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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幡動

柳成蔭有些潔癖,所以他一向不喜歡殺人。

偏偏山陽城里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怪人。

……

“這是第幾回了?”

柳成蔭掩著鼻子,蹙眉踏入一個朽敗的屋舍。

屋子里血漬斑駁、斷肢橫陳,其中滿是聞之作嘔的腥臭氣味,地面青磚上赫然鐫著一片血色的符陣,紋路妖異而攝人心神。

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癱在符陣中央,滿身血污,神色癲狂。

“自那邪典流毒江湖,這是第幾個上當(dāng)?shù)拇镭浟耍俊?

清朗的聲音讓那人如夢驚醒,慌亂抬起頭。

“殺人柳……你怎會找到這里?!”他目眥欲裂,“我分明已甩開那些捕快,這個地方?jīng)]人能知道……”

“這又是誰給我起的外號,真難聽。”柳成蔭手掌在臉前輕扇,一臉不耐。

他根本不想在這種腥臭環(huán)境中多待一秒,衣袖輕振,一條黑色幡旗便從袖中滑出。

“算了,懶得跟你這人渣廢話,你不配聽。”

“等等!這莫非是秘典所載……”

看著被柳成蔭握在手中的長條狀旗幟,男子瞪大了雙眼。

“煉魂幡!”

“死到臨頭還敢血口噴人?”柳成蔭臉色一沉,“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此乃人皇幡!”

“世間哪有這般黢黑的人皇幡?”那人瞠目結(jié)舌。

柳成蔭沒有理會他,手腕一振,反手將旗桿不偏不倚地擲入那人咽喉。

血花迸濺剎那,素白衣衫已退至檐下,未曾沾染一絲一毫的血痕。

隨后,他瞥向愈發(fā)污濁的屋宇,直到那男子徹底倒地不起,他才五指虛握,黑色長幡倒卷歸袖。

旗桿上血液滾落,眨眼間干凈如新。

暗紋流轉(zhuǎn)的幡面上,有一行不起眼的鎏金字跡“三十七”正緩緩扭曲,終化作“三十八”的字樣。

柳成蔭凝望數(shù)字更迭,蹙起的眉宇微微舒緩。

“天地污穢,眾生苦難……正是因為有你這種人活著,人皇幡才如此穢濁啊。”

……

殘陽熔金,暮云合璧。

儔仙樓的飛檐浸在漫天煙霞中,無數(shù)賓客觥籌交錯、歡歌縱酒。

柳成蔭一身素衣,半長不長的頭發(fā)披散在肩上,推門踏入樓宇之中。

看到這仿佛一塵不染的身影,樓閣中的喧闐都仿佛寂靜了一瞬。

“此人是誰?”樓下賓客有人悄悄議論,“諸位兄臺為何噤若寒蟬?”

“噓,小聲點(diǎn)……兄臺是新客吧?竟不識山陽城赫赫有名的‘殺人柳’,傳聞有修仙者亦死于他手!偏生此人還是這儔仙樓主的座上賓,常出入此間……”

“……”

作為被議論的中心,柳成蔭早已習(xí)慣了這些瑣碎的言語,恍若未聞。

他拾階登樓。

一錦衣公子正臨風(fēng)立在二樓東首憑欄處,遙望天際落霞盛景。

“程兄倒是好興致。”柳成蔭行至窗邊,一同望向那片暮色。

“聞?wù)f柳兄今日又助官府料理了邪典余孽?”錦衣公子搖著一柄灑金折扇,嘴角含笑,正是格外年輕的儔仙樓樓主程卓。

“舉手之勞。”柳成蔭隨口道,“不知程兄今日邀我來此……”

“世影仙宗的明虛道長今日來此做客。”程卓輕搖折扇,面上似帶有幾分自得,“以我這儔仙樓樓主的薄面,為柳兄爭取到一個拜入仙門的機(jī)會。”

“我已修武道,何須拜入仙門?”柳成蔭眉頭微蹙。

他并非對修仙不感興趣,只是仙門必然有諸多約束,不能像現(xiàn)在這般,恣意去做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其實(shí)柳成蔭早在一年前便應(yīng)當(dāng)是個死人了……只不過身為人皇幡的持有者,人皇幡將其從死亡邊界拉了回來,并給予他一個能力——

每殺死一個惡貫滿盈的惡人,便能延續(xù)一日的壽元。

那幡旗上寫著“三十八”的鎏金小字,便是柳成蔭如今的壽數(shù)。

“武道終究是小道。”程卓合上折扇,懇切道。

“柳兄雖天縱奇才,三年便成武道上品,實(shí)力卻不過是與那些煉氣后期的修士差相仿佛……即便是江湖傳聞中的武道宗師,也僅僅相當(dāng)于筑基修士罷了。”

“所以既然有此機(jī)會,何妨前去一試?”

