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即將擁有2%股權的這家美業門店，距離學校不遠，名叫“美博士”，裝修風格還挺輕奢風的，純白色調為主。

這家門店的標號是，第016家門店。

門口有引流的項目招牌，完美清潔套餐，99元/次。

唐瀟若無其事掃一眼。

加盟=騙錢。

這個念頭在自己心里根深蒂固。

不過今天只是來消費。

先不考慮這些。

“哈嘍，芽芽，給你帶了奶茶……”

進門，蘇磊和前臺的馬尾辮女孩兒熟絡招呼，聲音顯得娘里娘氣。

他社交面具已然戴好。

“哇喔……蟹蟹你?！?

蘇磊沒著急說做項目，倚在前臺，笑嘻嘻和她聊著天，若無其事詢問今日客流。

現在上午快十點，還沒開張。

“來吧，我先來開個張，我和我朋友，兩位，做個深度清潔好了?！?

他付了款。

很快，兩人躺在美容床上。

唐瀟全身肌肉莫名有幾分繃緊，第一次……正常生理反應。

心里不斷暗示，逐漸放松。

大部分緊張感，都源自于熟練度不夠。

做的多了，自然而然的祛魅。

好聞的香霧噴在臉上。

身后技師溫柔的小手，輕輕摸著自己的耳朵，頭皮。

時不時還拿起旁邊那個頌缽敲一下，聲音悠揚……雀食舒服。

一整套流程做下來，花費將近一個小時。

蘇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兩個技師聊著。

唐瀟大部分時候，保持沉默。

插不進去話。

磊子的聊天風格，很套路，很油膩，很女生向。

那種細膩和情商，多年浸淫，學也學不來。

等到完成最后的清潔，唐瀟對著鏡子看一眼，肉眼可見的，膚質白了個度，顯得非常干凈。

嘖。

不錯。

比昨天加的那一點顏值有用。

“瀟哥你去理發唄，旁邊不到兩百米就是，等你理完，剛好午飯。”

蘇磊看下時間，十一點剛過，他笑著說道，想把唐瀟支開，去看看店里的賬目，消費流水。

“行?！?

“那待會見?！?

沒想那么多，唐瀟出門，心情頗愜意。

變美雖不太是男人的剛需，但這種感覺，其實當真不錯。

走在理發店的路上，唐瀟看到白瑾年發在群里的消息：“昨天扣除平臺分成，收入17塊。”

不禁一笑，唐瀟隨手回復：“完事開頭難，已經算是開張了，超過全網90%的主播?！?

她宿舍其他三個女孩兒，紛紛發言慶祝，情緒格外飽滿，仿佛已經躋身一線頂流。

白瑾年：“唐瀟你干嘛呢？”

唐瀟如實回復：“剛做了個臉，現在去理發?！?

白瑾年：“？？？”

天線短路寶寶：“？？？”

凍梨公主：“？？？”

一口一個小漢堡：“？？？”

四人隊形很整齊。

組成以白瑾年為首的嘲諷集團。

其實做臉不算什么高消費，男生做臉也挺普遍，對于白瑾年而言，她只覺對唐瀟的刻板印象被打破，其他三個人純粹發皮。

唐瀟隨手回復：“不是吧？不是吧？你們都沒做過臉？”

白瑾年：“?。?！沒有！“

“沒有+1。”

“瀟哥，咱就是說，你……是黃瓜還是香蕉？”

“噗！說不定是被女同學帶過去了。”

唐瀟在三人心目中的身份形象，主要還是“白瑾年的高中同學”，以及借了一萬塊錢出來，別的都不太知道。

不過，昨晚去酒吧，今天做美容，唐瀟的形象則初步開始具象化——一個至少有點小錢，愛玩，且多少有點品位的男大。

黃瓜還是香蕉？

什么意思？

唐瀟回味了一下，才大概明白，或許是問自己是直的還是彎的，心頭一動，騷騷的回復：“鐵棍山藥?！?

群里的空氣，一時為之沉默了。

沒有人回復。

撓撓腦袋，唐瀟沒多理會，大步走進理發店，和托尼老師說出那句從小到大說了無數遍的話——兩邊修短，中間簡單做個造型。

……

“小瑾，你朋友好騷啊，肯定是個渣男，毋庸置疑?！?

白瑾年宿舍四人的小群，名為“不努力是要被男人玩弄的”，一條消息冒出。

白瑾年：……

“他好像有點變了，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隱隱能感覺到唐瀟的變化，雖然不是非常明顯，但肯定是存在的。

以前的唐瀟，沉默寡言的時候多，很單純，不過現在，油了一些。

但她覺得問題不大，男生嘛，總是要成熟的。

只是也沒必要和舍友爭什么。

“根據我沒談過戀愛的經驗而言，絕對是個渣男，剛認識第二天，都還不知道名字，就開始口花花?！?

“emmmm，鐵棍山藥，哈哈哈哈……不行我笑不活了，瑾瑾，在運營群里把他名片改了，山藥哥。”

“資瓷！”

白瑾年：“！！?。　?

你們有毒吧！

自己又想皮，還不讓別人騷，真是雙標的很！

“我不敢，債主……你去那個群里@他啊。”

她弱小又可憐的回復。

舍友：“說什么呢，我這么清純圣潔，怎么可以崩人設？”

白瑾年……無力回復。

……

理了個干凈利索的發型，唐瀟對著鏡子看看，挺滿意，這家店還是有些貴的，一頭68。

學校后門的連鎖理發店，也就30塊。

不過，細節處顯然更精致一些。

“老板加個微信，理的不錯，回頭還找你?！?

又加到個微信。

對于這件事的“意義”，唐瀟眼下也不是非常確定，以后能有什么效果，只是嘗試。

對于以前的自己而言，試錯沒有必要，因為壓根錯不起。

而現在，最大的底氣，或許在于無限的試錯成本。

走出理發店，想了想，今天的借錢任務還沒完成。

目前借出兩個人，白瑾年，出租車司機李建國，各一萬。

白瑾年肯定是會還錢的，司機不好說，只是，每日任務肯定是得完成的。

現在再給白瑾年……她肯定不會要。

蘇磊……不好說，自己還沒做好在舍友面前“忽然有錢”的鋪墊。

那么……

如此想著，唐瀟心頭忽然冒出一個略有趣的念頭。

打開剛才的白瑾年運營群，新的發言還沒冒出來，唐瀟選擇“凍梨公主”，發送好友添加請求。

這個女的，在群里是聊天尺度最大的，性格想必外向而活躍。

加了。

很快通過。

此刻，魔都，正在圖書館寫題的“凍梨公主”，余薇薇，看到唐瀟的好友添加申請，微微怔神過后，嘴角浮現出笑意。

小丑！

小丑來了！

呵，男生不都這樣嘛？

以瑾瑾的同學的名義，打入她的朋友圈，然后添加她的朋友，網上那話怎么說的來著——追一個女孩，先別著急，萬一她閨蜜更漂亮呢？

呸！

辣雞！

“你好，凍梨，幫我個忙，我覺得白瑾年現在經濟還是有點困難的，我昨天已經借給她一萬，不過怕她不夠，但我再借她，她那驕傲的性子，肯定不會要。”

“你們是舍友，朝夕相處，好說話，我借你一萬，你伺機而動，幫襯著她點。”

“轉賬：10000?！?

看到唐瀟發來的消息，余薇薇：？？？？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余薇薇整個人都有點麻。

自己心里都莫名生出幾分慚愧、愧疚、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是我剛才想得太臟了。

深吸口氣，她點擊接受。

這是什么寶藏男孩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