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沈縱踉蹌后退，抬頭看著那蒙面黑衣老者，平靜道：“既然要死，那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吧？”

“呵呵！”

蒙面老者冷笑道：“以先天殺宗師，整個江湖上恐怕也就只有那幾位才能做到。”

“你一個江湖草莽出身的捉刀人，卻能斬殺宗師，絕對是這個江湖上獨一份！”

連他也不得不佩服沈縱，的確是天縱奇才。

江湖上，最大的草莽可能要屬五義盟的狄飛驚了，但他也是有師承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狄飛驚并不算是草莽。

沈縱才稱得上真正的草莽。

怪不得少爺一定堅持要殺死沈縱，如此人物留著，將來必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沈縱冷笑一聲，譏諷道：“說這么多，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嗎？”

蒙面老者搖頭道：“小子，你也不用拿話激我！”

“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話音落下，蒙面老者直接抬手向著沈縱一掌拍來，氣勢洶洶。

無形的氣浪席卷開來！

沈縱凝神盯著那殺來的蒙面老者，右腳重重一踏，抬手一指點向前方。

三指彈天——破煞！

這一指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蘊含無窮奧妙，指緊襲出，空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扭曲發出聲響。

風云變色！

一道指勁好似劍氣，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劃破虛空，直逼蒙面老者。

蒙面老者眼中閃過一抹驚駭。

猛然抬手一掌轟出，掌勢排山倒海般迅速席卷而出，攜渾厚真氣。

罡風炸裂！

場地中央瞬間炸開了一個大坑。

好凌冽的指法！

他一直在防備著沈縱的刀，卻不曾想此人竟還有如此兇猛的指法。

蒙面老者眼中閃過一抹貪婪，冷笑道：“小子，你從哪偷的如此多的武學！”

“說出來，老夫留你一個全尸！”

他實在想不懂，沈縱明明是一個江湖草莽，卻有如此多的絕世武學。

就在那一瞬間，沈縱抬手撒出數個紙包！

“不好！”

司馬山心中頓時一驚。

“爆！”

沈縱低喝一聲。

真氣震蕩！

那一個個紙包在半空中炸開。

混合著石灰與毒粉的紙包形成一道白霧。

有時候，江湖下九流的手段也是有點用處的。

沈縱瞬間提刀而斬！

絢爛的刀光突然爆發！

“噗嗤！”

蒙面老者胸口中了一刀，臉上的黑布也被斬碎，露出一張陰冷的蒼老面孔，眼角留有一顆黑痣。

司馬山臉色陰沉。

“小子！”

“你找死！”

司馬山心中怒火翻騰，心中又驚又怒。

就差一點！

若非他閃避及時，剛剛那一刀足以要了自己性命。

沈縱一眼就認出了此人。

當初在云升樓時，就坐在云升樓四樓。

只可惜，自己如今重傷在身，無法發揮出天刀八決的真正力量。

若是一個尋常江湖人，絕不會想到在此時來追殺自己。

何況能一路追著自己來的，又怎么會是尋常江湖人。

那此人定然是得了別人授意！

誰會在這個時候想殺自己？

沈縱腦海中諸多畫面一閃而逝。

九黎劍派已有一位宗師前來，完全沒必要如此。

何況要真的是九黎劍派的人，先前就不會坐視自己斬殺慕容易。

若是尋常江湖捉刀人，完全沒必要隱藏自己的真正面容。

害怕自己的面容被看見，定然是見不得人的，而且這背后之人身份很顯然極為顯貴。

若是此事暴露，將會對其造成不利！

一番思索之下，沈縱立馬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一張面孔。

云升樓！

云升樓六樓內，坐在角落中的白衣男子。

沈縱看了眼司馬山，轉身就走！

見沈縱逃跑，司馬山心中一驚，怒斥道：“豎子，給我死！”

少爺吩咐了，今日沈縱必須死！

若是沈縱不死，自己的面容又發現，回去定然免不了一死。

司馬山提氣縱身，右腳一踏，猛然向著沈縱追殺而去。

就在這一瞬間，沈縱的身形好似一條大龍，突然扭轉身體，手中水仙刀爆發出一股極致的殺意。

沈縱冷冷盯著司馬山，眼神之中不含一絲感情。

他的雙目中流下兩行血淚，整個經脈仿佛被撕裂一般，但仍是強撐著運轉真氣，傾盡全力斬出這一刀。

恐怖的刀意一瞬間爆發！

舍刀之外，再無他物！

一往無前！

沈縱內心無比清楚，此刻的他根本逃不了，他沒有退路。

以他重傷之身，若是不解決身后之人，根本逃不了多遠，一旦被其追上，只有一死。

既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在那一瞬間，沈縱血紅的雙眸中仿佛只剩下了一柄刀。

視線中的一切都在變慢。

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

剎那間，周遭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無數沙石懸浮于半空！

司馬山臉色大變！

他雙眼中浮現出驚駭，驚恐道：“宗師意志！”

“你……”

作為司馬家的家臣，他不止一次的感受過宗師的武道意志。

宗師，領悟的武道意志已能夠具現化。

那種仿佛天威般的武道意志，足以壓垮許多宗師以下的人物。

他眼中爆發出深深的羨慕與嫉妒！

憑什么！

他苦苦追求了一輩子啊！

家主曾告訴他，此生宗師無望，憑什么，一個年輕人卻能領悟出宗師的奧妙。

江湖常有“十載磨劍入先天，百年難出一宗師”的說法，足見此境的艱難。

沈縱身后仿佛凝聚出一尊偉岸的身影。

沖天的刀意爆發而出！

生死危機之下，沈縱的刀意更進一步！

這一刀的威勢，已經快到司馬山難以用肉眼看清。

此刻的沈縱已經達到了“萬物可為刀”的境界！

幾乎一瞬間，沈縱與司馬山的身影交錯而過，在半空中拉出一道血線。

司馬山身體僵在原地，隨著一聲輕響，上半身與下半身齊齊分開，重重砸倒在地。

“噗！”

沈縱仰天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一下跌倒在地，以刀拄地，勉強維持住身體。

雖然他的武道意志有所突破，可身體上的傷勢卻并未恢復。

他并未突破到宗師境，如今只是武道意志蛻變，達到媲美宗師的層次。

沈縱回頭看了眼司馬山的尸體，在他尸體上搜尋了一番，然后拖著重傷的身軀逃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