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李梟依舊若無其事地獨自上山狩獵,明知有埋伏卻不帶侍衛(wèi)。而圣上派的人早已喬裝成強盜,在他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候。不一會兒,李梟騎馬而至,領(lǐng)頭之人見他孤身一人,心中暗喜:“弟兄們,今日若能殺了這大奸臣,圣上必定重重有賞?!闭f完,他伸出手勢準(zhǔn)備發(fā)號施令,可手還沒落下,便突然聽到弟兄們的慘叫聲。他趕緊轉(zhuǎn)頭,只見一群蒙面人從背后偷襲,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他便與弟兄們一同死于亂箭之下。而李梟只是裝作不知情,繼續(xù)騎馬往山上而去。
次日,李善煜得知李梟非但沒有被殺,自己派出的人還無一生還,頓時怒不可遏,卻又不敢聲張,只能捏緊拳頭,低聲怒道:“此事順只告知了趙西相,李梟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話音剛落,瀟太后便走了進(jìn)來,她眼角還掛著淚水,走到兒子身旁苦勸:“皇兒,你就別再如此沖動固執(zhí)了,好嗎?”
李善煜見母后干涉此事,面露難堪:“母后,您……”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太后直言道:“皇兒,若不是那日朝后告知我你舉止反常,我派紅花暗中調(diào)查,恐怕今日你我母子二人已遭不測?!?
李善煜一邊懊惱,一邊辯解:“兒臣以為,那些舊部追隨他不過是貪圖權(quán)勢,只要設(shè)法除掉他,他們自會臣服于順。”
瀟太后嘆氣搖頭:“皇兒,你想得太簡單了。即便真殺了李梟,那些人豈會甘心追隨于你?此事若處理不當(dāng),他們定會以天子濫殺忠臣、不堪為君為由逼宮造反,到那時你又該如何收場?”
李善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母后,是兒臣太心急了。”
瀟太后并未過多責(zé)怪,而是輕輕扶起他:“以后別再如此莽撞,記住母后的話,李梟為了忠名不會輕易動手。你唯有學(xué)會隱忍,才有望將他們一舉殲滅!”
郡王府內(nèi),蘇蛇道:“主公果然有勇有謀,但圣上既有第一次刺殺,就會有第二次。屬下以為不如……”說著,他做出一個殺人的手勢。
李梟語氣冷峻:“做好分內(nèi)之事,此事我自有安排?!?
蘇蛇抱拳:“屬下明白。”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事,那李坤龍有勇有謀,如今尚未表明立場,不知主公作何打算?”說罷,用眼神示意。
李梟神色嚴(yán)肅,分析道:“李坤龍是二太公主的養(yǎng)子,二太公主與先皇兄妹情深,這孩子又極為重視孝道。想要他誠心投靠,絕非易事?!?
“既然難以招降,不如趁早動手,以絕后患!”
李梟看著蘇蛇狠厲的眼神,冷笑道:“殺人豈是想殺就能殺的?他日若他誠心歸附,我自然不會虧待;即便不愿投靠,只要不妨礙我,我也會賜他國公之爵,保他一家榮華富貴。”
宋康郡主府中,李翥正在屋內(nèi)逗鳥,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端著茶杯走進(jìn)來。此人正是李翥的郡馬趙敬,太祖天永二十一年入府。
“郡主,這是您要的茶。”趙敬恭恭敬敬地將茶遞過去,“您慢用?!崩铘憬舆^茶杯,抿了一口便將茶水潑到他臉上。趙敬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郡主怒斥:“這茶又燙又澀,你是存心要害死本郡主?”
趙敬不敢頂撞,只能強忍著疼痛賠罪:“對不起郡主,我再去泡一杯,一定讓您滿意?!?
李翥滿臉不屑,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冷冷道:“不必了,滾!”
夜晚,坤寧宮內(nèi),貴妃趙秀雯正拿著小樂器陪七歲的女兒李正櫻和不滿一歲的李正蒽玩耍。突然,門外太監(jiān)高聲通報:“圣上駕到!”
趙秀雯連忙示意女兒跪地迎接。行過禮后,李善煜迫不及待地抱起襁褓中的李正蒽,滿臉笑意:“這孩子,嘴巴和鼻子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壁w秀雯也跟著笑了起來,隨即主動沏了一杯茶:“朝皇整日操勞,一定累壞了吧,快坐下喝口茶。”李善煜親了親孩子的額頭,小心翼翼地將其放進(jìn)搖籃,隨后在貴妃身旁坐下。趙秀雯見他喝下熱茶,又主動為他按摩肩膀:“臣妾愿一輩子這樣伺候朝皇?!?
李善煜長嘆一聲:“順平日事務(wù)繁多,到現(xiàn)在才有空來看望你們母子。”
趙秀雯一邊按摩,一邊寬慰:“朝皇心系天下,能做賢君造福萬民,是臣妾和正蒽的福氣,更是天下百姓的福氣?!?
李善煜冷哼一聲:“可那些大臣根本沒把順當(dāng)作天下之主。”
趙秀雯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就在這時,李善煜突然感到頭暈?zāi)垦#共總鱽硪魂噭⊥?,他不由得捂住肚子。趙秀雯見他痛苦不堪,急忙大喊:“太醫(yī)!快傳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