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被朱由檢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心里清楚，朱由檢擺明了是在激他，但他又不敢真的下令攻城。

先前那一萬多精銳的損失，已經讓他心痛不已，如果再貿然攻城，恐怕會損失更加慘重。

就在這時，多爾袞、鰲拜等一眾清軍將領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們紛紛站了出來，對著皇太極請戰。

“皇上！這明狗欺人太甚！請皇上準許末將出戰，將這明狗碎尸萬段！”

多爾袞怒吼道，雙眼通紅，像一頭發狂的野獸。

“皇上！末將也愿出戰！定要將這明狗的狗頭砍下來，祭奠我大清陣亡的將士！”

鰲拜也跟著吼道。

其他將領也紛紛附和，叫囂著要攻城，殺掉朱由檢。

皇太極看著眼前群情激奮的將領們，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他知道，這些將領都是他麾下的精銳，個個驍勇善戰，如果真的讓他們出戰，或許真的有機會攻破京城。

但是，朱由檢先前那番話，又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他總覺得，朱由檢似乎胸有成竹，似乎有什么陰謀詭計在等著他。

“都給朕閉嘴！”

皇太極一聲怒吼，如同炸雷一般在眾人耳邊響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都給朕閉嘴！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朕知道你們心里不服，朕也心疼咱們的勇士！可是，現在情況不明，咱們不能輕舉妄動！”

“難道咱們就這樣看著豪格貝勒被凌遲？”多爾袞依舊不服氣，梗著脖子說道，“皇上，咱們不能寒了將士們的心啊！”

“是啊，皇上，”鰲拜也附和道，“這一萬多勇士就這么沒了，要是咱們連個說法都沒有，以后誰還肯為大清賣命？”

皇太極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朕何嘗不心疼豪格？何嘗不心疼那些死去的勇士？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明狗為什么敢如此囂張？為什么一萬多精銳，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就沒了？這里面肯定有古怪！”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咱們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了！朕意已決，今晚，派幾名身手敏捷的巴圖魯，潛入京城，探查虛實！沒有搞清楚狀況之前，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多爾袞和鰲拜等人雖然心中依舊憤懣，但見皇太極態度堅決，也不敢再說什么。

他們也明白，皇太極的顧慮并非沒有道理。

“是，皇上！”眾人齊聲應道。

“鰲拜，”皇太極說道，“你去安撫一下將士們的情緒，告訴他們，朕一定會為死去的兄弟報仇！讓他們耐心等待，不要自亂陣腳！”

“嗻！”鰲拜領命而去。

皇太極看著鰲拜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豪格的慘叫聲已經停止了，這意味著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他抬頭看向城墻，果然，豪格的身影已經一動不動，渾身血肉模糊，顯然已經氣絕身亡。

他心頭怒火翻涌，恨不得立刻率領大軍，將京城夷為平地！

可他不能！

他皇太極，可不是那種被情緒沖昏頭腦的愣頭青。

莽夫行為，那是豪格那種沒腦子的家伙才會干的事！

就在這時，城樓上傳來朱由檢戲謔的笑聲。

“喂！下面的那個死胖子！”

“你個慫貨！眼睜睜地看著你兒子被凌遲處死，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連個屁都不敢放！你說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不如早點回去吃奶吧，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天！”

皇太極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大街上，被人指指點點，顏面掃地！

“朱由檢！你休要猖狂！”皇太極聲嘶力竭地怒吼道，“朕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為豪格報仇雪恨！”

“呦呦呦，還報仇雪恨呢？你倒是來啊！”朱由檢聲音依舊帶著輕佻，“你不是號稱什么‘天聰汗’嗎？怎么，現在變成‘天慫汗’了？就你這膽子，還想入主中原？我看你還是早點滾回關外，抱著你的老祖宗哭去吧！”

這話說得，簡直是字字誅心，句句帶刀！

皇太極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城樓上的朱由檢，手指都在哆嗦：“你……你……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哈哈哈……”朱由檢放肆地大笑著，“老子就是欺負你了，怎么著？有本事你來咬我啊！不過就你這肥豬一樣的身材，估計還沒跑到城墻底下，就累死了吧？哈哈哈……”

皇太極感覺自己血壓蹭蹭蹭地往上漲，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深吸一口氣，皇太極緩緩閉上了眼睛，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皇上，您沒事吧？”

多爾袞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皇太極一個激動，直接暈過去。

皇太極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那個暴跳如雷的人，根本不是他。

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傳令下去，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戰！”

皇太極的聲音低沉而冷靜，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多爾袞有些著急了：“皇上，難道咱們就任由這明狗如此囂張？這口氣，咱們咽不下啊！”

“咽不下也得咽！”皇太極冷冷地說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朱由檢敢如此囂張，肯定有所依仗。咱們必須摸清楚他的底細，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說完，皇太極轉過身，不再去看城樓上的朱由檢，仿佛那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走，去請龍象法王！”

他的手下領命而去，沒多久一個老喇嘛走了過來。

皇太極踱著步子，看著眼前的龍象法王，語氣中帶著一絲懇切：“法王，如今大明出現變故，朕實在放心不下。還請法王今夜走一趟北京城，替朕探查一番。”

這龍象法王乃是金剛宗的頂尖人物，一身橫練功夫已臻化境，再加上那精純的內力，已然是天人境的絕頂高手。

尋常刀劍加身，怕是連個印子都留不下。

龍象法王聞言，微微頷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傲然之色：“皇上放心，貧僧自當竭力。只是不知皇上想讓貧僧探查些什么？”

皇太極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首先，朕想知道，我那一萬多名勇士，究竟是如何死的。大明軍隊究竟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讓他們那么快就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