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qū)墓園,
俞初夏在封煜特助的陪同下,逛了一圈,心下已經(jīng)有了計較。
這里的墓地不便宜,雖說對繼承了一次不菲遺產(chǎn)的她來說,不算什么。
但是,給人渣花錢,她不樂意。
算算時間,那些人也該到了。
“俞小姐,您有看上的嗎?”高新詢問她的意見。
俞初夏極淺的勾了勾唇角,眼神清澈而憂傷,“封總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還請幫我回絕了吧。”
“我、丈夫,他不喜歡這里,他曾說過,以后有機(jī)會帶我回他的故鄉(xiāng)。”俞初夏望向東邊的方向,喃喃道:
“我想帶他回家。”
知曉些許內(nèi)情的高新心中百感交集,都有些心疼這個滿腔真情的女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告訴封總,俞小姐您請節(jié)哀。”
俞初夏客氣而有禮,“有勞了。”
既然不準(zhǔn)備買墓地,兩人也不打算在這里多留,轉(zhuǎn)身向出口走去。
俞初夏路過一排排墓碑,眼角余光是一張張面帶笑容的遺照,忍不住感嘆:
還是活著好啊。
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貴。
她很珍惜現(xiàn)在的生命。
墓園面積不小,兩人走到半路上,天空竟然飄起了雨絲。
高新忍不住皺眉,他自己淋雨沒事,但若是讓客人淋雨,他金牌特助的臉要往哪兒擱。
于是,他快跑兩步去上前去看提示牌。
“俞小姐,這邊有個安保室,我們先去躲躲雨。”
“好。”
兩人即將走到安保室時,雨已經(jīng)下大了。
見狀,兩人只能加快腳步。
即便如此,俞初夏進(jìn)門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有些潮了。
她有些不適的扯了扯衣服,只想趕緊回去洗澡。
“鈴鈴鈴——”
急切的手機(jī)鈴聲響起,高新趕緊接通。
兩分鐘后,他十分抱歉的對俞初夏說:
“公司有點事,我現(xiàn)在必須離開,俞小姐您……”
外面的雨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俞初夏才不想冒著雨出去。
“我沒事,等雨停了我再離開。”
“實在是不好意思。”高新難得感到有些窘迫。
俞初夏當(dāng)然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安慰他一句。
不知不覺間,高新對她的印象已經(jīng)很好了。
等人走了,俞初夏找了把椅子坐下。
她這也算是在墓園里休息了。
很難得的一種體驗。
希望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在高新離開半個小時后,雨不僅沒有小,反而越來越大了。
俞初夏手機(jī)上已經(jīng)收到了橙色暴雨預(yù)警了。
眼看一時半會離開不了,她給便宜弟弟發(fā)了個消息,讓他上完課自己回家。
就在她低頭發(fā)消息的時候,突然,安保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
俞初夏條件反射抬頭望去,心臟狠狠一跳。
“抱歉,打擾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冷淡,好似冰塊般無情無欲。
俞初夏搖搖頭,“沒事。”
就是被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嚇到了,控制不住的心臟猛跳。
這是生理反應(yīng),她控制不了。
顧鈞脫下已經(jīng)濕透的西裝外套,冷淡的眉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明明應(yīng)該很尷尬的場景,偏偏兩人都不是一般人,誰也沒有感到不自在,一時間竟意外的和諧。
“阿嚏——”俞初夏揉了揉鼻子。
看來這身子還真是弱啊。
以后還是要鍛煉起來。
俞初夏是個執(zhí)行力很強(qiáng)的人,她想做的事,一般不會拖。
如果拖延,那一定是她沒那么想做。
稍微一搜索里蹦出來一堆推薦,俞初夏選了一個環(huán)境看起來很不錯的瑜伽館下單。
一旁的顧鈞擰眉看著沒電黑屏的手機(jī),微微側(cè)目看向安靜的俞初夏。
注意到他的視線,俞初夏大大方方的對他客氣點頭。
見到她的正臉,顧鈞略有一絲失神。
和他記憶里的那個人很像。
顧鈞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低頭回消息了。
他主動開口,“你好,能借一下手機(jī)打個電話嗎?”
“可以。”俞初夏點點頭,直接把手機(jī)給他了。
反正新手機(jī)沒秘密,她毫不擔(dān)心。
俞初夏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勢,心想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
這地方又偏僻,早知道來的時候就自己開車了。
顧鈞同下屬正溝通案子,冷不丁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來,他干脆利索的對下屬說:
“我現(xiàn)在不方便聯(lián)系,你就按照我們的方案去跟進(jìn)。”
掛斷電話,顧鈞走向俞初夏,“有電話。”
俞初夏接過手機(j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中有了猜測。
“喂,封總。”
封煜已經(jīng)到了墓園門口,“我在墓園門口,方便發(fā)個定位嗎?”
俞初夏:“……方便,麻煩您了。”
“不麻煩。”是他的問題。
這個高新,平時看著挺靠譜,結(jié)果竟然把人扔墓園自己回來了。
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封煜只能頭疼的把工作都甩給他,自己親自趕來。
沒多久,俞初夏就見到撐著傘走來的封煜,黑傘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不愧是有名的鉆石王老五。
封煜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俞初夏:“不會,是我該謝謝您的幫助。”
封煜態(tài)度溫和,注意到她衣衫單薄,沒多想就脫下自己的遞給她:“別感冒了,不然我真是罪過了。”
俞初夏愣了一下才接過,淺淺一笑,“那就……謝謝啦。”
見狀,封煜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干巴巴地回:“應(yīng)該的。”
畢竟這件事一開始就是他自作主張。
“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
封煜把另一把傘給她。
這人還挺細(xì)心。
不過,她身后屋子還有一個人,相逢就是有緣,既然如此,不如就做一回好人。
“封總。”俞初夏叫住他,“里面那位先生似乎急著離開,這把傘……”
她一副善良但糾結(jié)的樣子,成功讓封煜停了下來。
他想也沒想地說:“如果你不介意和我打一把傘的話。”
俞初夏隨口說道,“不介意。”
她又不吃虧。
俞初夏拿著傘進(jìn)屋,走到顧鈞面前,伸手遞傘,“這雨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一起走吧。”
顧鈞接過,“……謝謝。”
俞初夏先一步出去,封煜走到她身旁為她撐著傘。
緊隨其后出門的顧鈞沒想到能在這地方遇到認(rèn)識的人。
“封總。”顧鈞淡淡點頭。
封煜:“顧律師。”
俞初夏:這世界可真小。
她看了一眼一溫和一冷淡的兩人,卻不由得想到那個偏執(zh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