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張道遠第一次跟他講解舊武境界劃分。

周岳聽得很認真。

當今紀元，有四種職業，為了統一實力境界，科學委員會籠統定下了一至五階的劃分，以生命強度為判斷依據。

這種劃分方式簡單高效的囊括了四大職業，但卻不夠精細。

不同職業每一階段的特點不一樣。

“師傅，在這個時代，有人踏足武神境嗎？”

張道遠搖頭，“沒有，但傳聞在武道紀元，那位最強大的武道家，曾經踏足過武神境，但消息是否真實不得而知。”

周岳眉頭微皺，老頭子曾經說過，武道紀元最強大的武道家是那位舊日支柱。

然而六欲天中，項霸天卻說在武道紀元，武道最高的山峰是寧海川。

莫非……

周岳忽然開口道：“是寧海川嗎？”

張道遠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繼而想到什么，問道：“你把武館中那那個BOSS擊敗了？”

周岳點頭：“他叫張凌云。”

老人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他是我張家先祖，也是武道紀元天水流鶴派最后一代傳人。”

“與其在六欲天中沉淪，飽受痛苦，能死在后世鶴派傳人手中，對他來說也算圓滿了。”

悲傷的情緒沒持續多久，張道遠緩緩道：“能知道寧海川這個名頭，你在第二區域肯定是上了見神臺？”

“對，見神臺上那個BOSS叫項霸天。”

張道遠挑眉一笑：“呵呵，第七軍團，新兵總教官，項霸天。”

他仿佛知道的隱秘不少，笑呵呵道：“項霸天在當時那個時代，被譽為鍛體境最強的十個人之一。”

“他武骨不凡，天生神力，主修武道神通是金剛龍象經，把自身力量發揮的淋漓盡致，肉身堅不可摧。”

“就算在現世，也不知道多少武道家倒在他腳下，止步見神臺。”

聽著張道遠的描述，漸漸跟腦海中那巨漢的身影呼應上。

周岳心中暗自咂舌：“還好沒有魯莽出手，面對這種皮糙肉厚的BOSS，恐怕破限持續時間結束對方都還沒掉一半血。”

心中暗自慶幸，同時開口問道：“見神臺和突破神限有什么聯系？”

張道遠看著天上的明月，語氣幽幽：“在舊武一派，有降心猿，服意馬的說法，通俗來講，就是要武道家降服心魔，堅守本心，打破虛妄。”

“然心猿暴烈，意馬桀驁，尋常人難以降服。”

“見神臺的作用便是給武道家突破神限用的，通過重重選拔的武道家站上擂臺，與鍛體境最強之人交手，極境一戰，得到認可后，精氣神達到巔峰，一鼓作氣破開神限。”

原來如此。

‘難怪項霸天說必須要打敗他，看來他這位總教官也是見神臺的守擂人。’

這讓周岳想到了自己在黑龍拳莊打擂的一幕。

“可是師傅，你不是說項霸天是武道紀元鍛體境最強的十人之一么，要想打敗他難度也太大了吧？”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打敗他？”

張道遠呵呵一笑，“無須打敗，能戰平，甚至就算戰敗，只要得到認可，也有機會突破神限。”

臥槽？

周岳愣了一下，心中大呼這不合理！

張道遠撇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年輕人，現在時代不同了。”

“此神限非彼神限。”

“在武道紀元，神限雖然難破，但那是武道盛世，天才輩出，不乏其中有心志堅定及大毅力者降服心猿意馬，斬掉心魔，突破神限。”

“但現在卻不同，咱們這個紀元，雖然武道家已經職業化，但是突破神限的武道家卻寥寥無幾，你知道為什么嗎？”

周岳想了想，答道：“因為古人只需要得到見神臺上鎮守者的認可，而如今的人卻必須要擊敗鎮守者？”

“不全對。”

張道遠搖頭：“你這話只說對了一半，更重要的原因則是在‘神’這個字眼上。”

“何謂神限？古人只需降服心中心猿意馬，那是因為那時候他們頭頂沒有神，只有寧海川這個武道驕陽，照耀世間，不斷激勵后來人。”

“但現在不同，武道紀元被六欲天吞噬后，驕陽就變成籠罩在所有武道家頭頂的黑日，是高高在上的神靈，突破神限要面對的不再是心猿意馬，而是這位舊日支柱！”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周岳也終于在此刻確認，武道紀元淪陷后，誕生而出的舊日支柱——【大日黑天】，就是寧海川！

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

“如果項霸天知道自己追隨攀登的目標，最終卻成為了掌控六欲天至高權柄的四大舊日支柱之一，又會作何感想？”

張道遠這番話造成的沖擊著實有點大，周岳沉默了半晌，直到將這些信息消化掉，這才開口道：

“怎么樣才能見神？”

“用你手中的喚靈石。”

“武道第一戰場兩個核心區域BOSS都會爆出喚靈石，湊齊之后，在見神臺上使用。”

張道遠言簡意賅。

‘難怪那石頭是殘缺的。’

周岳又問：“師傅，這樣說的話，武道家想要突破神限就只能在六欲天中？”

按照老頭子的說法，斬神需見神，喚靈石必須在見神臺上使用，那現世的武道家豈不是沒有機會？

聽到這個問題，張道遠手微微一顫，轉頭看了他一眼：“使用喚靈石有一個前置條件，那就是持有者必須擁有血斗之痕。”

“只有被祂關注的武道家，才有資格使用喚靈石。”

與老人深邃的目光對視，周岳大腦轟的一聲，此刻豁然開朗。

好似追尋了許久的真相在此刻豁然浮出水面。

見神臺不是重點。

血斗之痕才是！

喚靈石是媒介，擁有血斗之痕的武道家是載體！

他還想到更多。

李牧也擁有血斗之痕。

李盛陽發的那則新聞內容在腦海浮現：

一年前的‘神災’事件，以擁有血斗之痕的武道家為容器進行獻祭……

降神儀式！

現世中也能召喚出神靈！

與此同時，張道遠再度在周岳波瀾的心湖中砸下一塊巨石：

“你是不是想知道，‘崇明街道119號’這個地址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