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之間,拜訪燭龍后,已然五年有余。
五年之中,白澤除了穩(wěn)固太乙金仙的修為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憑借自己的二代弟子與妖圣身份,深刻接觸了一些截教的門人。
尤其是那些散落在碧游宮之外的截教仙人。
比如金鰲島、火龍島、九龍島等。
五年時間,雖然遠遠不足以讓白澤與這些截教仙人有太過深入的接觸,但是起碼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構(gòu)建完畢。
因而,哪怕是三年未曾離開碧游宮,白澤也從截教諸多分支道場之中,獲得了很多關于洪荒變化的傳訊仙書。
其中,近些年來,洪荒之中最大的變動,也是白澤最關注的事情,便只有那件事
——龍族反天。
翌日。
蓬萊島,白澤峰山巔。
依舊是那座白玉鋪陳的道場之上,五彩祥云于空中氤藹,一男兩女,三尊仙人正盤膝坐于空中,周圍仙霧繚繞,彩云升騰。
道場之中,白澤、金靈圣母與無當圣母,手中分別拿著一卷火龍洞羅宣上送到碧游宮的仙卷。
卷中,記載著龍族內(nèi)訌,西海南海北海三大龍王,裹挾東海龍王起兵反天的大部分過程。
這本仙卷,原本是由白澤一人經(jīng)手,只不過在他閱讀完畢之后,白澤請來了無當圣母與金靈圣母。
看完之后,無當圣母輕嘲一聲道:
“呵,一群茍延殘喘的前代余孽,竟然如此不識大局,真當天庭那么好欺負?”
金靈圣母看了無當圣母一眼,雖然沒有附和,但是從她眼底的平靜之中也能看出,金靈圣母對于此事似乎也不是很感冒。
果不其然,金靈圣母沉吟片刻之后,那頗有些冷淡的聲音響起:
“此事雖影響頗大,但未曾波及我截教門人。”
無當圣母接著金靈圣母的話茬道:
“哼,闡教不是喜歡掌管天庭嗎?現(xiàn)在把龍族給逼反了,看他們怎么收場。”
無當圣母的言辭之間,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同為道門一家,師妹稍稍收斂一些。”
金靈圣母不咸不淡的批評了無當圣母一句之后,轉(zhuǎn)頭看向白澤,問道
“師弟請我二人來此商議此事,但如今時局,我與無當師妹雖并無其他心思,想來師弟怕是另有高見?”
白澤點頭。
實話說,白澤倒也沒準備鼓動自己這兩位師姐去做些什么,畢竟龍族之事與截教確實無關,若是說提前布局什么的,這二位也不一定能認可。
因而,白澤拱手道:
“師弟想去看看。”
“我本來便與西海龍王有舊,再加上此事波及甚廣,眼下雖然與我教無虞,但難保未來生患,不如此時便早做打算,以便日后行事。”
金靈圣母與無當圣母相視一眼。
而后同時轉(zhuǎn)頭,對著白澤道:
“師弟且去便是,有何你難以處理的問題,且回宮找我們便可。”
接著,金靈圣母提醒一句道
“龍族勢強,單靠天庭難以抵擋,且就算勉強壓服龍族,天庭面子也不會好看。所以,此時發(fā)展到最后,闡教門人必然會親自出面。”
“師弟且要小心。”
白澤點頭示意
“師姐睿智,師弟自當慎重。”
無當圣母微微頷首。
這些年的交往下來,她們也清楚白澤的性格向來穩(wěn)健,所以對白澤倒也放心。
因而,無當圣母也說道:
“好,你做事一向沉穩(wěn)聰慧,我與金靈師姐自是放心的。”
白澤含笑致謝。
蓬萊仙島外。
望著云端逐漸遠去的遁光,無當圣母對著身邊的金靈圣母,語氣頗有深意的說道:
“這個小師弟,倒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清修之士。”
“這樣很好。”
金靈圣母對無當圣母的言辭并不在意,而反而為白澤開脫道:
“靈寶師兄性格清凈無為,龜靈師妹性格率真沖動,都不是擅長算計的人,而你我雖然有心,但終究還是心智恬淡,難以周全大局。”
“至于外門那四個,就更不用說了”
“相比于闡教而言,我截教門人太過龐雜,如若無人籌謀大局,一旦劫數(shù)降臨,怕是首當其中的蒙受重創(chuàng)。”
“如今,有白澤師弟這么一個不但氣運福澤傍身,而且心思周全的門人,才算是稍稍穩(wěn)住了一些教中氣運。”
“所以,無論白澤想做什么,你我都要盡力支持他。”
無當圣母對于師姐的這番言論思慮良久。
最終,她有些不確定的試探道:
“師姐,此番大劫,真的如此厲害嗎?”
金靈圣母沒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天穹,恬淡的目光中,多出了幾分凝重。
........
東海龍宮
東海龍王敖光、西海龍王敖閏、南海龍王敖欽、北海龍王敖順四大龍王正展露出千米真身,靜靜漂浮在龍宮點兵臺上。
點兵臺下,是上千條真龍與無可計數(shù)的海妖。
臺上,體型最為巨大的敖欽。正聲嘶力竭的做著戰(zhàn)前激勵。
粗曠的聲音加上毛發(fā)噴張的怒吼,如此粗枝大葉的氣勢,讓臺下那些靈智不高的普通海妖們也極為震動。
而在它的身后,敖光與敖閏兩尊龍王看似平靜,實則,卻在暗中以神念激烈爭辯道:
“敖閏,敖欽與敖順那兩個蠢貨看不清楚形式,難道你還看不清嗎?你真的以為我們有能力抗衡天庭嗎?”
敖光的神念傳音之中,充滿了無奈與無力感。
“呵,所以大哥就出賣了我四海龍族?難道大哥真的忘了,敖甲到底是怎么死的嗎!?”
敖閏的嬌吼聲直沖敖光的腦海。
聽到“敖甲”的名字時,敖光肉眼可見的握緊了龍爪,渾身上下瞬間透露出一股極其陰沉的氣息。
“我沒忘。”
“所以,我很猶豫。”
“正是因為猶豫,所以當我知道阻攔失敗后,我沒有繼續(xù)強行攔著你們,甚至在明知此舉不可為的情況下,卻仍然和你們一同反天。”
敖閏轉(zhuǎn)頭,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
對于敖光的解釋,敖閏只是不置可否的冷聲道
“哼,歸根到底,你還是那么優(yōu)柔寡斷。”
敖光垂落龍眸,沒有反駁什么。
在沉默少許后,他不在與妹妹爭論此時,而是頗為疑惑的問其一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道:
“敖閏,我一直沒有弄清楚,你為什么會懷疑我?”
敖光的龍瞳之中滿是不解。
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妹妹的脾氣,也知道敖閏雖然是五兄妹之中最聰慧、最有腦子的那個,但是卻不是一個多疑之人。
可自己從來沒有表現(xiàn)過任何異樣。
按理來說,她絕不可能發(fā)現(xiàn)自己與天庭之間的密謀,也絕不會懷疑自己,因而哪怕已經(jīng)決意反天,敖光卻還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敖閏聽到這個問題之后,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但最終,敖閏的回答,只有冷冰冰的四個字:
“無可奉告!”
敖光轉(zhuǎn)眸。
在得到一個毫無表情的側(cè)臉之后,兩尊龍王陷入了無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