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對不起。”

看著雙鬢斑白的老人，李牧臉色復雜。

這位黑龍拳莊的扛把子，徒手雙拳打出赫赫兇名的年輕人。

此刻在老人面前卻局促的像犯錯的學生。

張道遠卻只是嗤笑一聲:“何來對不起之說？

當年我之所以收下你，只不過是因為你天賦好，能振興我天水流鶴派。

我教你習武，你小子能把握住，練出了名堂，這是你自己的本事，與我無關。”

張道遠摸著自己空蕩的褲腿，自嘲的笑著:

“你我之間本來就是一場交易，我看中你的天賦，想培養你成才，你出身舊廠街，舉目無親，抓住機會拼命往上爬。

當初我曾指望靠著你振興我天水流鶴派。

最好才發現，這只不過是一個花甲老頭的妄想罷了。

造成這一切都是我活該，我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你我師徒情分已盡，請回吧。”

老人一口氣將心中憋了一年的話說出來，臉色生硬，眼神如冰。

正像他所說的，兩人已不再是師徒。

曾經他很看好李牧，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般對待，鶴派真傳傾囊相授。

李牧也很爭氣，天賦驚人，學什么東西都快，短短數年就將他所教的東西融會貫通。

就當他以為可以憑借這個親傳弟子將天水流鶴派的名頭在左樞星再次響亮時。

一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卻徹底打碎了他的幻想，打斷了他的脊梁。

那一次，他失去了自己的一條腿，也跟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子分道揚鑣。

李牧拳頭捏緊，深吸口氣，努力將心中的波瀾壓下，沉聲道:

“當初的我很自傲，我比師傅你更想要振興鶴派。

可神限不是那么好打破的！

一年前那件事讓我意識到，即使已經打破武道六限又如何，神靈的偉力依舊不是凡人可以染指！”

張道遠雙手骨節發白，他情緒激動，破口大罵:

“所以你就去給人當孫子，做小弟，收黑錢，這就是你追尋的道？

我當年就是這么教你的？”

李牧沉聲道:“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什么，師傅你比我更清楚。

當年你說過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

你助我突破武道六限，最后一限，是心中的道，我自己去追尋，所有的因果我一并扛之。”

他對張道遠深深鞠了一躬:“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見您最后一面。

龍城集團的我給您擋回去了，接下來，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沒辦法過來打擾您指導師弟修煉。”

聽出了李牧話語中的決絕，張道遠食指一顫:“你要去做什么？”

“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李牧眼神恢復堅定。

一年前那件事差點擊垮了他的武道意志，也將老人的腿埋葬。

這一次他不打算再牽扯上張道遠。

……

日落黃昏，斜陽西落。

“呼~”

周岳收功而立，查看神通經驗：

【弓步炮拳：450/1000大成】

‘還差550點熟練度就圓滿了。’

弓步炮拳身為他第一門武道神通，前期給的幫助不可謂不大。

尤其是這門白色品級的神通，距離圓滿所需的熟練值還不多。

周岳打算這幾天的修煉重心都放在弓步炮拳上，先把這門神通熟練度刷到圓滿，獲得特性。

畢竟白色品級的武道神通熟練度最好提升。

收功而立，轉眼看到許婉靈身影蹦蹦跳跳出現。

“終于逮到你了，你這幾天忙什么呢，人影都不見一個！”

許婉靈此時剛好放學回來，見到周岳滿臉興奮。

“當然是忙著一邊習武，一邊賺錢啊。”周岳一本正經:“知不知道現在的社會，男生沒有錢是會被嫌棄的。”

“賺錢？你找誰賺錢？”

許婉靈一臉狐疑，女人的直覺讓她感覺這事不簡單。

還不待周岳答話，一道身影出現在許婉靈身后。

見周岳直勾勾盯著自己身后，許婉靈一臉疑惑的轉過身去。

當看清來人面孔，瞳孔猛地縮起。

許婉靈腳步連踩，瞬間與來人拉遠距離，一臉警惕:“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剛見完你外公，現在過來見見你，還有師弟。”

許婉靈神情震驚:“什么？你把我外公怎么樣了！”

李牧有些無奈。

這妮子什么都好，就是總愛一驚一乍的。

“就算你不把我當成師兄，但也不應該將我看的那么狼心狗肺吧。”

李牧語氣無奈:“我在你眼中難道是會對自己師傅下手的人？”

“你是什么人與我無關，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不愧是一家人，說話的語氣都這么像。

李牧只好不搭理她，將目光移向周岳，上下打量，點評道:

“進度不錯，不過你的鶴鳴皋如果達不到圓滿程度，是沒辦法完全壓制血斗之痕的。”

周岳眉頭皺起，眼神無比警惕。

自李牧出現的那一霎起，腦海中的白鶴就蠢蠢欲動。

這是來自鶴鳴皋的預警。

眼前之人的危險程度是他生平未見，他在張道遠身上都沒感受過。

而且聽對方語氣，貌似對自己還很了解。

好在此時是在武館中。

出于對張道遠的信任，周岳上前一步，將許婉靈護至身后，斟酌回話:“你什么意思？”

李牧笑而不語，只是抬起右手，露出掌心的圖案。

看到那熟悉的黑色大日圖案，周岳也愣住了。

血斗之痕！

李牧緩緩道:“我跟你一樣，都是被祂所關注。”

這個‘祂’一出，周岳心中瞬間明了。

眼前之人對血斗之痕的了解遠比他想象的要深。

周岳沉默不語，李牧掌心合攏，用平淡的語氣道:

“擁有血斗之痕，是武道家的悲哀，也是一種幸運。

突破神限的秘密就隱藏在其中。

如果你想要徹底擺脫血斗之痕，就必須打通武道七限，肉身與精神升華到極致。”

周岳眉頭緊皺，沉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你在我的拳莊打過擂臺，S級評分這事是我出聲罩著你，你打死王胖子的人也是我在給你兜著。”

李牧好整以暇，不緊不慢道:

“我跟你一樣，都是老師門下的親傳弟子。

論輩分，你應該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