“程兄何不自己前去一試?”柳成蔭反問道。

“柳兄說笑了。”程卓只是輕笑搖頭,“我有家族掣肘,絕不能拜入仙門的。”

柳成蔭遠(yuǎn)眺天邊落霞,暗自思忖著。

無論如何,修仙都不能說是壞事,反倒是更方便他四處尋覓、鏟除那些惡人……

“也罷,試一試也不無不可。”他輕聲道。

程卓似乎松了口氣,展開笑顏,折扇指向樓閣正中:“明虛道長已在廳中相候,只待柳兄前去考核了。”

柳成蔭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邁向儔仙樓最大的會客廳。

目送好友離去,程卓面色卻是升起了幾分憂慮。

“也不知讓柳兄接觸仙門是對是錯。”折扇輕叩掌心,他喃喃道,“世影仙宗忽然遣人至山陽城,怕是暗中有什么秘密……”

然而不等他思慮多久,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

那座儔仙樓最大的會客廳外,雕畫檻窗砰然碎裂,素白衣裳的身影倒飛而出,雙腳在地面劃出兩道長長的印痕。

“柳兄!”

程卓驚呼上前,趕忙上前將那道身影扶起,卻見好友發(fā)出幾聲輕咳,嘴角溢出一縷血絲。

“咦?”廳中隱約傳來一聲輕咦,“居然還活著?”

程卓聽聞此言,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他反手從胸前捏出一道符箓,朱砂符文在指尖流轉(zhuǎn)赤芒:“明虛道長傷我友人、破壞儔仙樓,是看不起我這樓主嗎?”

“你那好友不過是個連靈根都沒有的凡骨俗胎罷了,也配窺探仙門?”廳中轉(zhuǎn)而傳出無比傲慢的冷嗤。

“這理由未免牽強(qiáng)!”程卓一時氣結(jié),正要發(fā)作時,袖擺卻被身旁好友拽了一下。

“程兄莫要輕舉妄動。”柳成蔭拂去衣擺的浮灰,輕聲說道,“他此次出手,也是因為我有意試探……”

他左手虛握著袖中的旗桿。

自從進(jìn)入廳中,看見那一襲青衫、仙風(fēng)道骨的明虛道長以后,幡旗便時不時發(fā)出陣陣輕顫……待到那明虛道長為其檢測靈根以后,柳成蔭試探著問出邪典肆虐之事,居然引發(fā)了這所謂“仙長”的殺意。

若不是柳成蔭早有準(zhǔn)備,及時將人皇幡護(hù)在胸前,怕是真會死在明虛道長手中!

“柳兄是說……你在主動試探一個修仙者?”

程卓驚詫轉(zhuǎn)身,緊緊凝視著身旁好友,“柳兄不過武道上品,而那明虛道長金丹修為,你如何敢去試探一個超越武道宗師的修仙者?”

柳成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幡旗。

既然作為人皇幡的持有者,自然與那些罪惡滔天的邪修勢不兩立。

更何況,此幡除了延續(xù)壽元之外,還有著諸多效用——定位作惡者、幡旗護(hù)體、震動示警、綻放光芒以影響心智、在他人靈魂中刻下烙印等……

這些強(qiáng)大功能足以讓柳成蔭作為倚仗。

而他也的確完成了一次成功的試探。這明虛道長絕對與近日山陽城流傳的邪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嗡——”

正當(dāng)柳成蔭暗自思索明虛與邪典的關(guān)系時,忽然發(fā)覺左手一震。

他還未想到旗桿上發(fā)生了什么,身側(cè)卻突兀閃現(xiàn)一個老叟的身影。

那老叟甫一出現(xiàn),便果斷抓住了程卓的肩膀。

“少主,有危險!”

“等等……”

程卓的折扇脫手墜地。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老叟強(qiáng)行挾帶著騰躍而起,越過欄桿飛出樓宇,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眼見此等變故,柳成蔭先是一怔。

隨后他猛然意識到,旗桿的震動怕是在為其示警!

想到此處,柳成蔭再不遲疑,從程卓離去的欄桿處一躍而下。

“轟——”

幾乎就在他躍出窗口的同一瞬間,儔仙樓轟然崩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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