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一片寂靜，只有水晶壁上雕刻的龍族圖案，在光線的折射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古月娜紫色的眼眸中，光芒變幻不定。劉瑞的計劃雖然大膽，但并非全無實現的可能。

良久，古月娜緩緩開口：“你的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現今的魂獸里，現在只有你有成神的資格。”

劉瑞有些不解，他知道神界對魂獸的壓制，導致魂獸無法成神。

“神界對魂獸的打壓，讓魂獸無法成神。這事我知道，可為什么我又不一樣。”

古月娜的紫色眼眸微微閃動，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因為神界，現在還沒有命運相關職能的神。”

“命運是一種十分強大的概念。”她頓了頓，目光落在劉瑞身上。“只要你能以命運之道成神，神界便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將你吸納進去，從而建立命運系統，完善神界的體系。”

“而且你只要進了神界，做出了成績，你的地位將不會遜色于神王。”

“到那個時候，你就有資格，去庇護一定數量的魂獸了。”

劉瑞心頭一震，這段話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

神界的體系不完善，急缺人手，且結合原著里的諸多神祇想在傳承神位后脫離神界，以及毀滅之神想要擴張神界的計劃。

劉瑞不由得推測到，龍神之亂將神界的體系重創，哪怕到現在神界也無法彌補。

而且真沒有實力反抗神界，接受招安，也是一條退路。

“那怎樣成神呢？”他追問道。

古月娜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而成神的條件有三。”

“精神力蛻變成神識，魂力蛻變為神力，還有一個就是神位。”

“神位的獲取方法，分別為傳承與自創二種。”

“傳承我就不說了，神界沒有命運相關的神位。”

“自創神位，要么通過對法則的認知來創造，要么通過信仰來構建。”

劉瑞聽得入神，卻又有些疑惑。“構建？”

古月娜解釋道：“構建是通過大量的信仰之力，將一種概念聚合構建為神位。”

“可這種方式成就的神位，將長期需要大量信仰來維續。”

“法則成神，則沒有這種限制，也不受神界的限制。”古月娜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你應該走法則成神之路，以你的天賦和壽命優勢，沒必要受制于信仰成神那條束縛重重的道路。”

劉瑞若有所思地點頭，腦中閃過唐三的身影。作為斗羅大陸的主角，在人類世界四處布局，原來為了信仰。這么說來，萬年后的史萊克學院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干涉大陸的棋子，更是信仰的基石。

“可你太急了。”古月娜聲音中帶著凝重，“統一魂獸，信仰成神，這都會造成巨大動靜。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

“現今，斗羅大陸上有四個神祇傳承，他們的勢力范圍全部與人類相關，你搞的動作稍大，就會被他們察覺。我們不能讓神界注意到魂獸。”

“這將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古月娜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神界對魂獸的壓制，從未放松，一旦發現魂獸有崛起的跡象，必然會毫不留情地扼殺。

“所以，我建議你，先等我的傷勢恢復，到時候，我會為你護法，再助你成神。等你成神之后，我們再聯手，利用你的命運之力，幫助其他兇獸突破神級，逐步壯大魂獸陣營。”

“這樣，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古姨，您傷勢未愈之前，我們魂獸一族該如何與人類相處？”水晶宮殿內，一片寂靜。古月娜銀色的身軀靜靜地盤踞著，紫色的眼眸微微瞇起。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空靈而縹緲，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一切照常。”

這四個字，輕描淡寫，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劉瑞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他無法理解，為什么古月娜會對魂獸的未來如此漠不關心。

“一切照常？”劉瑞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明顯的質問，“古姨你應該知道，我觀測到的未來，不去改變，就一定會變成現實。”

“人類的魂師階級正在不斷壯大，他們獵殺魂獸，獲取魂環，魂骨，實力日益增強。長此以往，魂獸一族將永無出頭之日！”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激昂：“難道我們不應該做些什么嗎？至少，要抑制魂師階級的壯大！”

古月娜沉默了。她紫色的眼眸中，光芒閃爍不定，似乎在權衡著什么。劉瑞的話，并非沒有道理。人類的崛起，魂師階級的壯大，的確對魂獸一族構成了巨大的威脅。但是，她有自己的顧慮。

