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春闈開場
- 說好鎮南王世子,怎么都纏著我
- 逍遙的饅頭
- 2668字
- 2025-04-20 19:01:00
蘇星河幾乎是發自靈魂的一個震顫,下意識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了頭。
這個聲音,絕對不會有錯!
這是那支步搖,是那支他曾送給妹妹蘇月兒的步搖,才會有的獨特音質。
蘇星河頭皮一麻。
那在原主記憶里曾經可愛的少女面龐,對于他而言,可是最為恐怖的容貌。
但緊跟著,便是從心底陡然生出的憤怒。
蘇星河一個利落轉身,向著不遠處的那個房間直接沖了過去。
跟在后面的青蠶衛一驚,立馬也跟了上去。
“砰——”
幾乎是用砸的方式撞開了門,蘇星河沖進房中,同時已經做好了警戒的動作。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房間中壓根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窗沿邊的風鈴,正在風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聽錯了?”
蘇星河苦笑一聲,嘆了口氣。
而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旁邊不少人的注意,好幾個房間都是悄悄地打開了一道縫,幾雙眼睛向著這邊張望。
“殿下?”
身后的青蠶衛也是看著他,忍不住疑惑開口了。
“走吧,聽錯了。”
蘇星河搖搖頭,重新向著樓外走去。
出來的時候,諸葛櫻似乎已經安撫好了武易,原本一直趾高氣揚的騷包青年明顯已經清醒了不少,看到他,似乎覺得有些丟臉,低著頭壓根不敢跟他對視。
蘇星河也懶得理他,看著諸葛櫻淡淡道。
“我大致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不過案件的判決,還是要放在京兆府進行,我沒有插手的能力。”
諸葛櫻點點頭,小臉緊繃著:“你說吧,要怎么做,都聽你的。”
“你這丫頭倒是挺講義氣。”
蘇星河失笑一聲,“什么都不用做,合理判決就行,放心,武易應該是清白的。”
他的這句話一出來,小蘿莉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巴眨巴眨地盯著他。
蘇星河干咳一聲:“不能保證啊,但我答應了諸葛先生會幫忙,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好!”
諸葛櫻用力點點頭。
事情的推移,也果然是在預料之中。
因為武易的身份,大理寺和刑部也是牽扯到了其中,需要進行三司會審。
武易老老實實地被押走了,倒是沒有再橫生什么枝節。
但是這個消息,卻像是一陣風暴,越傳越離譜,甚至傳遍了整個京都。
“聽說了嗎,當今陛下的表弟,當街殺人啊!”
“噓,你聲音小點,不想活了,現在滿京都到處都在抓人呢!”
“聽說死的,還是馬上要春闈的舉子啊,唉,可惜了。”
就在這般浮躁的人心之下,一年一度的春闈,也是終于開始了。
寅時未至,貢院外已排起長龍。
衙役舉著火把挨個搜身——扯開干糧掰碎檢查,甚至要求脫襪驗足。
蘇星河作為國子監的監事,加上額外的默契身份,難得也有監督考場的權力。
“這試題都是從何而來?”
“試題是天樞閣四位閣老共同草擬兩份,交由陛下確定無誤后,方才密封入卷宗,到考試當日方才能取出,由六部尚書抓鬮決定具體啟用哪一份。”
走在貢院外,給蘇星河介紹的,是另一位負責監督的監事。
“說起來今年倒也是有趣,工部、刑部因為昨日的那樁案子都抽不出空來,兵部前任尚書崔清河剛自盡,遞補的侍郎自愿放棄,吏部避嫌,就只余下戶部和禮部能來做這抓鬮的差事了。”
監事一邊笑著,一邊繼續講解其中的關節。
“禮部尚書,便是那日在北城門迎接北原公主的薛汝真吧。”
蘇星河和他到一處小亭坐下,悠悠然看著對面正依次進入考生,“戶部尚書是哪位?”
