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城的午后陽光毒辣得像淬了火的鋼針,戰天拄著玄鐵拐杖站在南大街的牌坊下,木假肢的連接處已經被汗水浸得發紅。破廟里的孩子們還等著藥草,可百草堂的白胡子老頭說,要湊齊三十味解毒藥材,必須得去城東的“鬼市”碰碰運氣——那里專做見不得光的買賣,從魔獸內丹到修士骸骨,只要出得起價錢,什么都能買到。
“戰神系統”的光幕在眼前閃爍:“檢測到附近存在強烈怨氣,可接支線任務:解救被‘黑虎幫’囚禁的商戶,獎勵:‘破妄瞳’初級權限,可看破低級幻術。”戰天抬頭望向街對面的綢緞莊,朱漆大門上貼著張黑色的虎形符,符紙邊緣泛著淡淡的血光——那是用活人精血繪制的“鎮財符”,被鎮住的商戶不僅會破財,連氣運都會被吸走。
“戰小哥,這黑虎幫的幫主趙奎可是個硬茬。”賣糖葫蘆的王老漢壓低聲音,竹簽在掌心轉得飛快,“上周綢緞莊的張老板就因為不肯交‘保護費’,被他們打斷了雙腿,現在還躺在城隍廟的草堆里等死呢。”
戰天的目光落在綢緞莊后巷的墻頭上,那里掛著件染血的藍布衫,衣角繡著個“張”字。他想起破廟里那個總抱著布娃娃的小姑娘,她說她爹是綢緞莊的賬房,三天前出門送賬本就再也沒回來。玄鐵拐杖在青石板上輕輕一頓,杖頭的龍紋突然亮起——系統提示的怨氣源頭,就在后巷深處。
后巷的空氣里飄著股鐵銹味,三個穿黑衣的漢子正把個麻袋往馬車上扔,麻袋里傳來微弱的掙扎聲。為首的刀疤臉啐了口唾沫,靴底碾過地上的算盤珠子:“這老東西還敢藏賬本?等會兒把他扔進‘化骨池’,看他招不招那筆銀子藏在哪兒!”
戰天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馬車后,玄鐵拐杖橫掃而出,帶著星辰之力的勁風瞬間掀翻了馬車。麻袋摔在地上裂開個口子,露出張布滿血痕的臉——正是破廟里小姑娘的爹,張賬房的左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被生生打斷的。
“哪來的瘸子敢管爺爺們的事?”刀疤臉揮刀砍來,刀刃上涂著墨綠色的毒液,與黑風寨的“蝕骨散”氣息相似。戰天側身避開,木假肢在墻上一蹬,借著反作用力旋身踢出,正中刀疤臉的胸口。那人悶哼著倒飛出去,撞塌了半堵土墻,口中涌出的血沫里混著碎裂的內臟。
另外兩個漢子見狀掏出鎖鏈,鎖鏈上纏著符文,顯然是專門用來對付修士的“鎖靈鏈”。戰天運轉《星辰霸體訣》,體表浮現出淡淡的星光,鎖鏈剛碰到他的衣襟就被彈開,符文在星光中滋滋作響地消融。他欺身而上,左手扣住一人的手腕,右手的玄鐵拐杖點向另一人的百會穴——這是從老陳那里學的點穴法,對付這種不入流的貨色綽綽有余。
“好漢饒命!”被制住的漢子突然癱軟在地,腰間的錢袋滾了出來,里面掉出枚虎形令牌,“小的只是個跑腿的,真正主事的是趙幫主的小舅子李三,他現在正在酒樓里喝花酒呢!”
