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經不起細查,吳誠以前一直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但就這么簡單一查,竟然查出那房東買的是個二手房。
當年,他爺爺在這個小區一共買了兩所房子,其中一套給了吳誠,另一套則給了吳景天,算是他對侄子的照顧。
可他沒過幾個月就把這房子賣了,買主就是現任房東。
而他自己則是買了個便宜的小房子,生活一直很簡單,每天兩點一線,家和書店,連外地都很少去。
只看這些經歷,也找不出什么異常。
唐杏卻不這么認為:“這事可沒那么簡單,你們知道那個歌星上個月死了嗎?”
易如深和吳誠盯著她半天不說話。
唐杏繼續說道:“那個歌星,上個月就死在那棟樓下,下雨天被電線電死的,那天晚上跟他約好的,就是這個吳景天!”
吳誠問道:“你覺得是這個吳景天設的局?”
唐杏點點頭:“那不然呢?那個歌星住在那的時候,是這個吳景天找了人給他看風水,那算命的說那房子不干凈,他才搬走的。”
吳誠聳聳肩:“那也說明不了什么吧!”
唐杏看出來了,吳誠這是在維護那個吳景天,確實,都是吳家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她不禁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他介紹的那個算命的是誰嗎?”
吳誠輕笑了一聲:“誰啊?”
唐杏盯著他:“就是在大來村租房的,那個叫許莊的!”
她這話一出,易如深和吳誠都變了臉色。
吳誠的確如唐杏所想的那般,雖說他和吳景天沒什么聯系,但畢竟是吳家人,小時候也見過幾次,每次見面,他對自己都是笑瞇瞇的,還會送些稀奇的小玩意,吳誠是怎么都不愿意把他想得太壞。
吳誠猜測:“那他是不是也被選中,當做續命的祭品了?”
唐杏問道:“有他的八字嗎?”
吳誠搖搖頭:“只有出生年月日,沒有時間。”
唐杏看了眼那人的出生日期,很明顯,不是全陰的命數,但三柱皆為陽,或許是個全陽人,那又和吳誠一樣了。
這事好像越來越復雜了,但有一個借口能接觸到吳景天。
唐杏抱著雙臂,懶洋洋地靠在沙發靠背上:“那個歌星有份手稿落在出租房里了,你就說你有朋友要找這東西,試著去問問他嘛!”
吳誠“嘁”了一聲:“哪有這么容易,十幾年都不聯系的親戚,突然之間找上門,只為了找一份手稿,他要是真有什么心思,也不可能就這么容易糊弄過去!”
唐杏郁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手稿要去哪找啊?”
吳誠反問:“你什么時候這么大發善心了?還幫人找手稿,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唐杏提醒他:“這件事搞不好就是下一步線索,我當然得上心了。再說了,我在沈瑞金墓里,可是背了幾千個冤魂的債,我再不做點善事,我真怕哪天被雷劈死!”
要說唐杏不怕,那是不可能的,當時在那石室里滅了那些冤魂之后,她暈倒前最先想到的不是暫時安全,而是這身債如何償還。
她從小就受她爺爺和爸爸的影響,對于生命這種東西十分敬畏,即便是死后的靈魂,她也從不漠視。
唐杏說到這個,那兩人都不再說話,即使吳誠對這些不甚了解,但也不妨礙他知道這種事的嚴重性。
這件事說到底,是唐杏因為救他們才背了業障,如果當時不是他們三個賴在石室里不走,她自己說不定早就逃了。
吳誠咬咬牙:“行了!我去找吳景天試試!”
唐杏總算心滿意足。
…………
吳景天,家住在西四環一處老舊的居民區里,小區建成已經三四十年了,與唐杏家只隔了兩條街,這一帶幾乎都是當時國營老工廠的家屬院,因為地理位置好,房價高,至今都沒有拆遷計劃。
吳誠決定來拜訪他,是在唐杏來過的兩天后,他雖然不大愿意相信唐杏的猜測,但事情重大,他又特地調查了一番后,才下了決心。
關于他那位四爺爺,也就是吳景天的父親,小時候,吳誠的爺爺給他講過一段有關四爺爺的故事。
四爺爺大名叫做吳啟軍,比吳誠的爺爺小了七八歲。
那時,大概是八十年代初,吳誠的爺爺已經帶著家人定居到了BJ,吳啟軍則搬去了云南。
云南是他妻子的故鄉,吳家那時已經四分五裂,他在幾個哥哥都遠走他鄉之后,只想過些安穩日子。
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到了云南之后,似乎是被什么人要挾,接連下了幾個大墓,最后身上染了尸毒,這才年紀輕輕就去世。
他妻子在他死后沒幾年,也身患重病,臨死之前才告訴兒子,在BJ還有一門親戚。
這些都是吳景天來到BJ之后,和吳誠爺爺說起的,但吳啟軍在云南到底經歷了些什么,吳誠是不知道的,他爺爺也沒有和他說過。
吳誠此刻坐在一間茶館里,透過玻璃窗,看向對面的小破書店。
書店正常營業,但在他坐在這里的一個小時內,沒有一位顧客,比唐杏的小破店慘多了。
他想著自己調查的那份資料,實在想不通吳景天守著這個店到底有什么意義。
這店開在零八年,頭幾年生意還說得過去,但從一五年之后,幾乎沒什么客人。
不過,他派去的人打聽到,吳景天這個人,不但一直沒結婚,這么多年,也沒有同哪個女性來往過,且這人在開了這家店后,就沒有再外出工作過,朋友幾乎沒有,生活簡單得像白開水一樣,這種情況的確有點反常。
他正想著,就看到吳景天從店里出來,到旁邊小飯店買了一份午飯出來。
吳景天和吳誠印象中的樣子相比,沒變多少,至少他看上去還和二十多年前差不多,有些顯老,但不多。
這也是為什么,相隔二十年,吳誠還能一眼就能認出他來。
慢慢地,時間來到了下午,吳誠還在思考用什么借口接近他,他這種臉皮薄的人,想找人套近乎,真是難啊!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