“劉瑞，你太心急了。”古月娜緩緩說道，“人類與魂獸之間的關系，由來已久，強行改變，只會適得其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統一魂獸，對抗人類。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會帶來什么后果？”

“后果？”劉瑞一愣。

“沒錯。”古月娜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統一魂獸，動靜太大，必然會引起人類的警覺。到時候，他們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那幾個神祇會坐視不管？我們魂獸一方可只有重傷的我是神級戰力！而那幾個神祇后面還站著整個神界。”

劉瑞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古月娜說的是事實。

“古姨，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正因如此，我們才更應該有所作為！”劉瑞的語氣依舊堅定，但多了幾分懇切，“如果我們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魂獸一族走向衰亡。”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統一魂獸，抑制人類，這條路很難走。但是，如果我們連嘗試都沒有，那魂獸一族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古月娜靜靜地看著劉瑞，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不得不承認，劉瑞的話，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那根弦。

作為魂獸共主，她肩負著帶領龍族復興的重任。但是，她也清楚，龍族的復興，離不開整個魂獸族群的支持。如果魂獸一族滅亡了，龍族也將成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

“小瑞，萬年以下的魂獸，在我復仇的計劃里連犧牲的資格都沒有。”古月娜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內回蕩，“可現在人類中，能夠獵殺萬年魂獸的勢力，也屈指可數。所以，我們不需要過度關注。”

劉瑞眉頭緊鎖，不主動抑制魂師階級的增長后果是顯而易見的，要知道在唐三打壓斗羅大陸發展水平萬余年的情況下，到了斗三劇情里魂獸就成保護動物了。

現在他出生五千年，大概是斗一的時間點，整個魂師階層的數量都沒有二十萬，是最好抑制魂師階級的時間點。

“古姨，我知道萬年以下的魂獸實力不強。”劉瑞說道，“但是，它們也是魂獸一族的一部分。如果我們對它們不管不顧，那和人類又有什么區別？”

“更重要的是，魂獸與魂師之間的獵殺與被獵殺關系，必須要得到改變，從長遠來看，關乎魂獸的存亡。如果我們不能找到改變這種關系的方法，魂獸一族與人類魂師，遲早有一方會滅亡。”

古月娜沉默了。她當然知道劉瑞說的是對的。可是，神界的神明在人類這個種族上有太多的利益，她不敢賭。

“神級強者可以改變，”古月娜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無奈，“小到神賜魂環，大到創造一個不同的體系來改變魂師對魂獸的需求。”

“可世界上的能量不是憑空到來的，如果獵殺魂獸就能掠奪能量，獲得技能，為什么不這么做呢？”古月娜的聲音冰冷。“弱肉強食是自然界永遠的規律，人類獵殺魂獸壯大自己，魂獸內部就沒有這種事情了嗎？”

“據我所知，每年死在魂獸內部爭斗的魂獸，比人類獵殺的還要多得多。”

見古月娜如此油鹽不進，劉瑞頓時一股無名怒火自心底升騰而起。面對外部威脅的時候，就扯內部矛盾，可到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解決，有這樣的領導，魂獸不滅亡才有鬼了。

劇情里的帝天，在斗羅大陸上威名赫赫，被譽為神級之下第一強者的金眼黑龍王，數萬年來，始終被古月娜一道命令束縛在星斗大森林深處，坐視魂獸一族日漸衰落。直到斗羅大陸第三部，陸地上的魂獸種族幾近滅絕，古月娜才終于走出森林，卻發現連自身的靈魂都無法掌控，分裂出一個只知情愛的分身。

想到這里，劉瑞對古月娜逐漸失望起來。

“古姨，你會后悔的。”劉瑞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

他猛地抬起頭，金色的眼眸中燃燒著兩團熾烈的火焰，直視著古月娜那雙巨大的紫色瞳孔。

古月娜見劉瑞竟敢對自己發脾氣，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一股強大的威壓自她龐大的身軀上散發而出，如潮水般向劉瑞涌去。

“小瑞，我才是魂獸共主！”古月娜的聲音冰冷而威嚴，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龍族的復仇大業，魂獸崛起的使命，這幾萬年來都是扛在我的肩上。魂獸一族的未來，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嚴厲，古月娜的語氣又緩和了幾分，試圖安撫劉瑞。“那些弱小無用的魂獸，死了也就死了，反正它們的存在，對于龍族的復興沒有任何價值。神界，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為了這些微不足道的蟲子，停下我們的腳步，增加我們的風險？這是最愚蠢的行為！”

