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身后看不清這女人問的“繁華”是褒是貶。
接下來的李隆基把武則天留下的爛攤子解決了一部分，可他沒解決土地兼并問題。
老年昏庸之后，平民百姓的慘日子又開始了。
安史之亂和香積寺之戰徹底讓一個萬邦來朝的帝國走向衰落。
而武宗滅佛滅的是武則天留下來的爛賬。
李青云計算下，李隆基現在好像還是個五六歲的小屁孩，不知道他這只蝴蝶扇動翅膀會不會改變歷史。
今天有人花錢，他一點不客氣，除了制作風油精的材料以外，自己用的也沒少買。
隨行侍衛成了搬運工。
他這種表現仿佛是個貪便宜的小人又像個守財奴，讓幾個侍衛心里不齒。
上官婉兒也有這種想法，可是直覺告訴她，這人應該沒那么膚淺。
重新回到小院，她坐在一旁吃烤鴨，對身邊這人問道：“你可知不老術和西來法？”
原來她出宮是為這事，李青云淡淡開口：“知道，一些方外叛徒而已。”
“他們是打著玄學名義的噱頭搞事。”
總有些類似張角的人閑不住。
穿越之前救的那個道士就有可能是打著不老術旗號的人。
如今他是為皇帝辦事的名門正派，以后不能跟那些人來往。
武曌文治武功不行，只能靠祥瑞和建筑撐門面，這幾年出現的祥瑞太多了。
建筑類的“祥瑞”最多，比如已經建好的明堂，也就是萬象神宮。
世界上最大的木質建筑花費巨萬。
他身在這遠處的鬧市都能看見，接下來要建的天樞和九鼎同樣不一般。
用來忽悠老百姓可以，在大臣和外邦來使和他看來，勞民傷財就是個拜金女展示奢侈品。
有人看不慣皇帝弄這些東西就要搞破壞讓天下大亂。
包括前身也有過這種想法。
武曌忌諱誰破壞祥瑞。
上官婉兒在查類似事件，問過不少方外之人，回答的都差不多，在這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她沒有強求，安心吃著烤鴨，還別說，挺新奇味道不錯。
漢唐通過絲綢之路交易了許多香料，包括桉樹種子，在嶺南有少量種植。
李青云在南市湊齊了這些東西。
他把一斤桉樹葉，二百克樟樹葉，二斤薄荷葉，一百克香茅草，五十克丁香，蒸餾一小時。
白珠三公斤單獨蒸餾，提取出水楊酸甲酯。
想提取葉綠素需要酒精，這個需要以后再弄，目前做出的風油精有點淡黃色。
還需要進一步完善配方。
他試了一下，應該可以交差。
見上官婉兒打包一只烤鴨拿起風油精要走，便問道：“不用我去嗎？”
他想先混個小官當，做起事來方便。
“圣人沒口諭。”
他繼續阻攔道：“別急，給你看個買賣。”
剛才已經把木桶加水套娃，最上層是封口的銅盆，里面裝著涼白開。
他為了快速結冰，把買回來的上好硝石全倒進最下面的水桶里。
等待時間他跟上官婉兒講明白原理，又往竹管里倒入發酵的牛奶加入蜂蜜攪拌。
等冰好了倒入碗里，把攪拌好的牛奶澆在上邊，拿起勺子吃一口說道：“天氣越來越熱。”
“硝石可以反復利用。”
尋常富人家沒冰窖肯定會買，就算價格貴點在洛陽也不愁賣。
上官婉兒并沒有對這手段感覺到驚訝，知道此物賺錢和他要表達什么。
淡定的拿起另一碗淺嘗一口說道：“利潤我八你二。”
“反了！”
“沒反！”上官婉兒冷笑，拿起東西就走。
李青云瞇著眼睛威脅：“女人！偷看配方要挖眼睛，你這行為很危險！”
門外留下冷笑：“你憑什么威脅本官！”
蘇百萬這時才敢開口：“道長，她不會真……”
李青云明白這是被一兩銀子買怕了，笑著寬慰：“不會，她丟不起那人。”
武曌時期雖然吏治腐敗，但還是有好官的。
上官婉兒一生追求當女相，干不出強搶的買賣。
今天他沒把人家當大官對待，女人都小心眼，故意如此而已。
做生意拉她入伙就是拉武曌入伙。
換成別的帝王，用他辦事拿他東西總要給個交代，武曌這個女人一直拖著。
小九哭喪著臉進屋告狀：“她把我的乘法口訣，拼音字母和三字經都借走了！”
李青云又拿出一份給孩子，他故意讓小九在店鋪后門對著書讀拼音。
就是讓上官婉兒發現，并且在意。
用拼音學識字的確更快，更容易，比古代死記硬背強。
眼看天色漸暗，蘇百萬領兒子回屋后囑咐：“你要尊敬道長，還有不可得罪宮里來的貴人！”
以前這種貴人是他做夢都不敢見的，道長能跟貴人談笑風生更不一般。
他家可能要苦盡甘來了。
“嗯！”小九重重點頭，生活環境讓他心智比同齡孩子成熟。
與此同時，武曌回到上陽宮休息，最近處理政務都沒精神，剛睡下一會便驚醒。
坐起身怒道：“何方傳來貓叫？”
皇帝渾身散發著殺氣，嚇得宮女太監戰戰兢兢。
牛仙童明知沒有貓叫，依然命令道：“快派人去找！去把法師都請過來…”
上官婉兒回宮便看見有和尚念經，道士開壇做法，她并沒有阻止這事。
漢朝怕巫蠱之術，宮里扎過小人，加上她見過厲害人物葉法善。
有些東西并不簡單。
來到門口聽見：“讓婉兒進來吧。”
她走進去跪下行大禮：“婉兒拜見圣人。”
武曌無奈道：“說過多少次，你免了。”
“禮不可廢。”上官婉兒起身走到床邊問候：“圣人已經有好些時日不曾聽見貓叫，這會可好些？”
這位女皇在人前強勢，在夜里很虛弱，她能理解皇帝這些年有多不容易。
武曌露出思索之色：“好像葉法善和高僧在時朕很少聽見，如今他們出宮。”
“外面那些不是道行不夠就是徒有其表。”
皇帝信神佛，上官婉兒順著說：“臣明日親自去請高僧入宮。”
武曌搖頭，這些高僧只能治療一時，都不愿意在宮里久留。
想起方外之人便問道：“今日你觀李青云如何？”