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周末,我把江雨桐自從認識以來留下的所有回憶,禮物和照片都收拾了出來。
我不知道江雨桐媽媽對我怎么會是那種態度,更不知道當中江雨桐起了什么作用,更懶得質問她。
當初選擇江雨桐,無非是她的臉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而且對我也夠用心。
禮物里不乏耗時幾個小時才能做成的木頭發簪,手工星星,編織圍巾,自己打磨的銀戒指。我不會做飯,江雨桐就去學著做飯,生日那天還給我做了蛋糕。
我抱著頭靜靜看了一會我和她的回憶,電話了家政阿姨,讓全部拖走。
看看能出多少彩禮?沈墨,你再不醒醒就愧對了你吃這么多年大米。
星期一一早,我第一次開邁巴赫去了公司。
衣服我不喜歡名牌,車也一樣。
不過按我媽的話說,一輛好車能擋掉百分之八十想背地里給你使絆子的小人。
晨子沒再來跟我說話,我也不想理他,安安靜靜處理自己的工作。
畢竟答應了我媽,畢業到自家公司給她干滿一年,之后再放飛去闖自己的事業。
實習期這個禮拜就要結束了,按照慣例,通過率是百分之三十,所以同期實習的小伙伴都挺緊張的。
中午在食堂吃飯,話題一半圍繞通過率,另一半圍繞停車場的那臺車。
“聽說老板過來視察了!”
“什么老板啊,沒見老員工都沒瞧過那輛車嗎,肯定是新員工的,搞不好就是我們這撥實習生。”
“不是吧,誰啊那么有錢還來實習?”
“別小看實習生,那個晨子身上變著法兒的穿名牌,說不定呀……”
談話聲漸漸小了下去。
公司里什么傳得最快,必定是八卦。
等到午休結束,晨子不但成了那輛邁巴赫的車主,還是深藏不露的富二代。
下午的市場分析分組環節,他簡直成了眾星捧月的小王子。
就連江雨桐都給我發微信:聽說你們這批實習生里有大老板的兒子,真的假的?
能是假的嗎?真人就在你面前,可惜你有眼不識泰山。
我回復:真的。
晚上,江雨桐磨蹭到八點才到我家,一來聊的又是那位大老板的兒子。
“大學的時候他就經常穿名牌,怪不得呢。”
她搖頭晃腦:“我媽說的有道理,人靠衣裝,尤其是男人。沈墨,你也學學晨子。”
我瞇眼:“學什么?跟他雄競啊?”
江雨桐:“變帥氣怎么能叫雄競啊,帥氣的誰不喜歡。”
我:“我也喜歡漂亮的,最重要的是心靈美的。”
江雨桐:“男的和女的不一樣。彩禮的事情你問過家里了嗎,能出多少?能不能出個首付?我社保繳滿了,正好用我的名字買。”
這算盤打的,站在樓下都聽到響了。
我也不跟她客氣,掏出手機對峙:“你先說說你跟晨子怎么回事吧。”
就在剛才,她說她開會到八點才下班,可晨子發了一張鮮花照片。
照片一角拍到了一塊手鐲,是我送江雨桐的卡地亞。
江雨桐臉色一變:“沈墨,你這么問什么意思,你不信任我?”
我冷靜地說:“你也要給我信任你的余地啊。你剛剛干嘛去了?”
江雨桐氣急敗壞地一扭臉:“我在開會!那怎么可能是我的手?原來我對你這么多年的感情,抵不過一張照片?”
“那之前那些評論互動呢,星星是什么意思?”
江雨桐煩躁:“就只是普通朋友,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了?你們家能出多少彩禮,我媽還不一定滿意呢!”
“江雨桐,你還記得這個手鐲是怎么來的?”
她說:“什么怎么來的,我跟你談正經事!我們結了婚肯定要買房,我媽得一起住。你別想糊弄過去,別作了,現代人誰沒幾個異性朋友。一塊手鐲念叨這么久,不就幾百塊的東西嗎,我給你放這兒了行吧!”
江雨桐不知道這塊手鐲多少錢,可我知道。
那是我大三下半年實習的工資,八萬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江雨桐這個人,是我曾經想過共度余生的。
“好。”我說。
江雨桐眨眨眼:“什么?”
我說:“手鐲留下,你走吧。”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發什么瘋?”
我看著她的眼睛:“手鐲留下,你,滾。”
她愣了愣,漲紅了臉摘下手鐲指著我:“記住你說的話,你別來求我跟你復合!”
江雨桐走了,臨走把門摔得震天響。
當晚十二點,晨子更新了朋友圈,發了一張合照,文案老掉牙的“我們”。
圖片里,他和江雨桐頭挨著頭,滿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