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混天綾翻飛,卻似被無形重物拖拽,每擋下敖丙一掌,綾上的漆黑紋路便深一分。金吒的遁龍樁如靈蛇般纏向敖丙,卻三次被黑龍迸發的氣勁震得倒卷而回,金吒虎口震裂,鮮血順著樁身蜿蜒而下。木吒吳鉤劍上的青光已如風中殘燭,每一次揮劍,都帶起幾縷細碎的劍屑。無敵道長將最后一張符咒捏成齏粉,掌心沁出的血珠滴在殘破的劍柄上,望著敖丙周身翻涌的黑龍虛影,喉間泛起陣陣腥甜。
陡然間,一縷清風穿淵而過,裹挾著碎石在半空疾旋。那些碎石竟如被無形絲線牽引,化作先天八卦的卦象,每一粒石子都透著古樸的道韻。灰衣老者拄著竹杖自卦象中緩步走出,白發間系著的五色絲線無風自動,竹杖點地時,半透明的八卦紋路如漣漪般向四周擴散。狂暴的黑龍虛影感受到老者氣息,竟發出一聲不安的嘶吼,敖丙揮出的掌力也微微偏斜。
“前輩救我兄弟!”哪吒火尖槍脫手飛出,槍身卻被黑龍氣息侵蝕得布滿黑斑。老者竹杖輕抬,點在敖丙掌風邊緣,看似隨意的動作,卻將如山掌力引向旁處。“五行相生相克,玄器與玉佩本為一體。”老者目光掃過眾人,竹杖在地上劃出一道蜿蜒軌跡,“高陽府以五行鎮府,絕非偶然。”
金吒心中一震,忽想起昆侖藏經閣中那卷殘破古籍,當下拱手道:“晚輩曾見載,五行方位暗合天地樞機,若能以人力布下大陣……”
“正是此理!”老者竹杖連點,五塊碎石凌空懸浮,轉瞬化作巍峨山峰虛影,“此子體內黑龍以陰陽魚婦為根,需火克、木引、金斷、土困,最后以水沉之。只是……”
老者目光如電掃過眾人,“布陣者需以自身為卦眼,五行之力入體,稍有不慎,便是經脈寸斷、魂飛魄散之局。”
無敵道長慘笑一聲,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老道修行半生,終難參透大道。今日便以殘軀為土,困這孽龍!”話音未落,手中殘劍已插入地面,周身泛起土黃色光芒,腳下大地如活物般隆起,化作囚籠困住敖丙。
木吒將吳鉤劍深深插入巖縫,剎那間,青光暴漲,藤蔓如巨蟒破土而出,纏住敖丙四肢。
金吒雙手結印,遁龍樁化作萬千金芒,如細雨般落下,專斷黑龍外泄的氣息。
“看我神火焚天!”哪吒雙目赤紅,三昧真火自掌心騰起,化作赤練直沖敖丙。
老者低喝一聲,皂雕旗如巨帆展開,罩向五行陣中的水位。
五條光柱沖天而起,火之烈、木之韌、金之銳、土之厚、水之柔,在陣中交織成網。被黑龍吞下的陰陽魚婦玉佩驟然化作太極圖,黑白二氣流轉間,與五行之力水乳交融。
黑龍發出震天怒吼,在光柱中扭曲掙扎,周身鱗片寸寸崩裂:“女媧!你當年毀我肉身,今日也休想……”話未說完,五行鎖鏈已穿透其魂體,將黑龍殘魂絞成齏粉。敖丙瞳孔中的猩紅褪去,身子軟軟倒下。哪吒飛身上前將他抱住,抬頭欲謝老者,卻見原地只剩幾片隨風飄散的五色絲線,空中回蕩著悠悠話語:“玄器未現,劫難未了,好自為之……”
“多謝前輩相助,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金吒施了一禮道。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即會相見。”空中傳出了淡淡的聲音。
“有緣即會相見……”金吒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