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松齡的話，王良立馬不干了。

“干嘛？干嘛？打土豪啊？真把老子當地主老財了？老子這一趟，都沒撈著一萬大洋。你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要一萬大洋？”

張松齡罵道：“滾犢子，我不信你這一趟一萬大洋都沒有掙著。”

“真沒有！”

......

兩人一頓扯嘴皮子，說到最后，王良也只肯給五千大洋。

張松齡想了想，道：“也行，不過你得把鬼子在日本內的所有情報無償給我。并且，之后還有什么鬼子的情報，你也得給我。”

王良眼珠子骨碌一轉，“這些情報要么是我高價買來的，要么是我們兄弟拼死拼活帶回來的，不能白給你。不過也不是不能商量，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張松齡無奈道：“說說看吧，什么條件？”

王良道：“我想對呂溫出手，希望你幫我。事成之后，錢不是問題。”

到底還是想報仇啊，不過我也想殺那個日本走狗......張松齡想了想，隨即點點頭。

“行，我答應了。不過人你得自己找，而且我要的那些情報......”

王良道：“我等會就讓人整理出來，最遲明天給你。”

張松齡點點頭。

有了情報，他就可以著手動一動這個叫文齋的鬼子了。

......

五千大洋，足足有兩百多斤重。

先不說拿不拿得動，就是拿得動，張松齡也不會提著這么多大洋回去。所以，他讓王良給換成了銀票。

這年頭，一兩白銀大概相當于1.4枚銀元。

折算成白銀，大概三千五百兩。

可能眼見張松齡答應幫他殺呂溫，這次的王良竟然出奇地大方，直接給了張松齡兩張兩千倆的銀票。

桑皮紙質地堅韌，以靛藍纏枝紋為邊框，中央印有金鱗盤龍，四角斜印篆體“貳仟兩”字樣。

確認是真銀票后，張松齡收下銀票，和王良告辭離開。

在回靈隱寺的途中，張松齡再次來到那條位于昭慶寺和岳飛墓之間的小巷子。

和上次不同，這次的巷子熱鬧了不少。

不過那家“徐麻子燒餅店”門前依舊冷清。

至于燒餅店旁邊的餛飩攤倒還在，不過換了人。

張松齡過去問了下，這才知道老人走得非常匆忙，整個攤子連同一些沒賣完的西瓜都送給了鄰居。

張松齡順便問了下旁邊燒餅店的情況，這才得知那家燒餅店也永遠開不起來了。

原來保安處和警察打起來的那天晚上，燒餅店的兒子不幸中了流彈，死在了街上。燒餅店的兩夫妻氣不過，扛著扁擔就沖出門。

再然后，街上就又多了兩具尸體。

張松齡在餛飩攤里吃了兩碗餛飩，買了一個西瓜，結賬離開。

回去的路上，張松齡抓來一只喜鵲。

張松齡讓喜鵲停在掌心上，猛地一揚，喜鵲高高飛起。

再飛回來，再揚。

張松齡樂此不疲地玩著，等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他猛地藏起來，隨即在心中默默暗數。

“十，九，八......”

待數到“一”的時候，張松齡猛地出手。

一個人猝不及防，直接被張松齡掐著脖子甩向墻壁。

臉色逐漸變得猙獰的張松齡陰狠道：“讓我猜猜看，是順通賭局老板的手下。還是，日本人？亦或是，呂家的人？”

那個猝不及防，被張松齡掐著脖子卡在墻壁上的人閉著眼睛，滿臉痛苦。

那是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

少女身著一件月白色的短衫，烏黑長發結成兩股麻花辮垂在胸前，手中捧著一本藍色封面的書。青布裙下露出一截細伶伶的腳踝，腳下一雙布鞋還打著補丁。

看著柔弱，人畜無害，不過張松齡一點都沒有松懈。他渾身泛起金光，隨時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任何突發情況。

老早之前，張松齡就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

剛才他看似在逗鳥，實際上是用禽獸師的手段和鳥兒建立聯系，讓它幫自己偵查附近的情況。

直到確認跟蹤自己的人只有一個后，張松齡這才果斷出手。

張松齡輕聲道：“說吧，你是誰？為什么要跟蹤我？我耐心有限，你快說，不然拖到我耐心磨完，我真會殺了你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就是路過。”少女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懶得和對方嘮叨什么，張松齡一把把她轉身面向墻壁，右手依舊掐著她的脖子，至于空出來的左手則在她身上摸索起來。

十七八歲的少女已經發育得凹凸有致，雖然樣貌差了點，但身材著實不錯。

張松齡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卻什么都沒找著。他不信邪地再找了一遍，最終在少女的大腿處找到一根細長的鋼針。

張松齡拿出鋼針，在少女身前揚了揚，“這是什么？”

“我，我說。”少女一下慌了，“我是國立浙江大學的學生，我爸在日本人的賭場里賭輸了。那日本人找到我，逼我用那根鋼針刺殺你，說事成之后不僅我爸欠的錢不用還了，還另外給我兩百大洋。”

“日本人逼的太緊了，我，我也是走投無路，這才冒險嘗試。”

張松齡問道：“你爸在哪個賭場欠的債？欠了多少錢？那個賭場確切地址在哪里？你爸叫什么？今年多大？”

張松齡想通過快問快答的方式判斷少女子說的真假。

但少女回答問題也挺快。

“我爸在福海里賭館欠的錢，欠了三十塊大洋。因為我經常喊我爸回家吃飯，所以賭場的位置我記得很清楚，在大運河東岸的福海里街區。”

說到最后，少女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爸多大，但應該是三十多。不，我爸應該四十了。”

應對的沒什么毛病，福海里賭館？難道是日本人派來的？......張松齡正想著，忽然少女口中吐出一口濃煙。

張松齡一邊用手抵達，一邊猛地掐住少女脖子。

卻見少女脖子處閃出一道藍光，直接擋住了張松齡這一擊。

與此同時，少女翻開手中課本。

那課本竟然是空的，里面藏著一把左輪。

少女快速拿起左輪，對準張松齡的胸口“砰”的就是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