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嵐一聽路明非的這句話，愣了片刻，茫然的轉頭看向路明非。

十分真摯的表情出現在路明非的臉上，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

就做個表情，表達個態度。

東西呢？誠意呢？

沒有這些東西我怎么辦事啊？

什么都沒有很難辦的。

陽五雷是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他用自己的守宮砂換來的。

用奇特的表情看著路明非，像是在說，“你看我像不像一只大肥羊。”

“逮著一個人就往死里薅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逮著我往死里薅，是不是？”張楚嵐不爽地回應道。

就算路明非有些不通人情世故，通過對方的表情，也知道了對方的不情愿。

“我認識的人里面，就你的招式最牛逼了，尤其是你的那一招‘小白蟲’。”

張楚嵐對路明非的恭維沒有絲毫感覺，如此真誠且低級的拍馬屁，他已經完全免疫。

“你大爺的路明非，自己一邊玩兒蛋去。”

張楚嵐明確的拒絕了路明非之后，拍了拍因為宿醉導致頭痛的腦袋，運轉心法，讓自己的狀態慢慢的恢復。

當他從宿醉之中脫離出來，思維逐漸恢復到活躍的狀態，在腦海中重新過了一遍剛才的事情。

忽然，張楚嵐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情，眼睛微微一睜，用余光瞥向路明非。

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他第一場的戰斗只剩下幾分鐘了，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復制能力需要當事人展現能力，使用鏡瞳對當事人的能力進行解析最后復制。

如果張楚嵐不展示能力，路明非根本復制不了。

既然陽五雷復制不了，換一個復制就好了，可，第一場是張楚嵐，第二場就是他與王也的戰斗，完全沒有時間去復制。

正當他想著，這一千塊錢是不是馬上就要泡湯的時候，徐四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么？覺得戰勝不了王也？”徐四吊兒郎當的說道。

“風后奇門的能力太過匪夷所思，很不好打啊。”路明非如實說道。

“張楚嵐的陽五雷你直接復制不就好了。”

“這不大好吧，畢竟陽五雷是他的東西，而且我和老張關系還不錯，他算是我的‘狗頭軍師’，我不打聲招呼就直接復制，不大道德吧？”路明非略作沉思道。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這種不符合道德規范的事情，盡量還是不要去做，雖然他會做一些惡趣味的事情，比如用小號吊著肥仔堂弟，但那是在對方與自己關系并不好的情況下。

復制全性雷煙炮的能力是迫不得已，而且全性還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沒有多少心理負擔。

但這種直接復制朋友的能力，還是有一點點的過意不去。

“這有什么不好的？”徐四繼續吞云吐霧。

“不太禮貌。”

“他說不讓復制就不復制了？你怎么那么實誠？”徐四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路明非的腦袋，他現在懷疑路明非的腦袋是一根筋。

“什么意思？”路明非有些不解。

實誠，難道不好嗎？

難不成連實誠都是一種罪過了？

“張楚嵐打得過你嗎？”徐四說道。

“打不過。”

“這不就得了。”徐四繼續道。

“他打不過你，復制不復制可就由不得他，而是你，你比他強，你就可以踩在他的頭上，別人被你強別人也可以踩在你的頭上。”徐四道。

“......”

路明非沉默了，他有點破防，因為徐四說的他經歷過，他是那個被別人踩在腳下的人，只能趴在地面仰望別人的鞋底，看著別人談聲說笑。

難免會對被別人踩在腳下的人產生同情。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陽五雷的問題。

徐四作為人精，將張楚嵐剛才的小動作看在眼中，再一次開口說道。

“而且，張楚嵐這小子......巴不得你復制他的能力，然后把你當煙霧彈丟出去，迷惑異人界的其他人，好保護自己，讓自己處在安全的狀況之下。

“我看剛才估計是喝多了，沒有反應過來，加上之前張楚嵐運營的和你不對付的人設，自然不可能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之下，讓你復制他的能力。

“心理負擔這種東西沒什么卵用，道德感這種東西，太強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等你經歷的多了，麻木了，這兩種東西就會減弱到很低的程度。”

路明非默默聽著徐四的分析，他找不到一點的反駁理由，并且覺得對方講述的頭頭是道。

有一種“過來人”的感覺，就像是爺爺奶奶輩的人，在晚輩面前講述自己的故事，闡述自己得到的教訓。

雖然他的爺爺奶奶早就不知道埋在什么地方了，但就是有一種這樣的感覺。

“最后......你復制張楚嵐的陽五雷可不是害了他，而是幫了他，他處在旋渦之中，如果這個旋渦被攪的更大，出現多個中心，人們的注意力將不會集中在一個中心，而是各取所需分散到其他的漩渦中心。”

“所以，我復制張楚嵐的陽五雷，是在幫張楚嵐？”路明非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一點轉不過彎來。

這是什么道理，是他沒有長大嗎？

怎么這些東西聽起來神神叨叨的。

“可不是么，而且他還要對你說謝謝呢。”徐四嘿嘿一笑。

路明非越聽越迷糊，這些勾心斗角的東西，怎么這么麻煩，但能從中聽出來一個結論。

他可以不經張楚嵐允許，直接復制陽五雷。

“對不住了，老張。”路明非見到張楚嵐走進場地，喃喃自語道。

徐四看著走上觀眾臺的路明非，有一種任重而道遠的感覺，同時又有一種挑戰感。

就是那種把白紙一點一點染黑，直到將白紙浸在漆黑的墨水中，將白紙徹底變成漆黑如墨的黑紙的感覺。

看著路明非的背影，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徐四，你又在教路明非什么歪門邪道？”徐三高喝一聲，飛身踹過來。

觀眾席上，路明非開啟了鏡瞳，眸子里好似流淌著黃金。

注視著場地上的唐文龍與張楚嵐兩人。

裁判一聲令下。

在路明非的視野里，張楚嵐的身上流轉著不同于金光咒的炁的路線，點點白光瞬間出現在張楚嵐的身體表面，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之時，就已經將唐文龍掀飛，并在唐文龍身邊布下密密麻麻的白色雷點。

“言靈·鏡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