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臨市的街燈在晨霧中忽明忽暗，警方的搜捕行動已持續三十六小時。陳默站在指揮中心的電子屏前，指尖無意識地叩擊著桌面，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搜捕軌跡像一張未收緊的網。蘇瑤抱著一摞物證報告推門而入，鏡片后的眼睛泛著血絲：[陳隊，屠宰場監控修復了17%，雖然畫面模糊，但拍到了疑似目標的車輛，后備箱有醫用冷鏈箱。]

[冷鏈箱？]陳默的手指驟然停住，[結合醫院張建國的銀行流水異常，他們很可能在轉移特殊物品。]他調出城郊衛星地圖，廢棄倉庫區的輪廓在紅外掃描下顯影為灰黑色斑塊，[通知二組，帶生物檢測設備，重點排查冷藏設施。]

警車隊在土路上碾起煙塵時，天邊剛泛起蟹殼青。舊倉庫的鐵皮門銹蝕得搖搖欲墜，陳默示意隊員打開執法記錄儀，自己則握著戰術手電率先進入。腐木與霉菌的氣味撲面而來，光束掃過積灰的地面時，幾串帶血的拖曳痕跡赫然在目。

[在那邊！]隊員的低喝驚起幾只蝙蝠。最深處的倉庫門縫透出冷白光，陳默貼著墻根靠近，從執法記錄儀的夜視鏡頭里清晰看見，李強正靠在生銹的鋼架上，左小腿纏著染血的繃帶，手邊的醫用冷藏箱敞著蓋。張建國蹲在角落，手指神經質地摩挲著手機，屏幕上是一條未發送的短信：“貨在倉庫，警方追來了”。

[警察！雙手抱頭！]突擊隊員踹開門的瞬間，李強的手剛觸到腰間的手槍。陳默一個箭步上前，在對方舉槍前按住其手腕，反手扣在鐵架上。[反抗只會加重罪行。]張建國則呆坐在地，手機從掌心滑落，屏幕上是與上線賬戶的數十筆資金往來記錄。

審訊室的日光燈管發出輕微電流聲。陳默隔著單向玻璃看著監控畫面，蘇瑤遞來一份DNA比對報告，他看了后點點頭，推門走進審訊室，將證據照片依次攤開。[李強，證據確鑿，你老實交代，不要有任何幻想。]

李強盯著照片，喉結滾動：[我……是他們逼我的！]陳默抽出另一份文件，張建國的通話記錄：[你和張建國每月與犯罪組織通話十七次，上周還接收了中轉的加密郵件。]他放緩語氣，[主動交代可以認定坦白情節，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經過七個小時的法律政策攻心，張建國率先崩潰，從醫用耗材供應商的身份開始，供述了與犯罪組織勾結的全過程。[林曉雨是財務科的，她發現了我篡改的耗材采購單……]他突然掩面痛哭，[他們說只要我配合，就保證我家人的安全。]

技術組同步破譯了冷藏箱內的加密硬盤，此時省廳連夜召開視頻會議。陳默看著屏幕上閃爍的衛星定位，手指劃過標注著港口，物流園的紅點：[根據兩人供述，今晚零點有一艘貨輪停靠，我們需要海關，海警協同行動。]

行動指揮車上，蘇瑤調試著戰術耳麥：[陳隊，國際刑警組織已經發來協查通報，境外多國同步展開緝捕。]陳默望著港口漸次亮起的導航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按住耳麥：[各組注意，優先保護可能活著的人員。]

集裝箱鐵門被液壓鉗剪開的瞬間，此起彼伏的驚叫與哭號刺破夜空。二十三名被非法拘禁的受害者蜷縮在角落。陳默蹲下身，為最近的少女披上外套，她驚恐的眼神讓他想起自己的女兒。[別怕，我們是警察。]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在冷鏈車底被抓獲。陳默站在港口圍欄邊，看著晨曦中的警戒線與閃爍的救護車燈光，陳默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

蘇瑤遞來一份剛打印的文件，陳默接過文件，目光落在嫌疑人照片上，整潔的西裝領口，別著一枚銀色造型的胸針。他冷笑一聲，將文件拍在指揮車引擎蓋上：[通知經偵隊，查他所有關聯賬戶。天亮了，該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