戰天沒理會他的求饒,只是彎腰解開張賬房身上的繩索。老人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死死抓住戰天的衣袖:“他們要找的是……是張老板藏起來的賬本,那上面記著黑虎幫和聚寶閣的交易,全是……全是拐賣孩童的勾當!”他從懷里掏出團油紙,里面包著半頁燒焦的賬冊,上面“三月初十,五十童男,聚寶閣錢萬貫收”的字跡依稀可見。
“戰神系統”突然發出急促的提示音:“警告!檢測到高階修士氣息接近,實力評估:筑基初期,危險等級:中高。”戰天抬頭望向巷口,只見個穿錦袍的胖子搖著折扇走來,扇面上的虎紋在陽光下活過來似的,每走一步,地上的陰影就扭曲一分——這是“血影教”的“影噬術”,能將影子變成噬人的怪物。
“閣下就是打傷我黑虎幫兄弟的高人?”李三的折扇“啪”地合上,指縫里夾著三枚淬毒的銀針,“聽說你在找賬本?巧了,那東西現在就在我手里。不過嘛……”他舔了舔嘴唇,目光在戰天的木假肢上打轉,“想要賬本,就得留下這條腿來換。”
戰天突然笑了,玄鐵拐杖在地上劃出個半圓,靈力激起的塵土中浮現出七星陣的虛影:“就憑你?”話音未落,他已欺近李三身前,拐杖直取對方心口。李三顯然沒料到一個瘸子能有如此速度,慌忙間用折扇格擋,檀木扇骨瞬間被靈力震碎,銀針反刺進他自己的肩膀。
“找死!”李三怒吼著扯掉錦袍,露出胸口的虎頭紋身,紋身突然活過來,化作頭兩丈高的黑虎虛影。周圍的陰影瘋狂涌動,纏住戰天的雙腿,地面裂開道道縫隙,冒出腥臭的黑水——這是“血影教”的“暗影術”,能將人的恐懼具象化成攻擊。
戰天運轉《裂空斬》的起手式,玄鐵拐杖上凝聚起三寸長的金色氣刃,猛地劈向黑虎虛影。氣刃切開虛影的瞬間,李三發出凄厲的慘叫,胸口的紋身竟滲出鮮血,像是被硬生生剜掉了塊肉。那些纏繞的陰影也隨之消散,露出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孩童骸骨——這后巷竟是黑虎幫的亂葬崗。
“你……你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暗影術?”李三癱在地上,看著戰天的眼神里充滿恐懼。戰天沒回答,只是從他懷里搜出本燙金賬本,翻開的 pages上記載著近半年來被拐賣的孩童名單,其中赫然有破廟里二十七個孩子的名字。
賬本的最后一頁畫著張地圖,標記著“化骨池”的位置——就在黑虎幫總舵的地牢里。戰天剛要把賬本收起,突然注意到李三的袖口繡著朵銀蓮,與聚寶閣錢萬貫腰間玉佩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錢萬貫是你什么人?”戰天的靈力凝聚在拐杖頂端,只要對方說謊,這蘊含星辰之力的一擊就能讓他魂飛魄散。李三渾身發抖,終于吐露實情:“他……他是我姐夫!黑虎幫不過是他的幌子,真正在背后主事的是血影教的圣女!”
此時巷口傳來馬蹄聲,王虎騎著黑馬沖了進來,手里提著個麻袋:“戰兄,你看我抓了誰?”麻袋解開,滾出顆肥碩的腦袋,正是綢緞莊的張老板,他的眼睛被蒙著,嘴里塞著布團,脖頸上有圈深深的勒痕。
“張老板的眼睛被他們用‘蝕魂粉’傷了。”王虎粗聲說,玄鐵義肢捏碎了手里的酒壇,“百草堂的白老頭說,要解這毒得用黑虎的內丹,可黑虎幫總舵的那只吊睛白額虎,據說已經修煉了五百年,刀槍不入。”
戰天突然想起系統獎勵的“破妄瞳”,集中精神的瞬間,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張老板的眼睛里纏繞著絲絲黑氣,那是被吞噬的魂魄碎片,而黑虎幫總舵的方向,有團濃郁的黑霧,黑霧中隱約可見無數孩童的虛影在掙扎。
“王兄,你帶張賬房和張老板去破廟,”戰天把賬本塞進懷里,玄鐵拐杖指向黑虎幫總舵的方向,“我去會會那只老虎。”王虎急了:“可是你的腿……”戰天笑了笑,木假肢在地上頓了頓:“有些賬,總得親自去算。”
黑虎幫總舵的大門上掛著兩顆骷髏頭,門楣上的虎頭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戰天剛走到門前,兩側突然射出數十支弩箭,箭簇上的符文閃爍著幽光。他運轉《幻影迷蹤步》,身影在箭雨中穿梭,看似驚險卻毫發無傷——這是在宗門密庫學到的身法,此刻用來對付這些凡俗之輩,簡直綽綽有余。
總舵的大堂里空無一人,只有正中央擺著尊黑虎雕像,雕像的眼睛是用紅寶石做的,在燭火下泛著妖異的光。戰天的“破妄瞳”突然發燙,他清楚地看到雕像底座下有個暗門,門縫里滲出的怨氣幾乎凝成了實質。
玄鐵拐杖猛地砸向雕像,轟隆聲中,暗門應聲而開,露出道通往地牢的石階。石階兩側的墻壁上嵌著人皮燈籠,每盞燈籠里都囚禁著個孩童的魂魄,看到戰天走過,魂魄們紛紛伸出小手,發出無聲的吶喊。
