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上路，李長生見到楊戩那眷戀之意，說道：“怎么，你不舍豬直健么?”

楊戩說道：“我覺得和他性情相投，很是有趣。他聽說我娘親被關起來，還說要幫助我呢。”

李長生想起西游原文中，楊戩梅山六圣中，其中有名喚作直健的將軍，難道說就是這個小豬妖？

這小豬妖雖然年紀不大，但行事作風頗有大將風度。

“你若是與他相投，可以結拜為兄弟。”李長生笑道：“等你年歲長大之后。”

楊戩眼前一亮，說道：“等我學完了本事，我就和他結拜。”

李長生師徒二人，一路上饑餐渴飲，曉行夜宿，過嶺渡江。

如果有不明之處，便是拘喚來土地，問明情狀。連月趕路，這一日，忽見有一高山擋路，但見那山高山峻極，大勢崢嶸。

奇峰聳立接昆侖，凌霄絕頂繞云霞。鶴棲古柏，猿戲藤蘿，彩霧映林花鳥喧……真是好一座萬壽山。

李長生心中歡喜：“一路而行跋山涉水，終于到了萬壽山腳下。”

考慮到楊戩身份，不宜露面，李長生便是將他安排在了附近一處市井人家。

李長生復行至萬壽山下，捏動脖頸懸掛的太陰換形符。

便是從三縷長須的中年道人模樣，變回了青年模樣。

這座山名喚萬壽山，山中有一座觀，名喚五莊觀，觀里有一尊仙，道號鎮元子，混名與世同君。

那觀里出一異寶，喚名草還丹，又名人參果。

李長生朝著山上而去，山門左邊有一通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李長生敲了敲觀門，少頃間，只聽得呀的一聲，洞門打開，里面走出兩個小童兒。

豐采異常非俗輩，正是那清風、明月二仙童。

“在下李長生，來此尋找家師。”

一個童兒說道：“你就是那個李長生，道祖的徒弟？”

李長生點了點頭。

“在下清風，這位是我師弟明月。”那道童回禮道。

另一個童兒上下打量這李長生一會兒。

清風明月，李長生若是沒記錯，西游開啟后，在五莊觀看門的就是清風明月二道童。

鎮元子帶著四十幾個徒弟上界聽講，留下這兩個絕小的看家。

兩個人都是一千多歲，雖然在西游原文中沒有表現出來，但是能夠看住人參果這樣的珍寶，二人必定是修行有成。

在五莊觀里，叫清風明月二道童。可出了五莊觀，這就是清風老祖！明月大仙！

“西游開啟，這兩人約莫一千多歲。現在這兩人應該是一二百歲。”李長生飛快地打量二道童。

“師兄，失迎，快快請進。”清風明月開門，把李長生讓了進去。

見到門前二門對聯上寫著“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但見正堂當中，原來是向南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

只見那壁中間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設一張朱紅雕漆的香幾，幾上有一副黃金爐瓶。

上首坐著的是師父，太上老君，身著一身麻衣，兩耳垂肩。

下首坐著那體如童子，顏若美人的仙人，頭戴紫金冠，身穿無憂鶴氅，手拈玉麈，正是鎮元子。兩旁侍立著眾小仙，皆是鎮元子門下徒弟。

“李長生參見師父，見過鎮元大仙。”李長生朝著兩人分別稽首行禮。

老君含笑著看向李長生，點了點頭。

鎮元子則是欠了欠身，說道：“恭喜道祖，得了一個年輕的好徒兒。”

眾多大小仙，望向李長生的時候，深處都有打量，審視，欲與之比高，以及一抹微不可見的羨慕。

拜入鎮元子大仙門下，自然是非同一般的際遇。

但是相較于成為太上道祖的徒弟，而且是目前唯一的弟子。自然是望塵莫及了。

鎮元子笑道：“長生，你學藝如何了？”

李長生躬身道：“弟子剛剛拜入師門，還不足半載，只學得些粗淺道法。將將入門。”

鎮元子拈須笑道：“入門雖遲，拜在道祖門下，你未來不可限量。”

老君與鎮元子開壇講道，李長生與五莊觀諸弟子坐在臺下聽講，聆聽的如癡如醉。

到了晚間，調開座椅，安排蔬酒，設下一桌豐盛宴席。

吃畢晚飯，鎮元子安排老君與李長生在客房安歇。

老君婉言謝絕，帶著李長生在萬壽山上一處風景絕佳之地，放下八景之輿。

師徒二人便是住在八景之輿之中。

靜室之中，老君關上房門，設下禁制后，說道：“你那徒兒安置妥當了？”

“我把他安置在附近一處市井人家。”李長生說道。

老君點了點頭，問起李長生境況。

聽聞李長生使用根器，斬滅了六賊，頗感奇特。

李長生將那舌根器與鼻根器，取出來交給老君一觀。

老君接過之后，拿在手中觀察片刻，說道：“這應當是天地生成的一套靈物，可以引動人心六賊，你借此斬斷六賊，倒也巧妙。”

老君笑道：“你估摸著先天一炁何時入絳宮金闕？”

李長生拱手說道：“托師父鴻福，徒兒已經與兩個月前炁入中丹田了。”

老君微微錯愕，顯然李長生的進度遠超他的預期。

忽然，老君劈頭蓋臉，喝問道：“長生，你見神了么？”

“明心見性，徒兒見到神了。”李長生躬身恪守道。

老君臉上肅容舒緩，展顏笑道：“徒兒，你果然是修煉的奇才。對道法領悟極快，并且能舉一反三。而且，際遇也遠超旁人。”

李長生躬身作揖，說道：“這都是仰賴師父教的好。”

其實，李長生心知，自己進度如此之快嗎，全賴于對那道書《西游釋厄傳》的倒背如流。

其中涉及諸多修煉大秘，暗合天道。

“你既然炁入絳宮金闕，已是我輩修行人。性命雙修。修命之道，在于金丹。

金丹乃是比喻，金者顯密也。丹者，圓通也。

此所謂顯密圓通真妙訣。

都來總是精炁神，謹固牢藏休漏泄……

精者，元陽之精也。炁者，先天一炁也，神者，心神也。

三者緊守于身，不可漏泄。”

老君一字一句解釋，李長生凝神靜聽。

“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何解？”老君忽然問道。

李長生回答道：“日中烏，月中兔，相盤結。此為太極陰陽魚中那兩點。”

老君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里種金蓮。何為火，何為金蓮？”

李長生想了想說道：“火為心之表現，金蓮喻指大藥。”

老君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然也，火焰形狀，一刻不停的變化。正如人心，人心若火。與火里種金蓮，即煉心為大藥。

以此身為八卦爐，心神為種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此為固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