少，路明非在這里面找到的可不僅只有獵犬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