地牢的盡頭是個圓形池子,池水里翻滾著墨綠色的液體,池邊堆著十幾具孩童的骸骨,有的還穿著破廟里孩子們穿過的粗布衣裳。池中央的石柱上綁著個穿紅襖的小姑娘,正是那個總抱著布娃娃的孩子,她的嘴唇發紫,顯然中了毒。
“爹爹!”小姑娘看到戰天身后跟著的張賬房,突然哭出聲來。張賬房掙脫王虎的攙扶,跌跌撞撞地撲到池邊,卻被層無形的屏障擋住——那是用血影教秘術布置的結界。
“戰天,你果然來了。”個嬌媚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身穿銀蓮錦袍的女子緩緩走出,正是青綰。她的手里把玩著顆黑色的珠子,珠子里隱約可見無數痛苦的面容,“這‘化骨池’是用百個孩童的精血煉制的,只要再獻祭最后一個屬龍的孩子,我的‘噬魂大法’就能大成了。”
戰天的“破妄瞳”看穿了她的偽裝——在那美艷的外表下,是具覆蓋著鱗片的妖身。青綰似乎并不意外他能看破幻術,只是輕輕一捏,那顆黑色珠子就化作無數蝙蝠,撲向被綁在石柱上的小姑娘。
“找死!”戰天的《裂空斬》全力施展,金色氣刃瞬間劈開蝙蝠群,玄鐵拐杖直取青綰心口。就在此時,池水里突然冒出顆巨大的虎頭,張開的血盆大口中噴出毒液,腥臭的液體在空中化作張巨網,罩向戰天周身。
這正是修煉了五百年的吊睛白額虎,它早已被血影教煉制成了傀儡,只聽青綰的號令。戰天臨危不亂,運轉《星辰霸體訣》,體表浮現出星辰鎧甲,毒液落在鎧甲上滋滋作響,卻無法侵入分毫。
“你的腿……”青綰突然注意到戰天的木假肢,眼中閃過絲訝異,“原來你就是當年從‘蝕骨潭’里逃出來的那個孩子?難怪你的星辰之力能克制我的秘術。”她的指尖劃過虎頭的額頭,那里突然裂開只豎眼,射出道紅光,擊中戰天的木假肢。
假肢應聲碎裂,露出底下閃著金光的斷腿——那是戰天用星辰之力凝聚的臨時肢體。青綰見狀大笑:“果然是你!當年沒能把你煉成傀儡,今日正好用你的魂魄來祭我的黑虎!”
戰天忍著斷腿處的劇痛,玄鐵拐杖猛地插入池底,靈力順著拐杖涌入池水。那些被囚禁在池底的孩童魂魄突然躁動起來,在星辰之力的引導下,化作道白色洪流,沖向青綰。
“不!”青綰尖叫著被洪流吞噬,美艷的外表寸寸碎裂,露出底下青面獠牙的妖身。吊睛白額虎失去控制,在池里瘋狂掙扎,最終被魂魄洪流撕成碎片,內丹化作道金光,飛入戰天手中——正是解“蝕魂粉”的解藥。
戰天將內丹粉末撒向張老板的眼睛,老人渾濁的眼球漸漸恢復清明。張賬房則用戰天扔來的匕首割斷繩索,抱起昏迷的女兒泣不成聲。戰天撿起地上的賬本,發現最后幾頁被撕掉了,顯然是青綰故意留下的破綻。
地牢的石壁突然震動,戰天的“破妄瞳”看到遠處有團黑影正在快速移動——是黑虎幫的余孽,他們在總舵的地基下埋了炸藥,想毀掉所有罪證。
“快走!”戰天背起張老板,王虎抱起小姑娘,張賬房緊隨其后,眾人沿著石階向上沖。剛沖出總舵大門,身后就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座建筑在火光中坍塌,揚起的煙塵里,無數孩童的魂魄升向天空,化作點點星光。
回到破廟時,白胡子老頭已經配好了解藥,正在給孩子們喂服。穿紅襖的小姑娘抱著布娃娃,突然指著戰天的斷腿說:“大哥哥,你的腿在發光。”戰天低頭看去,只見斷腿處的星辰之力正在凝聚,竟隱約形成了條新的肢體輪廓。
“戰神系統”的光幕彈出:“支線任務完成,‘破妄瞳’權限已解鎖。檢測到宿主領悟‘守護’真諦,星辰霸體訣進階至第二層。”戰天握緊玄鐵拐杖,杖頭的龍紋與新凝聚的肢體產生共鳴,發出低沉的龍吟——他知道,這只是開始,血影教的真正陰謀,還藏在更深的黑暗里。
夜幕降臨時,戰天站在城隍廟的戲臺前,看著王虎和張賬房等人給孩子們分發食物。月光灑在他新凝聚的星辰腿上,泛著柔和的金光。賣糖葫蘆的王老漢遞來串山楂,笑著說:“戰小哥,你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身殘志堅,終成大器啊。”
戰天咬了口山楂,酸甜的汁液在舌尖散開。他望向聚寶閣的方向,那里的燈火依舊亮著,錢萬貫恐怕還不知道青綰已死的消息。賬本上被撕掉的幾頁,一定記載著更重要的秘密,或許與血影教的獻祭儀式有關。
“明天去鬼市。”戰天對王虎說,玄鐵拐杖在地上劃出個“鬼”字,“得找到剩下的賬本 pages,還有……救更多的孩子。”王虎重重點頭,玄鐵義肢在月光下閃著冷光:“算我一個!這些雜碎,早就該清理干凈了!”
破廟里傳來孩子們的笑聲,那是戰天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他知道,只要還有一個孩子身陷囹圄,他的腳步就不會停下。玄鐵拐杖在地上輕輕一頓,杖頭的龍紋再次亮起,仿佛在回應著這份守護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