古月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和輕蔑。她頓了頓，目光落在劉瑞身上，語氣中多了一絲期許。“你不同，小瑞。你有金龍王的血脈，我一直將你當成子侄來看。在所有魂獸之中，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你是唯一有成神希望的魂獸。你只需要努力提升自己，籌劃成神，在我相助下，你是必然能成神的。等你成神之后，自然就會明白我的苦衷，理解我的取舍了。”

劉瑞悠悠地嘆了口氣無奈道“古姨，我生來就象征著魂獸的氣運，有些事，哪怕明知辦不到，可我還是要去做。我能理解您的苦衷，但是……”

“我也有我必須要盡的責任。”劉瑞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責任……”古月娜輕聲重復著這兩個字“小瑞，你可知道，這兩個字有多重？”

劉瑞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與古月娜對視。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良久，古月娜緩緩開口：“看來你比我更適合當魂獸共主，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再阻攔你。”

“但你要記住，凡事量力而行，切不可操之過急。神界對魂獸的壓制，遠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一旦被他們察覺到你的意圖，后果不堪設想。”

“我明白。”劉瑞點頭，“我會小心的。”

“還有，統一魂獸，并非易事，無論如何都不能神界這個大敵的注意，你答應我，不能大規模動用武力，也不能主動發動獸潮進攻人類。在這種情況下你如果還能將魂獸一統，那到時候魂獸共主就由你來當吧，”古月娜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我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到恢復傷勢和策劃對神界的復仇上。”

“好，古姨我們一言為定。”

“嗯。”古月娜微微頷首。

“多謝古姨。”劉瑞真誠地說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古月娜擺了擺手，“我有些累了。”

“是。”劉瑞躬身行禮，然后緩緩退出了水晶宮殿。

水晶宮殿外，幽深的通道中，劉瑞緩步走著。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轉，映照著周圍晶瑩剔透的水壁，折射出夢幻般的光彩。

“呼……”劉瑞輕輕吐出一口氣，腦海中回放著與古月娜的對話。

“古月娜還是太過于執著復仇了。”劉瑞心想，“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龍族與神界的仇恨，已經延續了無數歲月。只是，龍族現在茍延殘喘，神界卻在蒸蒸日上，魂獸內部卻連互相溝通，共同進退都無法做到，怎么看都是遲早藥丸。”

劉瑞很清楚，古月娜雖然認可了他的計劃，但更多的是出于對他的信任。至于魂獸的統一，古月娜并沒有真正放在心上。她的目標，始終是向神界復仇，重建龍族的輝煌。

這五千年來，自己兢兢業業，為了星斗大森林的繁榮，為了魂獸一族的未來，嘔心瀝血，殫精竭慮。

不斷的調控氣運，提升魂獸的成長速度，幫助它們突破瓶頸，甚至庇護它們渡過天劫。

他將原本混亂無序的星斗大森林治理得井井有條，欣欣向榮，贏得了無數魂獸的敬佩和愛戴。

可古月娜呢？

她卻始終沉浸在對神界的仇恨中，無法自拔，對魂獸的未來漠不關心。

她所有的決策，所有的行動，都是為了向神界復仇這一目標服務的。

可是除了讓帝天等一眾兇獸茍在星斗大森林深處，避免與人類發生沖突之外，她卻沒有任何實際行動。

沒有嘗試去聯合魂獸內部的其他勢力，沒有嘗試去抑制人類魂師的壯大，甚至連最基本的，魂獸之間的溝通交流都沒有。

古月娜作為魂獸陣營的領袖，作為所有魂獸名義上的共主，卻不知道去團結自己的朋友，也不知道主動去打擊自己的敵人。

這就是最大的失職。

想到這里，劉瑞雖然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說服了古月娜同意自己統一魂獸的計劃。

但是，他對古月娜的失望之情，還是像潮水般涌上心頭，怎么也控制不住。

“古月娜無能，鼠目寸光，看來還得我出山。”

他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更多的卻是決絕。

既然古月娜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