“世子不知?戶部的那位,便是當今嚴閣老的嫡子,嚴長柏啊。”
“哦,想起來了,原本是嚴尚書,哈哈,你看我這記性。”
蘇星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做恍然大悟狀,伸手提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和對面的同僚各自倒了一杯。
“世子說笑了,您是貴人多忘事。”
對面的同僚看著他,繼續賠笑。
蘇星河卻是看著剛剛露白的天空,微微瞇起了眼睛。
一場春闈,歷時三日。
在諸多考生還在握筆奮戰之時,春香樓的案子也終于迎來了審判的時刻。
京兆府大堂內,大理寺卿、刑部侍郎與京兆尹分席而坐,端坐高堂。
堂下武易呆站著,依舊是那日的衣服,不過整個人狀態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顯然鑒于他的特殊身份,刑部大牢也只能對他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了。
工部侍郎袁青一身白山衫,立于一旁,對著他怒目而視。
圍觀百姓擠滿衙門外廊,竊語聲如潮水般起伏。
“武易,速速將那日之事,從實招來。”
驚堂木落下,張楷看著下方的武易,威嚴開口。
這個案子,他是主審,大理寺協審,刑部監督。
“我那日去春香閣吃酒,剛好撞上了晴兒姑娘被那家伙騷擾。”
武易咽了口唾沫,還是繼續說道,“我看不過去,就罵了兩句,壓根都沒碰到他,結果沒多久就有人喊墜樓了,我才知道那家伙摔死了。”
這話出口,一旁的袁青頓時怒斥出聲。
“一派胡言,你身為陛下族弟,更是欽天監諸葛先生的弟子,竟然滿口胡言,敢做不敢當嗎!”
“我沒有胡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哼,還在抵賴!”
高臺上的大理寺卿頓時怒罵一聲,“宣證人林晴兒。”
林晴兒就是那位唯一見證了一切的清倌人,今日她一身素白,清麗的小臉上淚痕未干,顯然是剛剛才哭過。
“晴兒,晴兒,我是武易啊,之前經常為你捧場的,那日的事情,你可要為我作證啊!”
武易一看到她,頓時一喜,沖著她連連招手。
林晴兒見到他,卻是雙肩一縮,整個人都是一抖,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兩步。
堂上的張楷見到這一幕,頓時微微皺起了眉頭。
“林晴兒,你當日也在現場,情況究竟如何,你來說。”
“是,大人!”
林晴兒屈膝低頭,行了一禮,方才怯生生道,“民女當日正與袁公子說笑,那武公子沖上來不由分說就要民女為他陪酒,袁公子看不過去,方才為民女發聲。”
“你!”
聽到這話,原本還滿眼希望的武易一下整個人都呆在了那里。
“繼續!”
張楷不動聲色,看著林晴兒。
“武公子當時應該是喝多了,罵了幾句后,就直接揪著袁公子的衣領往欄上撞,結果失手將袁公子摔了下去。”
“不,不是的!她誹謗我啊!”
武易徹底慌了,他也知道,一旦林晴兒的話做成真的,即便他是女帝的族弟,恐怕也不好脫身了。
“哼,誹謗,你以為這是你能狡辯的嗎?”
堂上的大理寺卿冷笑一聲,“我們除了人證,更有物證!來人,宣仵作上堂。”
仵作上堂后也沒有遲疑,直接將自己的驗尸結果一一說出,武易整個人登時徹底傻在了那里。
“如何,你可還要繼續狡辯?”
一旁的袁青聽到仵作的驗尸結果,滿眼噴火,死死地盯著他。
死者雖然只是他的遠房表侄,但袁家的尊嚴,不可辱!
即便此人,是陛下的族戚。
衙門外的百姓,聽到人證物證俱在的消息,一個個也都是義憤填膺。
“竟然敢在春闈前夕,對舉子動手,膽大包天!”
“仗著自己的身份,為所欲為,不殺此賊,法理何在!陛下威嚴何在!”
“天理昭昭,幸好幾位青天大人明眼啊!”
而堂上的張楷沉默不語。
一旁的大理寺卿卻是已經開口了。
“此案證據充分,前后因果完備,張大人,可以結案了。”
張楷皺起眉,以他多年經事的直覺,總覺得案件其中過于順理成章了。
但工部侍郎還在堂下站著,其他兩位監督協理的大人還在看著,也由不得他慢慢來了。
他嘆了口氣,拿起驚堂木,剛要開口。
突然,從堂外傳來一聲響亮的聲音。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